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z市的乔郁倚在沙发上,长臂搭在靠椅上,微微眯着眼睛,看上去闲适无比,却没人知道他心底里时刻都翻涌上来的不安。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15;1看書網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乔郁皱眉,脑袋里一下一下冒着钻心的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想要捋清楚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关西镜的消息来得太突然,韩云也认为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能够找到他,正好z市有个项目要合作,他就顺势过来了。
如果这是调虎离山……
乔郁不敢再往下面想,昨晚他已经嘱咐韩云,要他联系那边的人看紧秦笙,不要让她出事,今天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却安静得让他有些心惊肉跳。
就在秦笙出事的当时,他正在酒店的总统套房内等待韩云调查的消息。
突然,房间的门打开来,韩云疾步走到乔郁跟前,眉头紧锁,面色好像……有些煞白。
没错,是煞白。
乔郁心里一沉,面色不虞地问道:“怎么回事?”
韩云咬了咬牙,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起,表情十分不安,踌躇片刻后,他竟然屈膝跪在乔郁面前,紧抿唇瓣。
乔郁应该知道,韩云这么做的含义。
面无表情地缓缓阖上眼眸,乔郁紧紧咬着后槽牙,深深吸了一口气,微颤的长睫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片刻,完美无瑕的俊容上终于出现了裂痕,他坐在沙发上,就像泰山一般岿然不动,只是再度睁开眼眸时,眸里多了几分痛楚,眯起黑眸盯着韩云看了数秒,这才开口:“说。”
简短的一个字,代表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接受韩云接下来的陈述。
“属下无能,刚刚接到电话,那边的人说……”韩云说到这里又是一顿,咬了咬唇继续说道,“夫人在逛街的时候被人绑架,现在距离事发当时已经有半个小时,夫人下落不明。”
乔郁的眸光骤冷,拳头紧攥,眸里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他已经猜到是关西镜所为,调虎离山,也只有关西镜能做到让他上钩。他也确实太心急,为了绝除后患,这段时间一心想要找到关西镜的下落,结果一时不察正中了关西镜的下怀。
关西镜的目的虽然是他,可是不保证他不会虐待秦笙。
关西镜这人阴险狠辣,想到什么做什么,完全不计较后果。想到这一点,乔郁眉头紧紧锁起。
他必须尽快回去。
*
秦笙醒来的时候,又像上次被赵红绫绑架的那样,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捆绑着坐在椅子上,双眼没有被蒙住,嘴巴却被胶带封住了。
周围一片黑暗,看不见一丁点光,秦笙觉得自己仿佛落入万丈深渊,或者是漆黑的无底洞,没有一点声响,就像一个封闭的空间,与光芒永远隔绝。
这样的情况最容易一点一点腐蚀掉人的意志,哪怕是坚定如秦笙,此刻也仍忍不住轻颤起来。
这是下意识的生理反应,她微微皱起眉,此刻倒是有些期盼关西镜快点进来,她宁愿费脑子与人周旋,也不愿意在这种环境里陷入不安和恐惧中。
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动静,那是类似打开铁锁的声音,果然,下一秒,就有强烈的白光从外面渗透进来,一寸一寸,强势地占满了整个空间。
白光的尽头站着一个人。
有那么一刻,秦笙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仿佛时空交错,又回到了被赵红绫绑架的那个时候,好像现在门口的不是别人,而是如神祗降临的乔郁。
片刻过后,秦笙回过神来。
门口的那个人一步一步逼近,他逆着光向秦笙走来,皮鞋踏在地上的声音清脆却充满着危险的气息,直到走到秦笙面前,她才看清楚那人的容貌。
其实没有必要看清楚,因为她早就猜到来人是谁——
关西镜。
秦笙弓着腰,垂头看着地上,早已披散下来的发丝垂下几缕,贴着她冰冷的脸蛋。
关西镜不说话,她也陪着他装哑巴,如果比耐心,秦笙可能还更甚一筹。
果然,关西镜两手插口袋里端详了她一会儿,嘴角扬起一抹淡笑,仿佛一切都没有变,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关氏总裁:“秦小姐,很抱歉我用了这么野蛮的方式请你过来。”
秦笙心如止水,被束缚在椅背后面的手腕使劲挣扎了一下,未果,她也勾唇回他一笑:“既然觉得抱歉的话,怎么不把我松开?”
“现在还不行。”关西镜摇了摇食指,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等到你的乔先生来了,我们才能好好聚一聚。”
尾音微扬,关西镜仿佛是在说一件特别开心的事情,说罢,他又低声笑了起来:“我倒是很期待。”
“乔郁现在在外地,这几天内不会回来。”秦笙的心一下慌了,颤着声音反驳道,“你这么做根本没意义……”
说到一半,她自己突然愣住。
关西镜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他这么说,说明他肯定知道乔郁的现状,那乔郁现在是正在回来的路上吗?
想罢,秦笙的纤手紧握成拳,恨不得将指甲陷进掌心的肉里。
关西镜为了今天,到底谋算了多久?他既然知道乔郁去了外地,完全可以伪造一场交通事故让乔郁死于异乡,以他的手段,肯定不会让任何人疑心,只是他现在又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绑架她,然后再通知乔郁让他回来?
若说调虎离山,是让老虎离开山才好捕猎,可是关西镜却特地把老虎喊了回来。
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原因,那就是他设了埋伏,或许……是想让乔郁更痛苦。
好像看穿了秦笙在想什么,关西镜阴冷地笑了笑,笑声令人不寒而栗:“以前的乔郁没有弱点,可是现在,他有了一个最大的弱点。”
语气耐人寻味,却让秦笙背脊发寒。
“那次我自己跳下水嫁祸给你,你还记得?”
秦笙抬眼看他,眼眸里流转着复杂的光芒,等着关西镜的下文。
“乔郁一向独善其身,而向来不管闲事的他……”关西镜顿了顿,看着秦笙的眼神里多了一抹不屑,嗤笑道,“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得罪我们关氏,你以为关氏后来的不太平都是天意吗?除了乔郁,谁能给我关西镜下陷阱?”
这些话,秦笙都猜到了,只是从关西镜口里说出来,心里竟又多了几分酸楚。
乔郁总是习惯一个人承受这些,他给她画地为牢,把她禁锢在一个空白的圈子里,他一个人站在那个圈子的入口,为她抵挡所有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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