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缘也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不悔,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苛刻待她的娘,只能紧紧的抱住她,给予安慰。
当天黑下来的时候,不悔拉着隋缘来到一个破屋子,看样子似乎被大火烧尽,还死过人,院子里杂草丛生,阴森森一片。
“娘,你在这,我去找找有没有水井!”
如今,不悔也不怕瘫痪的娘会丢下她。
私心里,不悔希望她娘好,又害怕她娘好了之后,丢下她,所以,很多时候,不悔又不希望她娘好。
矛盾,又痛苦。
不悔去找水井,隋缘靠在残壁上,微微喘气。
她得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
伸出手,模索到自己的腿,肌肉完好,并无萎缩或外伤,只要心理素质好,意志坚定,战胜身体原主残留灰暗记忆,加以银针刺激,应该很快能够好起来。
不一会,不悔找来了水。
由于长期没人使用,那进水味道实在不好,一股子嗖嗖的味道。
喝了一口,隋缘便再也喝不下去,不悔来来回回弄水给隋缘洗手,擦身。
隋缘想着,要是有个木桶就好了。
“娘,先将就着,等以后不悔长大了,赚银子给娘买个院子,院子里,有水井的,那样子,娘就可以喝到干净的水了!”
隋缘点头,么么不会的脑袋。
不会愣了愣,却还是努力冲隋缘笑。
天真无邪,善良可爱。
半夜三更。
不悔已经睡去,隋缘却睡不着。
穿越而来,什么都没有,还拖着一个残废身体,要不是有不悔,隋缘想着,或许,她根本就活不下去。
也好在现在不是寒冬腊月,不然,她不饿死,也会冻死。
月光下,不悔睡得很香,嘴揭着淡淡的笑。
轻轻模模不悔的头,不悔嘤咛唤了声娘,抱紧了隋缘,又沉沉睡去。
“不悔,我会对你好,很好,很好!”
天还,不悔便已经醒来,打了水给隋缘洗脸,洗手,拉着隋缘走在大街上,母女二人买了三个馒头,一碗豆浆,早饭应付了过去,运气其实并不怎么好,一路走来,都没人给一文钱。
不悔很着急。
“娘,我们去东城吧,那边富人多,或许我们运气好,遇到好心人多,就能要到钱!”
“东城,远吗?”隋缘问,抬头看灰蒙蒙的天。
“不远!”
只是,不悔拉着隋缘走在无人的小巷,隋缘才知道,其实去东城很远。
而去东城的大街,不许乞讨,所以只能走小巷子。
带卓
怎么可以带卓
这前身可是把不悔卖入,那就是一个大火坑,怎么可以。
而且,当初不悔卖了五两银子,前身早已经挥霍完,一个子不剩。
“有第三吗?”
彪形大汉犹豫了一下,“有,你让我揍一顿,不死,这事就完了!”
揍一顿,不死?
在他存心下狠手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不死。
但……
“好!”
隋缘答应了。
只要护住自己的头,身子蜷缩,或许能够逃过一劫的。
“这可是你说的,怪不得我!”
彪形大汉大喝一声,丢掉不悔,抓起隋缘便丢在地上,抬脚就往隋缘身上踢。
不悔几乎一瞬间便扑到隋缘身上,死死抱住隋缘,身上被踢了几脚,不呼疼,一个转身,抱住大汉的脚,“不要打我娘,求求你,不要打我娘,大叔,求求你,欠你的银子,你给我点时间,我乞到银子就还你,求求你!”
“放开,不然我踢死你!”大汉怒喝,说完又要踹不悔。
隋缘用力把不悔拉到身后,想要护住不悔。
再多的本事,技艺,这会完全使不上,尤其围观看热闹的人这么多,她想拿银针下毒手都不行。
“够了,她们欠了你多少银子,我家主子替她们还了!”一声威吓后,一个高大中年男子,从人群外走进来。
彪形大汉瞧着来人,嚣张的气焰一下子熄灭,咽了咽口水,“不多,不多,五十两而已!”
这么大的数目,不悔吓得尖叫,隋缘立即捂住不悔的嘴。
抬头看着那中年男子,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这是一百两,以后若是被我知道,你继续找她们母女麻烦,看我不要了你们小命!”
彪形大汉接过银票,笑的马屁,“是是是,大爷您放心,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认识这对母女!”
彪形大汉走了,中年男人也走了,围观的人群也散了。
来去匆匆,谁又会在意,这对可怜的母女。
夏去秋来,冬天到。
隋缘终于可以握着木棍慢慢的走路,她们最终也没有去东城,一直留在西城,在那个破屋子角落搭了一个简易的木棚,四处捡来的锅碗瓢盆,木板车成了她们母女的床,破旧的棉被,破旧的棉衣。
隋缘搅拌着锅里的汤,眼看外面就要下雪了。
不悔还没回来,心微微揪起,眸子内,染上了担忧。
这半年时间,一直是不悔乞讨了东西,铜钱维持母女的生计。
如今她会走了,她必须挑起所有重当。
她要给不悔一个家,一个真真正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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