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彘儿,彘儿。”王娡很及时的制止了他,抬眼间,便愣在了原地。
“这是哪家的宫人,如此的大意!”莨意细细的问了窦漪房有没有伤到,得了话后,又看向了王娡。
王娡看了看馆陶,又看了看窦漪房,心下了然,“臣妾参见太后娘娘,馆陶长公主。”
“这是谁家的孩子?”窦漪房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形,只是看到了眼前懊悔不已的刘彘。
“回太后娘娘话,这是臣妾之子。”王娡听得,连忙解释道。
“母后,这不是王美人吗?”馆陶故作惊讶的叫了出来。
“是吗?”窦漪房想了想,但无奈眼睛看得不太真切,只得说,“先帝还在世时,那个梦日入怀的王娡?”
“是了。”馆陶欢喜地应了,“这孩子可真可爱!”
“是啊。”窦漪房看着刘彘躲到了王娡身后,觉得刘彘长得虎头虎脑的,不禁笑了,“莨意,你看看这孩子。”
“太后娘娘,皇子长得很是像皇上,便是与您也有几分相似。”莨意看了看馆陶,又看了看王娡,心中明了。
“是啊,母后。”馆陶看着王娡,觉得她也是个有心计的,心中打起了小算盘,“只是,这孩子怕是有些畏生。”
“嫖儿你净说些胡话。”窦漪房对刘彘甚为喜爱,不悦的昵了馆陶一眼,“这是哀家的亲孙子,怎么会怕哀家呢?”
“是是是,是儿臣说错了话。”馆陶笑着看了看窦漪房,“不过,母后可不能有了孙子,便忘了女儿啊!”
“当着小辈儿说这些话,也不知道害臊!”窦漪房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女儿从小就没吃过苦头,还是太任性了啊!
“母后!”馆陶撒娇道。
……
椒房殿。
“父皇,这是儿臣写的字。”刘荣拿了竹简给刘启看,带了几分讨好的意味。
“嗯。”刘启拿过竹简,看得上面工整的小篆,多看了刘荣几眼,“荣儿的字大有长进,不知书读的怎么样?”
“回父皇,儿臣读了《道德经》《内业》。”刘荣如实回答。
“不错。”刘启赞赏地看了刘荣,“不过,学不在多而在于精,可不能贪多而轻学啊!”
“诺,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刘荣恭敬的回了刘启。
“好了,你先去内殿读书,父皇有些话要与你母妃说。”刘启对这个太子很是看重,希望他长大之后能够造福于百姓。
“诺。”
“皇上有什么话要与臣妾说?”栗姬甚为不解,有什么话还要避了刘荣来说呢?
“栗姬,朕听说你这宫里可不大太平。”刘启不满的看了栗姬一眼。
“皇上此言何意?”栗姬讶异的看向了刘启,这是来问罪于自己了吗?
“你虽不是皇后,但在宫中,你仍是最尊贵的。”刘启面色喜怒不辨,“你要让后宫的妃子服你啊!”
“皇上,您这是在责怪臣妾吗?”栗姬眼中泪光闪现,“如果臣妾这身份是舍了皇上的宠爱换来的,那么臣妾宁可不要。”
“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呢。”刘启见栗姬的模样,不禁心软起来。
“皇上,臣妾宁愿做个小小的少使。”栗姬却没有理会刘启,“这样,皇上便能常来看看臣妾。不,臣妾宁可做一个宫娥,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皇上,臣妾也是知足的!”
“你这是何苦呢。”刘启叹了口气,“朕不过是说了你几句,便这般的消沉了。”
“皇上,您是臣妾的天,是臣妾的主心骨,如果您不喜臣妾厌了臣妾,臣妾可该怎么啊。”栗姬见刘启心软了下来,便又说了几句,来博得刘启欢心。
“罢,罢,也是朕忽略了你啊!”刘启因着与栗姬的情意,终是没有往下说。
“喂,喂!”阿娇一路跟着刘彘来到了一处假山,“你爬那么高干什么?”
“看书。”刘彘看了一眼阿娇干跺脚,气鼓鼓的样子不禁暗自发笑。
“有了!”阿娇看了看四周,没有其他人经过,便对习琴与侍舞说道,“你们两个人扶着我,然后我踩着石头上去。”
“小姐,这样不好吧。”习琴犹豫的说。
“是啊,若是被人看到,传到了公主耳朵里……”侍舞也含蓄的提了。
无奈阿娇根本不把她们的话放在心上,“你们不帮我,我自己上!”
说完,手便攀上了假石。
“小姐……”
好不容易,阿娇坐到了刘彘的面前。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阿娇刚是找了地方坐好,便听见刘彘在念《诗经》(先秦时称作《诗》或《诗三百》或《三百篇》)。
“咦?”阿娇疑惑地问了刘彘,“你在念《诗经》?”
“怎么?”刘彘到底是孩子心性,不满的瞪了阿娇一眼。
“皇帝舅舅崇尚的是黄老之学,而他的儿子却在读着儒家之诗。”阿娇侧头看着刘彘,“你说这奇不奇怪?”
“哼!”刘彘只是闷哼一声,找不出话来反驳。他觉得,阿娇并没有他姐姐说得那样讨厌。
“怎么样,无话可说了吧。”阿娇得意的扬了扬眉,神采飞扬的看着刘彘。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刘彘飞快的跳下了假山,仰头看着阿娇,“我不跟你一般计较!”
阿娇看着刘彘走远的身影,忙大喊道:“哎!你别走啊,我也喜欢读《诗经》的。”
“小姐,我们该回了。”
“是啊,一会公主会担心的。”
“好吧。”阿娇无奈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