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逝世已经三年多了,宫中的气氛也早已松快了起来。朝堂之上,也没有什么大的动荡,各位大臣各司其职,倒也平静。只闽越举兵围困东瓯,东瓯向刘彻求助。因着窦漪房的缘故,刘彻派中大夫严助征调会稽郡的水师救东瓯。后闽越王撤兵,东欧举国迁于庐江郡。经此一事,窦漪房终放心交出兵权。
建章宫,永寿殿。
“皇祖母,我来看您了。”隆虑扶着小月复,搀着丫鬟的手坐在了软榻上,“祖母,您身体好些了吗?”
“还不是老样子,倒是你!”窦漪房嗔了隆虑一眼,“有了身子还到处乱跑,嫁了人还这般不稳重!”
“祖母,孙儿是太想您了!”隆虑撒娇道。说来也怪,平阳和南宫姐妹与窦漪房关系不怎么好,只这隆虑打小就与窦漪房亲近。所以平时二人相处倒也温馨融洽。
“呵呵,良薏,你瞧瞧这泼皮。”窦漪房笑着说道。
“良薏姑姑,你可不许与皇祖母一道儿笑话我!”良薏还未开口,隆虑却是不依了。
“诺,老奴谨遵公主之命!”良薏极其严肃的说道,可眼里的笑意满满地似要溢出来,让隆虑更是羞恼。
永寿殿里是其乐融融,四下里透着温馨。可宣室殿中,刘彻与平阳却是吵了好一会儿。
“彻儿,你到底是怎么个想法?自古以来,哪个皇上不是满后宫的妃子?”平阳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只偏偏出了你这么一个痴情种!”
“如若皇姐是为此事而来,那就不必再说了。”刘彻正批阅着奏章,头也未抬地说。
这时,阿娇已走入了殿门,因着平阳已遣散了殿外的宫人,所以也无人通报。
“你心心念念地想着阿娇,可阿娇不会有子嗣了,你难道要做一个无后的帝王吗?”平阳一时激动,说出的话也不加思索。
“你说什么?”刘彻猛然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平阳。
“没…阿娇,三年来都,都未有身孕…”
“那次阿娇出事是你策划的?”刘彻何等聪明,一下子便已知晓。
平阳没有再说话。
“是不是?”刘彻将手中的奏章摔在了地上。
门外的阿娇正要推门而入,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停住了手。
“是我做的又如何?”平阳何曾被人这么大吼过,登时便怒了,“陈阿娇如果生下了皇子,以后的天下是姓刘还是姓陈,你想过没有?”
平阳又顿了顿,见刘彻没有言语,愈发觉得自己是对的,便接着道:“彻儿,我都是为了你好,阿娇不可能再怀孕了。去年进宫来的几人都不错,样貌好,家室也对你有益。还有,那卫子夫,你不是也看上了吗?”
阿娇听到后,面色惨白,脚下一阵踉跄,幸得有习琴扶住,才不至跌倒。阿娇本欲离开,却听刘彻道,“如你所愿。”平阳又说了些什么,阿娇已经听不清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而习琴与侍舞只顾着搀扶阿娇,全然没看见站在不远处,脸色同样难看的隆虑。
未央宫,椒房殿。
阿娇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任习琴与侍舞在外喊叫。
“不能再有孕了吗?”阿娇喃喃自语道,“呵!平阳公主真是好狠的心啊!”
瞬间,阿娇的脑中浮现了卫子夫的脸来。
卫子夫吗?一个舞女而已,拿什么来与本宫比?可又想到那双极似自己的眼来,心中有些不安。那眼里的纯真与善良是自己没有的,那些东西,不是宫中之人所能奢望的。
蓦地,阿娇想到了什么。
“习琴,把椒房殿所有的宫人都召来。”阿娇推开了门,“侍舞,替本宫更衣。”
“诺。”习琴与侍舞对视一眼,照做了。
不一会儿,二十多位宫人便站在了阿娇面前。
“把她们拉出去,杖毙!”阿娇指了五六个宫人,挥了挥手。
众人都被吓住了,她们不明白平时和善的皇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都杵着作甚?动手!”阿娇一摔手中的杯盏,众人才知道她是动了真格。
“皇后娘娘饶命啊!”
“皇后娘娘,饶了奴婢吧!”
“皇后……”
不一会儿,殿外便响起了宫人的求饶声与打板子的声音,血腥味儿在空气中弥漫。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的。不过倒也奇怪,今天却没有人来找阿娇的事儿,连刘彻也是召了卫子夫侍寝,没有过问阿娇的事。
阿娇在殿中大醉一场,但直至东方泛白,也没等到刘彻的只言片语。
但坊间却传开了“皇后暴虐,已不得皇上宠爱”之类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