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抹雪青色消失之际,叶若维傻傻的愣在原地。
清夜走了,当真走了?
这是第二次,他弃她而去,
会不会,还有第三次,然而,第三次,是否他们之间就真的不再有交际了。
这样想着,叶若维的双眸忽而有些湿润,胸口的位置,怎么会这么痛?
随着清夜的离开,太阳也在一点一滴消失,只是为何周边的山都跟着一起摇晃了,呵,难道它们也在替我难过?
不对,脚下怎么会突然出现一条大缝?!
叶若维暗叫不好……但是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整座山摇晃的太过厉害,这条地缝几乎是一瞬间产生的,让她一个重心不稳就栽了下去。
这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先呼救的,可是,这荒山野岭的,清夜走后,就剩一座破寺庙的神棍了,而且还大门紧闭,明显的,在外面的就剩下她一人了,还喊什么……
不过,她更想弄明白是什么状况,眼前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感觉身子一直在往下坠,这种悬空的感觉,就像是……坠落万丈深渊。
不得不让叶若维感慨自己的一生……
被炸药炸的尸骨无存就算了,眼下才刚重生没几天,居然就碰到山体开裂,估计再这么坠下去,尸骨倒是存下了,但铁定粉身碎骨。老天难不成是想让她再穿回去?
这样想着,没多久,周边的气流忽而变缓了,伴随着熟悉的如杜松子般的清凉之意传来,黑暗中,恍若有一只手伸过来,轻缓的将她揽入了怀中。
“清夜?”虽然很不肯定,但这的确是他的味道,还有,他揽自己入怀时的感觉……不由得试探道、
“是我!”清夜淡然的应道。
“你怎么又回来了!”叶若维不知怎么的,竟有些恼意。
“别说话了!闭上眼睛。”君清夜语气平淡,但是任谁都听的出,内心的焦虑,山体摇晃的那一刹那,他就后悔了,他不该扔下她一个人在山上的,遂赶紧运了轻功回来,但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她掉了下去。
随后,他纵身一跃,跟着跳了下来。
那时候,他想得只有救她,即便她不是怀柔。
“什么?”叶若维突然间感觉耳边嗡嗡作响,随后便发涨的厉害,所以君清夜的话,她只听的声音,却听不清再说什么,只能加大音量问道。
转而,眼睛随即一睁立刻闭上,黑暗中,突然一双温润的唇覆了下来,一时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但随即好像有什么被灌入了喉间,带着一丝清香,并不太苦,在喉间温润滑下之后,口中便只剩下甘甜了。
不知怎的,咽下之后,脑子忽然不涨了,浑身变得清爽自在。
君清夜喂她服下丹药后,便松了口,不再说话。
只剩怀中人儿还闭着眼睛,暗暗享受。
转即,他身体开始旋转,带动周身一股气流随之盘旋脚底。
二人便凌驾着这股风缓缓而上。
期间,叶若维一直乖乖的贴着他怀中,似是安静睡去。
不多时,两人便回到了地面之上。
夕阳已经完全沉入了大地,只剩下暗夜里,些许灯火阑珊。
“怀妹妹,你又调皮了!”前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明明带着一丝清淡如水的凉意,如暖日里琼花上落下的玉露,说不出来的暖,似乎只要听到这样的声音,便暖入心脾,就连夜色都增添了一分暖意。
明明是前世最不能忍受的挑逗,叶若维却无法发作。
不知为何,听到这样无比熟悉的声音的一瞬间,连自己的呼吸也感觉不到了,似乎有一种什么东西穿透云层,冲破天际而出,破碎成点点滴滴的光芒,尽管在黑夜中,但眼前星光
四射,那星光在云雾中喷洒,一点点的放出璀璨,又一点点的消失在她的周身。
恍若众星捧月。
可是,她自认为自己是一朵儿云,无法承接这样的光芒。
“皇兄?”清夜黯淡的双眸忽然闪过一丝异样,似是为兄长的到来,感到震惊。
叶若维安静偎在他怀里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看到的是清夜胸前微微起伏的雪青色锦袍上天蚕丝锦细细的纹路,她不禁伸出手抚了抚,清夜的身体在寒夜里是如此的冰凉,唯有这里,还有一丝丝暖意,如今,被她霸道的占据着。
叶若维深知这份温暖来得不容易,伸手的动作轻柔的不能再轻,唯恐一用力,那丝起伏便会转瞬即逝,不再属于她。
“七弟!怀柔不懂事儿,给你添麻烦了!”另一个声音乍然响起,毋庸置疑,君屏幽身侧定还有一个人,而那个人,只是一开口,便让她深刻体会到虚伪和恶心这些词用来形容他都显得自惭形秽!
说话间,两人来到近前,而他们身后的人立即跟着停住脚步,这一处忽然变得极静,他的声音也愈发的清晰。
叶若维一怔,什么情况?现在唱得是哪出?
“的确是添了很多麻烦!不过,皇上既然来了,以后臣弟的麻烦就会少许多。”清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淡,淡到夜色都为之清肃许多,本就一心归入佛门,他的心正在一点一滴的月兑离尘嚣。
叶若维的神智忽然被清夜的声音拉回,警觉的抬起头,匆匆瞥过皇上,径直看向那个自来到寺庙后一直甘做陪衬的君屏幽。
不知为何,她忽然看不清他的脸,就像清幽的紫竹林消失在暗夜的浓雾之中,只能在浓雾里看清他的双眸,昔日温暖的双眸,似乎多了一抹什么,似云,又似雾,从他眸光上进入,沉淀到眸底,卷起一股无形的暗涌。
任谁都能明白,他在暗自控制内心的情绪,但是,以他的能力,做到不显山不露水很容易,以至在旁人眼里,他一直都是气定神闲的站在一侧,恍如看好戏的一个观众,唯独对自己,他毫不掩饰的展露出自己的情绪,似是不经意,却也足够是直白的曝露。
从来以后,他就一直毫不避讳的看着她,就像是要把她本就纤细的身子看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