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枝突然抱着林醉梦的腿,低低的哭,眼泪浸湿了布料,她使劲捶着自己的胸口:“都是姆,都是姆拖累了你们。”
“母亲是大人了,哭什么,女儿会笑话你的。”林醉梦轻轻一笑,拿帕子给她擦干眼泪,慢慢扶着她出了门,最后坐在枣树下面,几率阳光透过树缝射下,温暖得人身心轻松。
两人很少这么相对坐着了,李翠枝苍白的脸有了些血色,大概是人参灵芝下肚多多少少起了点滋补的作用,她拉过林醉梦的手,拍着她的手背,温柔的说道:“闺女啊你和赵青那孩子怎么样了?”
林醉梦笑了一下,静静的回答:“我和他很好,母亲不用担心。”
“这就好,让你爹去跟你赵姨商量商量早点把婚事定下来,你和赵青早点成亲姆也放心些。”李翠枝说着说着,想起什么,然后吩咐道:“闺女,你去房里把姆**头底下的约指拿过来。”
“好!”林醉梦起身回屋,在**头底下果然看到一枚约指,木制的,粗糙的棱角都变得圆润,平面更是无比光滑,可以想象这枚约指被李翠枝轻抚过多少遍。
她将戒指拿给李翠枝,李翠枝却没接,微微一笑,眼中迷蒙,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你爹说‘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那时家里穷买不起银约指,他就做了个木的给姆。”
“后来你爹要进京赶考的,可姆重病缠身,差点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他就放弃了应试,做了一辈子的秀才。”
“嫁给你爹是姆一生的福气,这个木约指对姆来说十分重要现在姆把它交给你,你把它交给赵青,赵青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你俩一定能恩爱一辈子。”
林醉梦心中说不清的酸涩,只得将约指收入怀中,乖巧点头:“嗯!”
两人又坐在树下聊了会天,太阳越来越大,林醉梦扶了李翠枝起身回屋,然后搬了桌子出来,屋里暗,不好抄文章,所以出来抄。
还没来得及吵,已有脚步声响起,林醉梦抬头,却见是两个陌生的女人。
“你们是谁?”林醉梦又觉得眼熟,可总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才几日不见呐,连姨妈都不认得了,想当初你姆病了还是你去我家借的银子,这就转头不认人了?”
说话的是中年女子穿着石青色对襟襦裙,梳着妇人髻,插了好几支钗子,看上去富贵十足,她身旁跟着一个漂亮的少女,杏眼圆脸,黛眉如远山,穿着艳丽的靛青曲裾,腰线很细很婀娜,整个人如同春天盛放的第一枝桃花。
“姨妈啊,乍一看又漂亮了,没认出来呢,快坐!”林醉梦脑袋转得极快,脸上立刻有了一丝笑容,赶忙迎上去。
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李翠枝的妹妹、她的姨妈李香枝么?
李香枝嫁给了县城里一个孙员外当妻子,因嫌林家穷说从此不再与林家来往的。
不过,李翠枝病重将死的时候,林夹上门去借钱,李香枝竟然没把林夹撵出门而且极为大方的借了几两银子。
所以李香枝说话再怎么难听,林醉梦对她也客客气气的很是尊敬。
中年女子一听心中欢喜,态度也好转了许多,温柔开口:“欸,梦梦啊,你爹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