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玉衍依旧鲁莽得紧,落樱为师,更想以身教诲他一番,有意缓了一步道:“你这么急于找到你师父,是为了什么?”
“没有师父养育我、教我武功,哪会有我的今天!”玉衍抬头,眼中充满了期望,期望眼前这位像极他师父的少女给他一个肯定的讯息,以完成他多年寻找的愿望。
可落樱浅浅而笑道:“那我要看看你配不配做我的徒儿!”
“您要怎么考验我?”玉衍志气满满,看似早有准备。
落樱舒眉道:“且行且看,指明了就不算考验了。”
“好勒!”玉衍拧唇一笑,夜风吹起他的鬓角长发,高鼻浓眉问隐透鄙视:“今夜我就带你去揭穿靖康公子的潜伏之计。”
“什么靖康公子?”落樱脸露疑惑。
玉衍满面笑容,指手向山林深处道:“靖康公子就是子荣,而这座山后面,就是燕军的凤鸣大营,自打他偷了刀,我就一路追来,没想到他果然躲到了这里。”
落樱挑眉,跳身下马道:“燕军大营?为了我,你无惧得罪燕国?”
见落樱下马,玉衍欣喜的点了点头道:“违背主上我都不怕,还怕区区燕国?”
“哦?”落樱不禁好奇问:“你是怎么违背你的主上的?”
玉衍也不忙回答,指了指自己的金铃铜盏车道:“我们车上说话。”
落樱没有犹豫,顺势上了金铃铜盏。
金铃叮叮而响,四马微微腾空,宽大的马车在玉衍强大的真气控制下飘在狭窄的山路上前行。
上了车,只见千斤重的金铃铜盏拔地而起,而托起这巨物的玉衍却轻轻松松的坐在落樱面前,满面惊喜的端望着她。
落樱沉思,玉衍的驭气术已经精进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驭气术以气为攻,以气为守,是驾驭月影刀的四术之一,也是四术当中最直接最容易置人于死地的,难怪他从仙奴逃出就选择了杀手这个行业。
玉衍恨不得一语道尽五年事,语气急急:“五年前,我得知师父命丧英华殿的消息,立刻就冲到了宫城外,一心要找主上问个明白,可惜却被云卿那个家伙拦路打成重伤,我在府里养伤。一个老道给了我上好药方,还提点我:诛身不如诛心,偷了月影刀,主上定会痛心不已,比杀他还要折磨他。老道不仅治好了我的伤,还告诉我,偷了月影刀,五年之后就可以以刀寻人,再见师父。”
落樱眸色一亮,追问:“那老道呢?”
玉衍摇头道:“正因为他来时无影,去时无踪,当真像位仙人一样,所以我才笃信他的话,果然就找到了您!”
落樱马上又问:“那你是怎么偷的刀?”
玉衍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还是想了些办法的,先是向主上写了投诚书,假说我愿与师父决裂,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
说完,玉衍盼盼望向落樱,希望她接受自己的解释。
“这个能理解。”落樱点头,示意他往下说。
玉衍接着便道:“后来主上就召我进宫侦讯,借进宫之机,我按老道指的路,当真偷到了月影刀,然后我就带着刀连夜潜到了燕国,由于一切都有所准备,带足了银两,我便在赵国设了个接脏活的暗店,一方面可以营生,另一方面也可在暗中找寻师父的踪迹。一开始只有我一个人,没想到正当乱世,要干杀人灭口这等脏活的人还真多,我的生意就越来越兴隆了起来。后来有位主顾找我做了趟生意,对我赞赏有加,最后竟一心想要追随我,我就带着他上道了,这个主顾就是陆远桥。”
落樱浅然一笑,道:“只是为了一已之仇,你们就要以强国仙奴为敌?”
车窗流进盈动月光,照见玉衍眼中的笃定不移,他看向前方道:“您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往日我对仙奴忠心,是因为您对仙奴忠心,如今我以仙奴为敌,也因为他们残害了您。”
落樱杏目一瞪,撅嘴道:“那我要你去死,你也去吗?”
“当然,五岁那年,楼兰王诛我全族,您不仅率着仙奴大军前来相救,还给了我栖身之所,教我求生立命之功。”玉衍眼神笃笃的看着落樱道:“我的命是你给的。”。
落樱笑道:“可能我只是想把你培养冷血杀手,以便随时利用呢”
这倒不是完全的虚无之词,当初她救玉衍,看重的只是他利于练气的身姿,只是想麾下多一员助仙奴屠戮敌人的猛将。
玉衍挺身道:“我只知道泉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您对我恩义如山!”
落樱眼色一顿,又笑:“即便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一心求财做个安乐小姐,你也愿意跟着我?”
玉衍点头:“师父要我担水我就担水,师父要我打柴我就打柴!”
落樱叹了口气道:“我这个衙门没油水,你还是做青花会帮主好。”
玉衍高兴的笑了笑,抬手道:“即然师父一心求财,那青花会以后就归师父所有了。”
落樱摇头笑道:“即使我没有月影刀,不能带你驰骋沙场,你也愿意辅佐我身边?”
玉衍毫不迟疑的点了头。
山路弯弯,上到山顶就往下而行。
“看到了吗?”玉衍掀起车帘指着山谷问。
落樱顺他的指尖望去,谷里逶迤排列着点点火光,看来这里的驻军不在少数。
“一会我们怎么进去?”落樱细看火光的分布,寻觅着入营的捷径。
“直接闯进去。”玉衍月兑口便说。
落樱叹了一口气:“敌众我寡,这不是个好想法!”
玉衍不以为然,放了车帘目露坚定道:“我们是去取回自己丢失的东西,当然要理直气壮的杀进去。”
落樱无奈道:“你就不能转个弯想想法子?”
玉衍狠狠道:“靖康公子骗了您,我们又怎能给他半点儿怀柔?”
落樱暗暗睨了一眼玉衍,眼露欣赏,但她的考验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