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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许青鸟看到这一幕,感到一阵揪心。喻冬晴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冷,也没有对女儿所受的苦无动于衷。或许,喻冬晴和朱娇之间的问题,正如同她当年和妈妈孙雪莉之间那样。
朱娇这突如其来的发烧状况,其实并不纯乎是身体原因,更多的怕是心病。若能解开她的心结,让她感受到妈妈对她的真实的爱,或许能够疗愈朱娇那颗重伤不愈的心。有什么药,比亲人的爱与呵护,更有效?
吕绪绪捧着餐盒过来,瞧见青鸟杵在门口不进去,也往里面瞧起来。瞧着瞧着,就哭丧起脸来。
“小娇太可怜了”吕绪绪用手背揩了揩眼角。
“里面还没哭完,你倒是又哭了。”许青鸟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来,递给绪绪,“快擦一擦,待会儿让喻阿姨看到=.==了不好。”
“呜呜,谢谢姐。”吕绪绪拿纸巾胡乱抹了抹眼泪,又“噌噌”地擤鼻涕,那声音着实难听。可配上绪绪这呆萌的表情,又那般有趣,让许青鸟哭笑不得。
忽然,青鸟心神一动,轻道:“绪绪,有个任务交给你。”
“任务?!”吕绪绪一听到有任务,立刻跟打了鸡血似的满血复活,“什么任务?!”
“你进病房以后,跟喻阿姨聊会儿天,说一说这几年小娇的生活是怎样的。从进大学校门第一天起,只要是你知道的。事无巨细。全部都念叨出来。”
“啊?”吕绪绪张大了嘴巴。“那不是跟老和尚念经似的?喻阿姨还不得烦死?她肯定会把我轰出来的!”
“放心,她不会。”许青鸟道,“她可能会不太爱听,表现出很冷淡很无所谓的样子,但你不用担心,继续说便是。小娇和喻阿姨能不能和好,就看你的了。”
吕绪绪歪了歪脑袋,手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靠我?成吗?”。
“那是自然。”许青鸟笑道。“姐姐相信你。”
“可可我不太相信自己唉。”吕绪绪又哭丧起脸来,“喻阿姨一定会把我轰出来呃。”
“大不了就轰出来呗,”许青鸟笑道,“又有什么大不了?”
“哎?好像是哦!”吕绪绪又振作起来,“不就是轰出来嘛,好像也没啥大不了的。”
“快去吧!”许青鸟打开病房门,把绪绪推了进去。
吕绪绪这女孩心思单纯,除了吃喝就是睡,出了吃喝睡就是说。别看她有时候呆呆的,可是口才相当了得。曾是京都大学演讲比赛亚军,还在演讲与口才社做过副社长。要不然。朱娇这么强的性子,怎么会每次骂战都骂不过她?
许青鸟就是要她进去说朱娇的事情,让喻冬晴细细了解女儿这些年的生活,能够多懂一懂女儿的心思。距离有时候会产生美,可是过远的距离和过分的陌生,会让感情结冰。现在绪绪的任务,就是“破冰”。
吕绪绪果然不负众望,从太阳高高挂在天上,一直说到日头西沉,又说到月亮升起来。喻冬晴虽然神情一贯冷淡,但她竟没有嫌吕绪绪烦,更没有将她轰出去,而是一直静静地聆听。有时听到疑惑处,还会抬头问出一两个问题。
当吕绪绪从病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朱娇的烧已经退了,可她的喉咙已经烧到快冒烟儿了。
“姐咳咳”吕绪绪跟死了半截儿似的,声音沙哑无力,“水”
许青鸟递给她一杯温水,拍拍她的背:“辛苦了。”
吕绪绪喝完一大杯水,猛喘了两大口气,说:“姐,你你你!”
“好了,歇会儿,慢慢说。”
吕绪绪又猛喘了两大口气,总算了缓过来了:“姐,你是对的!”
“哦?”
“喻阿姨听完之后,整个眼神都变了,我刚刚偷瞄了一下,她眼眶一直红着呢。刚刚我一出来,她就把小娇的手握住了,还亲了小娇一下哩!姐啊姐”吕绪绪猛扑到青鸟身上,狠狠抱住她,“你怎么这么厉害呢,我爱死你了啦!”
“呵”许青鸟被她抱得很紧,不禁笑道,“哪有这么夸张?”
“真的!”吕绪绪猛地抬起头,嘟起嘴巴说,“姐,以后我要是嫁不出去,就嫁给你好不好?”
“嗯?”许青鸟哭笑不得。
“真的真的!”吕绪绪撒起娇来,“改天我就带你去见我们家的人,我爸妈、我叔叔婶婶、伯伯大娘、舅舅舅妈”
许青鸟心中一顿,见绪绪的亲人?一想到绪绪的亲人,她不免想到杜学明的父母。杜学明死在她手里,真见到他的父母,她该如何坦荡地站在他们面前,和他们谈笑风生?
许青鸟怜爱地抚模绪绪的后脑勺,轻轻地说:“傻丫头,别瞎扯了。说了这么久的话,快回去休息吧。今晚这里我来守着。”
“人家舍不得跟姐姐分开嘛”
吕绪绪这娇越撒越起劲,让许青鸟分外无奈,却又分外心暖。真希望绪绪可以永远这么单纯可爱,永远不要知道这世界阴影处的那些杀戮。
夜渐渐深了,喻冬晴照顾朱娇一整天,已是累极。她虽则看起来很年轻,但毕竟也已经四十多岁了,便疲惫地躺在旁边的病床上睡着了。
这对母女睡觉的姿势几乎一模一样,都喜欢将胳膊放在被子外面。许青鸟帮她们把胳膊放回被子里,将被角掖好,看了看床边的闹钟,上面显示,很快就到时间了。
空气中传来一阵咳嗽声,那声音十分轻缓,在这寂静黑暗的夜里,显得越发诡异。
“季界,你莫要告诉我,鬼差还会感冒。”许青鸟唇角微勾,轻道。
一道半透明的黑色光晕将许青鸟周围包裹住,形成一个结界。下一瞬,季界便凭空出现在这结界中。
“魅姜有消息了?”
季界道:“你可知自己身边的人,正在被魅姜侵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