“百花镇的禁地浮屠向来是百花镇百姓的禁忌,但百花镇历来都有一个传统,就是从新生的婴儿中选一个守护者。守护者能自由出入浮屠,但若发现其他者擅自闯入,则会受到很严酷的惩罚,不过很少人能在进ru后还能完好出来。所以长久以来,大家也就放松了对浮屠的看守,除了那个守护者,没人会靠近浮屠。而这一次的守护者刚好是我。”
脚下踩着厚厚的落叶,祁莲领着谢初旋踏上自己十多年没走的路。
“其实当初看见你从浮屠里奄奄一息出来的时候,我很惊讶也很好奇,那时小小的你是怎么从险恶之地逃月兑。这是从未有过的事,但是你坏了百花镇的规矩,不过你很聪明装死来躲过惩罚。”祁莲一笑。
谢初旋看着他:“你明知道为什么还要救我?”
“不知道,就是想救。”祁莲的眼神变得温润。
对于这个答案,谢初旋一笑,不置可否。
“你还记得当初你进来遇见了什么吗?”祁莲问。
谢初旋细细回想了下,眉头紧皱道:“从浮屠出来后,那段记忆就很模糊,隐约就只有一些零散的画面。最后我得到青薇的地方是在浮屠的中央地带,那儿好像有好多莲花,成片成片的浅紫色。”
祁莲点头:“那些都是半边莲。小时候我曾摘取带出去栽种过,不过这种花很难成活,我足足花了两年的时间才让它繁衍开来。那时对于别人浮屠是一个无人生还的险地,但于我而言,浮屠是我一个重要的天地。我一直很不明白它的危险在何处,为什么我能来去自如,别人却处处遇险。这里面的迷太深。”
“你从没发觉过浮屠的异样吗?”谢初旋问。
祁莲摇头:“就连以前闯入浮屠的人的尸体也未见到。”
清丽的眼瞳凝起:“难道你见的浮屠和我见的不一样?”谢初旋这么一问,是想起了琴女曾告诉她,一个世界是由很多空间组成的,在特殊情况下,空间互相会有所渗透,就如海市蜃楼般,那只不过是另一空间的投影。
祁莲想了想,似有所觉察。
林子越走越深,偶有几只松鼠在树梢间穿过。
“你看,前面。”谢初旋拉住他。
祁莲神色一凝。
不知不觉,林子里聚满了各种各样的动物。大到凶恶的豹子,小到可爱的兔子齐齐拦在他们前进的路上。
袖子里的银月似乎感觉到外面其他动物的气息,不安地扭动身子。祁莲稍稍安抚了下它,面色平静。
只见为首的金钱豹缓缓走来,在离他们三步距离时停下,硕大的头虔诚而恭敬地俯下。祁莲脸色无异,把手抚向金钱豹的颈间。
“我第一次见它的时候,它才一岁大,如今已经成了浮屠动物界的头头了,真好。”祁莲欣慰道。“我是浮屠的守护者,相当于浮屠的半个主人,在浮屠里没有什么会伤害我。”
谢初旋心头一松,脚步一动。突然金钱豹目光凶狠地看向她,周围的动物也是警戒万分。一时间,气氛怪异起来。
祁莲连忙安抚金钱豹:“旋儿,对于它们来说你是一个闯入者,你要时刻小心。”
谢初旋点头。
祁莲让金钱豹带头领路。
林子的树木越来越密集,一条路两个人已经很难齐肩走了。周围的参天大树像一个巨大的伞面,隐天蔽日,透不进半点日光。
周围淅淅沥沥的声音一直不绝于耳,像是什么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
突然金钱豹一跃而起,向前方飞奔而去。祁莲赶紧跟上,也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祁莲有些力竭,不得不停下喘口气。这时,金钱豹像是有感应般,停下回头,不再奔跑,似在等他,一双琉璃似的豹眼,看向他身后。
淡淡的眉一蹙,祁莲猛然回头,身后早已经没有了谢初旋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