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确实如此,公子既然比我们都要年长几岁,那刚才冒犯了公子,也请公子见谅。”萧语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少年微微蹙眉,随即了声:“倒是聪明。”便让小厮推着他走了。
“喂,你是哪家的?”许娇娇突然开口问道。
正与她们错身而过的少年与她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让小厮停下脚步,很快便走远了。
许娇娇愣了一会儿,才慌忙地低下头,脸上有些火辣辣的,唉,怎么忘了刚才应该低头啊!母亲常教她的,女子要守礼,要懂得矜持。
“你怎么了?”萧语见许娇娇愣在原地发呆,便抬手推了推她。
“啊,你说什么?”许娇娇吓了一跳,连忙别过脸,快速走了几步。“快些回家啦,等会儿母亲要说了,我还要练习筝呢!”
萧语连忙拉着许睿跟上,却又碰见了饶七和饶九娘姐弟,许娇娇一脸不悦地问道:“你们怎么出来了,可有和母亲说过?”
自从饶夫人走后,许娇娇也不怕饶家姐弟了,尤其是饶九娘,两人也越发看对方不顺眼了。
“三妹妹放心,我们已经和舅母说过了。”饶七对许娇娇说道。
“我不是说七哥哥和十二哥哥,你们是男儿,自然可以随意出府,但是某些人可一样,既然非要死皮赖脸地呆在这里,就不能不守规矩,上回出游丢得可是我们许家的名声!”许娇娇一脸挑衅地看着饶九娘说道:“你这次不会还想找哪位小姐的麻烦吧!”
“不是找麻烦,而是找人!”饶十二率先说道,“三妹妹,你和苏家的小姐有来往吗?就是上次那位苏琼小姐,要是知道她住在哪里的话……”
“十二公子!”萧语不满地说道:“那位苏小姐也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你这样是对人家的不尊重,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若是被人四处打听,甚至还寻到她家中岂不是坏人名声!”萧语虽然对那位苏美人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对于饶十二这样的做法也很不赞同,萧语又看向饶七说道:“七公子,你这做兄长的,这会儿怎么不知道教导了?”
饶七被萧语这样的训斥,也没觉得不悦,反而笑着说道:“四妹妹说得对,我正在劝他呢!还请三妹妹和四妹妹不要将此事告知舅母,以免舅母担忧!”
萧语点点头拉起许睿的手就要走,饶七连忙走过去也拉过许睿的第一只手,说道:“刚才碰巧见舅母正巧要去那边的一家瓷器铺子,听闻三妹妹和四妹妹都要挑一些,不如亲自过去挑一挑?”
“母亲的眼光自然是好的。”萧语淡淡地说道。
饶七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张管事也过去了,不知怎么摔得鼻青脸肿的,好像要向舅母禀告什么事。”
萧语停下脚步,眯着眼看向他。
“不过舅母一直不得闲,我刚好也买了不少东西,便让他送回去了一趟,不过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饶七说着便向前走去,萧语二话不说拉着许睿跟了上去。
怡然居铺子装潢甚好,货物也是品种众多,大部分称得上是上品,因此价钱也要比别的瓷器铺子昂贵徐许多,平常人家都用粗制的瓷器,小富人家也只是购买些许用来装饰,青阳城里的富贵人家本不算太多,愿意花大把银子在这个上头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怡然居的生意并不算好。
站在柜台里的管事停下手中的账册,不由得叹了几声气,见几个伙计也都一脸恹恹的,也没打算去教训教训他们。只是自己时不时地往门口望去,只盼望能有些身影出现。
待看到陈氏等人进来时,那管事竟是激动地有些不知所措了。又见萧语等人衣着光鲜,便立马一脸谄媚地招呼着,又吩咐伙计领着萧语等人前去挑选。
萧语几人也很快过来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向陈氏汇报去看了些什么热闹,倒是把刚刚赶回来想要告状的张管事憋得不行。
萧语本就不懂瓷器,只是跟着四处转悠,一副十分欢喜的样子。
“这个很漂亮呢。”萧语抬头看着架子上釉色洁白的瓷瓶说道。“只是不知质地如何?”
