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永寿殿。
“太后娘娘,馆陶长公主与阿娇小姐在外求见。”莨意轻声对窦漪房说。
“不见。”窦漪房淡淡的说,但莨意从中听到了浓浓的疲惫。
“诺。”莨意看着昏昏欲睡的窦漪房,轻声说道。又吩咐宫女给她盖上了薄毯,这才出去回话。
“公主请回吧!”莨意见馆陶眉间并无焦急之色,便猜她是带了阿娇来看望窦漪房的。
“姑姑,母后她怎么说?”馆陶听了莨意的话,略有担忧。
“公主放心,娘娘并无大碍。”莨意顿了顿,“只是,娘娘的眼睛不大好,许是心中烦闷,所以早早的歇了。”
“原是如此。”馆陶放了心,毕竟是母女连心,又嘱咐道,“本宫不常在时宫中,姑姑切记照顾好母后。”
“公主且宽心,这是老奴的本分。”莨意还是看见了馆陶眼中的一抹算计之色,不免心中悲凉。
“你要好好照顾外婆。”这时,一直沉默的阿娇拽了拽莨意的衣袖,吩咐道,“等到有太阳时带外婆出来转转,别总呆在屋子里,黑漆漆的,多闷人啊!”
“诺,老奴谨记小姐吩咐。”看着眼前稚女敕的女孩子,却摆着一副大人的样子吩咐自己,莨意不觉好笑。
“阿娇,不准对姑姑无礼。”馆陶佯怒道,又转头笑道,“阿娇还小,请姑姑别与她一般计较。”
“公主,这阿娇小姐与您颇为相似呢!”莨意也展了笑颜。
“哈哈,姑姑可是拿本宫说笑了。”馆陶笑得合不拢嘴,“那,本宫改日再来。”
莨意看着母女两人走出长乐宫,这才回了殿内。
永巷。
“茉悦姐姐,你听说了吗?”一个小宫女对正在洗衣服的茉悦说。
“什么事?”茉悦一下子从管事姑姑沦落到洗衣服的宫女,心中本就不快,又见这宫女说一半,留一半,语气更加不善。
“今天栗姬娘娘又打死了一个宫女呢!”那小宫女似是习惯了,也不在意。
“是吗?”茉悦皱了皱眉,“那栗姬还真是狠毒啊!”
恰好,馆陶的步辇由此经过,听得这句话,便命人停了下来。
众宫女见状,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屈膝行礼。
“馆陶越过她们,走到了茉悦面前说:“你刚刚说了什么?”
“回,回公主,奴婢……”茉悦吓得话都说不利索,跪在地上发抖。
“别怕,本宫就是问问你。”馆陶见状,放软了语气,“栗姬又做了什么事?”
“回公主,奴婢听闻栗姬娘娘又打死了一个宫女。”茉悦颤抖着声音,回道。
“可知道为什么这样做?”馆陶皱了皱眉,栗姬行事太过残忍。
“回公主,奴婢知道。”答话的是那位小宫女。
“说。”
“诺。是因为那宫女帮王美人洗了一次衣服。”这个宫女还算是伶俐,简单地说了事情。
“哦?王美人?”馆陶想了想,“可是在漪澜殿?”
“是。”
“你叫什么名字?”馆陶对着小宫女说。
“奴婢晓夏。”晓夏回了话。
“晓夏,以后你就替本宫留意栗姬的一举一动。”馆陶吩咐道。
“诺。”
馆陶见晓夏答应的很爽快,没有一丝犹豫,心中不免起疑:“栗姬可是你的主子,你这便答应了?”
“公主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奴婢和一个同乡说了几句栗姬娘娘不喜欢的话,她便打了我们一百大板。”晓夏恨恨得道,“可怜奴婢的同乡,就这么去了。”
“嗯。”馆陶听了晓夏一番话,心中了然,“今天的事,谁敢传出去半句,乱棍打死!”
“诺。奴婢们记住了。”
馆陶带着阿娇来到了漪澜殿,远远地,便见王娡在洗衣服。馆陶止住了脚步,看着正在玩耍的平阳与刘彘。因着王娡不受宠,平阳还没有被封为公主,便跟着王娡来了这无异于冷宫的漪澜殿。倒是这刘彘,馆陶蓦地想起了王娡当年怀孕时所说的话。
“皇上,臣妾昨儿个梦到高祖刘邦给了臣妾一个太阳。那太阳刚碰到臣妾的手,便入了臣妾的月复中。”
或许,这是一个好的方法。馆陶心中生了一个主意。
“栗姬,等着瞧吧,很快你就不会再这样趾高气昂了。”馆陶看着刘彘,又转头看了看阿娇,心中想到,“王美人啊王美人,希望你不会让本宫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