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人来时首先表示让叶小公子给五少爷道歉,可叶小公子很不服气,再加之叶夫人和叶老夫人宠爱得紧,叶大人也扛不住。老爷让五少爷道歉,可五少爷一直不松口,现在还在国子监僵持着。”顿了顿,秋月又道,“老夫人方面的意思,是问问小姐看看怎么处理好?”
耽误了用膳,加之事情也不小,薛兆德知道老夫人心疼孙子,就先派人回来吱声。
老夫人派人过来,许是吓坏了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然就是有心不想让吴氏去出这个头。
毕竟身为当家主母的吴氏,肯定是要走一趟国子监的。
可是无论是哪种理由,对薛仪都不算好事,毕竟——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贸贸然去国子监出头算是怎么回事。
可不管是哪种,老夫人特意来询问,透出的另一种含义便是——
今日的事,你去处理罢。
薛仪略一沉吟,问道:“现在泽儿和父亲还在国子监?”
秋月点头。
那老夫人的意思,岂不是让她亲自去一趟国子监?
薛泽点点头:“你去祖母那里招呼一声,就说这样眼杂的事儿她老人家还是不去闹得头疼,在屋里好好歇着便是,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秋月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就带来老夫人同意的消息。
连翘回屋去拿了披风给薛仪穿戴上,走到府门口,马车已经候着了。
看来老夫人是铁了心要让她去处理了。
国子监离刑部侍郎府七拐八拐大概五六条街,薛泽和叶小公子的事儿闹得太大,好些看热闹的世家公子都还没离去,而女眷几乎不来国子监走动,是以薛仪从马车上下来,众人都有些惊愕。
可看到那明明晃晃标着刑部侍郎标志的马车,恍然大悟,是薛泽府上来人了!
纵使这样,原来以为会是当家主母前来,却没想到来的是个闺秀小姐,顿时议论纷纷。
“哎,怎么来的是个小姐?”
“就是薛泽的姐姐啊!你看,长得一模一样。”
“……没看出来,倒是她来有什么用啊?叶老夫人是回去了,可还有个叶夫人啊!”
“薛侍郎府上是怎么回事啊?让姑娘家来处理这些事儿?”
……
连翘是没见过这种阵仗,瑟缩着将头低得低低的。
薛仪瞥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笑:“你就在马车上等我,秋月随我进去。”
连翘顿时脸色一白,上前急忙摇头:“奴婢可以和小姐一起进去。”
薛仪见她勃然变色,便明白是齐国公寿宴那日马车那番话把她吓得不轻,遂道:“无事,你就在马上等着。”
话语强硬,如果再推三阻四,可就真的惹小姐不喜了。
连翘犹豫片刻,便低声道:“是,小姐。”
薛仪点点头,提了裙摆踏上被雪水染深的石板台阶。
方才从大门里出来的人看见薛仪走进来,出于八卦心理又不动声色随着走回去。
厅堂门口早有小厮接了通报,伸长着脖子望着,见到薛仪来,立即上前恭敬地道:“薛大小姐,小的奉雷大人的令来此处接薛大小姐。”
雷大人便是国子监祭酒。
说起来,薛仪同这位雷大人还颇有渊源。
这位雷大人早年是薛仪的曾外祖父门下的弟子,还曾颇受薛仪外祖父的器重,据不可靠的小道消息,外祖父私下里是将雷大人当女婿看了。
而雷大人和薛仪的母亲林妍青梅竹马,怎么看怎么也该郎情妾意。
谁知最后却嫁给了薛兆德,侧面也说明这个消息确实不怎么可靠。
但对方会知道自己,也确实反常。
薛仪前十五年深居闺中,由于不受宠也不曾参加世族宴会。
便是薛仪自己,记忆中也丝毫没有雷大人的存在。
或许是没见过,或许是见过,忘记了。
薛仪微笑着颔首:“那就麻烦这位大人了。”
小厮受宠若惊:“不敢不敢。”随即微微正了正色,“请薛小姐随小的来。”
小厮走在前面,薛仪带着秋月亦步亦趋在后面跟着。
从大门一直绕到厅堂后面的小院,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小院深处,一声中气十足的男人浑厚的嗓音:“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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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乃们看粗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