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云的父亲米翰墨与严砺的父母是少时好友,因此自小米翰墨便时常带着米云来严家玩。米云活泼可爱,同这个体弱多病常年坐在轮椅上的大哥哥十分投缘,喜欢跟他玩。只是,严家后来青云之上,富贵起来,而米翰墨家里却一年比一年贫困。米翰墨是个贫苦的大学教授,有自己的尊严,生怕被人当做攀龙附凤之人,便和严家淡了下来。
米翰墨飞机失事去世前,似乎意料到自己可能会出事,便嘱咐米云,他已经在瑞士安排好了她的留学事项,让她留在瑞士永远不要回来。米翰墨还给她留下一个号码,如果她在瑞士遇到难以度过的难关,就拨通那个号码寻求帮助。
米云那时还小,对于父亲这种立遗嘱式的的叮咛感到很不安,对于将要离开父亲独自生活感到恐惧。那个号码是严家的电话,她牢牢地记下了,却不懂为什么父亲不让她提前联系,只能在遇到困难时才可以。但自小与父亲相依为命的经历,让她非常乖巧懂事,她没有硬缠着父亲,也没有多问,只是乖乖地孤身留在了异国他乡。
米云以为等自己完成了学业,父亲就会来接她。可是,她等了好几年,都没有父亲的一点消息。父亲留给她的钱也花完了,她只好做零工赚钱过活。在最冷最艰难地日子,她拿出那个号码,却都没有拨通出去。她总觉得,这是爸爸留给她的希望,如果拨通了。这个希望就将不复存在。
那年冬天的一个夜晚。米云打完工回住的地方。在路上被人跟踪。那些外国人抢了她刚刚领的工钱,还对她动手动脚。她把身上脖子上戴的金项链往远处一丢,趁他们去捡项链的时候拼命地跑,拼命地跑,跑回住处就缩在房间的角落里,不停地发抖。那条项链是爸爸送她的十岁礼物,现在成了她的救命之物,永远地失去了。好不容易领到得工钱也没了。她身无分文,在这异国他乡,该怎么活下去?
寒风呼啸的天气,总能让人变得软弱无助,仿佛前路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希望。米云在房间里嚎啕大哭,忍了多年的泪水,瞬间倾泻而下。她哭自己可怕的遭遇,哭自己的孤单无助,哭爸爸把她丢下
没有希望的漆黑夜晚。米云终于拨通了,那个代表希望的号码。
严砺抵达这个房间时。便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米云。房间并不大,可她小小的缩成一团的身体,在这个房间里显得更加渺小,像只刚出生的小猫。她小时候婴儿肥的小脸变得消瘦,脸上的可爱红晕也没有了,那灿然的微笑化作了崩溃的泪水。
严砺将她带回国,细心照顾,并将米翰墨死亡的事实隐瞒了下来。米云回国后,四处打听父亲的下落,得到了父亲死亡的事实。她从警方那里拿到了父亲的遗物,无意中查到了茉莉花纹怀表的下落,原是希望严砺帮她找回来的。可是,严砺对此事的故意隐瞒,让她很不安。并且,那时候严砺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不停地咯血,甚至发冷抽搐。为了不影响严砺休养,米云决定铤而走险,独自一人假冒“米丽”之名,进入陆家调查。
严砺身体恢复一些后,知道她竟然冒险去陆家卧底,急得险些病发。米云认准了东西在陆功成那儿,要亲自拿回来,任谁说也不肯听。陆家的封锁特别厉害,严砺想在其中穿插自己的人手保护米云,却是很难。但他是严砺,是龙组的头领,没有做不到的事情。他在米云身边安排了几个不起眼的仆人,连米云自己也不知道。
两年半以前的那个初夏,严砺的身体状况骤然恶化,发烧咯血抽搐的症状愈演愈烈。丰医生也弄不清楚,分明是冬日冷天才会恶化的身体,怎么在初夏时分突然发病。以前常用的药物,对严砺根本没有用处,他的身体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这一刻还在呼吸,却好像下一刻便会生命力溃散,撒手人寰。
那段日子,用孟老的话来说,就是每时每刻在坐过山车,随时都会坠落悬崖。严砺几乎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靠着非凡的意志力和医生们的不懈的努力才勉强活下来。他在重症监护室住了半年多,每天都昏迷着,嘴里说着些奇奇怪怪的胡话,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严砺清醒以后,招来龙组的人,询问米云的下落。却得知,米云失踪,派去保护的人也都死于意外。如果说一个人死去,可以算是意外,那么所有派去保护的人都死了,那就不可能是意外,而是谋杀。
听到孟老讲述严砺那时险些死去的事情,许青鸟震惊而心疼,两年半以前的那个初夏,不正是鬼王魂飞魄散的时候吗?
“严砺那次发病是不是两千半以前高考那天?!”
孟老一怔:“许小姐怎么知道?”
“果然是那天,果然是”
“怎么?”
“没什么,”许青鸟摇摇头,“那你们怎么会知道我被抓到精神病院的事情,严砺能看到鬼魂,是不是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她直觉严砺那次发病和鬼王魂飞魄散之间必定有所关联。
“不错。”严砺道,“或许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不,不是因为那个。”许青鸟道,“那是因为,你是鬼王!”
严砺皱了皱眉,斥道:“无稽之谈!”
“真的,你是鬼王,你是严砺,我感觉得到!”许青鸟身子往前倾,急切地道,“你相信我”
“你最好给我安分些。”严砺冷道,“若不是因为小云和茜茜,我不会容许你在我家呆上一分钟。如果你已经没事了,就请离开。孟老,送客!”
孟老有些为难,便调停道:“砺少爷,许小姐刚刚从那种地方逃出来,就这么走,恐怕不太安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