“小姐真是太有眼光了,不瞒小姐,此瓶产自邢州邢窑,质地细腻,外形也十分精致,而且在前朝曾作为御用瓷器,可是实实在在的上品哪!”小伙计连忙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的背了出来,只想着这几位贵人能多买些货物,好让自己能那些工钱,好几日没去城外赌坊了,心头还真是有些痒痒了。
萧语看着点点头,却并未开口要买下,让小伙计好不失望。
又连着看了几样,萧语同样都问了质地以及一些相关的问题,伙计也都一一详细的答了,到头来却也没定下些什么,倒是一旁的许盈盈挑了几样汝窑产的青窑,釉色均为天青色,看着倒是不错的。许娇娇更是边看便挑,看到喜欢的便定下,这会子都快有十来样了。
“这个红釉瓷器摆在厅中十分合适,这个天蓝乳浊釉的可以摆放在母亲的房中,爹爹一直都喜欢这般的。还有大姐姐房中,就摆放月白乳浊釉的好了!嗯,还有……”许娇娇一边挑选一般念叨着。
“你就顾好自己便是了,他人哪须得你操这份子心!”许盈盈说道,此时她已经挑选好,让伙计帮着装好,自己便与陈氏坐到一旁悠闲地饮茶。
许盈盈看见萧语竟没有挑中一样,便问道:“玉儿妹妹,可是没有见着自己喜欢的?”
陈氏也说道:“玉丫头,若是有喜欢的物件,尽管挑便是。”
萧语微微一笑,既然主人都开口了,她也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我挑好了,给我装起来吧!”萧语对小伙计说道。
小伙计一头雾水,疑惑地说道:“小姐,您还什么都没有挑呢?”
“我不是挑了很多么?刚才都问过你了?”萧语说道。
小伙计震惊地抬头,满脸满脸喜悦却又不可置信地问:“刚才那些,都要吗?”那可值很多钱呢!
萧语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不要,问你那么多作甚?”
小伙计连忙唯唯诺诺地低下头,生怕自己惹怒了这么个财主。但是眼角余光瞄到一旁的那个天青色底釉的瓷瓶,慌忙指着那足足大半个人高的瓷器问道:“小姐,那个,您可要?”
刚才这位小姐可是盯着那瓷器看了许久,而且还看着笑,想必是极其喜欢的。于是,他便大着胆子问一句,毕竟这可是一桩大买卖。言罢,便又仔细打量着这位小贵人的脸色,见她脸上果然欣喜。
萧语点点头,“都要的。”
兰婆子与那管事的洽谈好价钱,便让众小厮将瓷器都拿上,瞅着天,也是时候该回府了,可不能让这些娇生惯养的主子们给累着了。
回到府中,陈氏便命人找了张管事来。张管事此时倒不似先前那边提心吊胆,毕竟小少爷和小姐们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但随即又在担忧夫人会怎样惩罚他。或者说,是在担心,夫人会罚他失职没有看好小主子,还是,丢了许府颜面若是后者,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好在夫人今日心情不错,小少爷也无事,倒也没多问,只训诫了几句,只是一顿家法也是免不了的。张管事不敢多作解释,只得和小厮各领了一顿板子,心里的石头倒是落地了。
“嗨!真他娘的晦气!”张管事挨了板子一瘸一拐地走着,一边不满的抱怨着,“昨晚赢来的几个钱,连带着自己的本都给搭进去了,还平白无故地挨了顿板子!”
“幸亏张爷反应的快,没让那人继续闹!”小厮不顾自身疼痛,连忙走上前扶着张管事,“要是让夫人晓得了可了不得,小人一家还指望着小人呢。”
“此事就算咱们倒霉,万不可对他人提起,只是这事可真奇了怪了,你说那钱袋怎么就到了我身上了?”张管事纳闷地说道,“我可真没偷啊!”
小厮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其实他觉得,钱袋说不定就是张管事拿的,毕竟,他瞧了瞧那钱袋圆鼓鼓的,想必里头银子少不了。平日里张管事贪小便宜可是出了名的,自己的工钱可有大部分进了他的钱袋里。只是这个想法他是打死也不敢说出来的。
“难道是……”张管事眼睛一亮,随即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小丫头片子,哪有那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