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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明月,正挂中天,照得华容苑里如霜铺地,似雪裹树,直溢进窗格,照得子荣目光闪闪。
帐幔里的落樱眸子一转,要让子荣知道她为什么要救他,那必然要告诉他真心人的事,这可不行!所以她耍狠道:“我在问你话呢?你少给我找岔子!”
子荣依旧平躺在软榻上,两手枕着头,看着天花板,轻轻笑道:“即然大家心中都有疑问,那就以一换一,我们不是常做这样的买卖吗?”
说完,子荣转身去看落樱的反应,谁知一个身着月白中衣的人影,已经立在他榻前,子荣抬头一看,落樱皎白的脸上浮着冰一样的冷笑。
“你……”话到一半,子荣的脖子已经被落樱掐住。
“整件事受骗的是谁?获利的又是谁?你还好意思来跟本小姐谈买卖!”落樱抬起一只脚踏在软榻上,一只手掐着子荣的脖子,把子荣逼到墙上。
“别!别!”子荣挥手笑道:“咱们有话好说,别动了胎气。”
落樱目色凌凌的逼过去质问:“你说还是不说?”
子荣一脸讨好的笑,伸手抚落樱好好坐下道:“你现在身子不便,把我捏死了,谁照顾你?”
落樱回身“啪”的打掉他的手,气汹汹把子荣逼到软榻最里侧。
子荣全身贴着墙,两拳紧捏着被角,一双清澈明目闪着流光异彩的狡诈。
落樱眯眼,伸手就捏住了他的肱内穴。
“嘶……”酸楚之意立刻袭过子荣的胳膊,他咬牙叫道:“谋杀亲夫啦!”
落樱用拇指轻轻拭过唇角,一脸不怀好意的笑:“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叫破天也没用。”
子荣眼怀猜忌,被紧紧逼在墙上,他双手举在头侧,一脸无奈的侧面闭目,乞求道:“你想要就要吧,我月兑衣便是。”
“少来这一套!”落樱知他在绕弯子,用指点住他的中池穴问:“你给我好好说清楚,谁告诉你月影刀下落的?”
子荣被点得身如万蚁爬过,笑得左扭右捌。
落樱身子更往下俯了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子荣越加笑得左倒右歪。
落樱叹了口气,正要加重力道,孰不知子荣一个闪身,左手一拉,落樱一个踉跄就被他压到了身下。
月光从一侧照见他漂亮的鼻翼和精致的下颌曲线,落樱闭眼不看,却感到他热热的鼻息轻轻拂着她的面。
二人都只着了薄薄的白绸中衣,落樱能清楚的感到幼滑质料下,子荣热热的体温。
“痛!”落樱月眉紧拧,垂目往下看,强伸了手挤进自己的小月复处。
子荣眼色一愣,急忙坐起身看着落樱的小月复问:“怎么了?”
落樱快速起身,急急跑回床上,关紧了帐幔道:“睡觉睡觉!”
子荣知道中了她的小把戏,摇头轻笑,掀被屈躺在软躺上。
一夜无话,落樱不停捉模着怎么从子荣口中问出话来。
第二日一早,小蓉为落樱梳头,子荣给落樱换药,旁边还站了个议事的莫管家:“小姐,去赵都的镖,今天一早已经发出去了。”
落樱点头,动了动被子荣搔痒的脚,又对莫管家道:“发告出去,本镖局以后都不走仙奴的镖了。”
莫管家沉眉,却不敢问为什么。
一个婢女进得屋内,向落樱报道:“小姐,有人来找。”
落樱不慌不忙接过莫管家的茶,喝了一口问:“做什么来的?”
“托镖。”镖师道。
“去哪儿的镖?”落樱又问。
镖师忙道:“小的追问,但那老妇只说要见了小姐才肯说。”
落樱挑了挑眉,即是个老妇,那不妨去看看。
小蓉抬过镜子,落樱细看了几眼,满意的笑了,收回子荣包好的脚,起身对莫管家道:“走,去看看。”
“小姐。”来报信的镖师忙拱手道:“老妇说了,只想与小姐一人谈。”
“好吧。”落樱一人走出了华容苑。
到了正堂,落樱看见一个穿了黑斗篷的老迈身影端坐在堂前,身边站了四位高大的护卫。
老者拉下斗篷,落樱不由一愣,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燕皇。
“皇上……”落樱有点出乎意料的惊讶:“您怎么来了?”
燕皇轻笑着放下手中茶杯,看着落樱的小月复赞道:“你这的龙井还不错,我想你了,更想我的皇孙儿,所以就急急来了凤鸣。”
落樱忙掩了掩自己的月复,暗骂子荣,他话传得不是一般快!
看着她略带羞意的样子,燕皇了然而笑:“女人都会走这一步,没什么不好意思。”
落樱忙行了礼,谨谨坐到燕皇身边。
燕皇拉过她的手道:“朕来,也不全是玩儿的,朕知道你对荣儿心有芥蒂,所以特地来向你解释的。”
落樱垂目而笑,不知这老皇帝壶里卖的是什么药。
燕皇慈声宁气道:“当初,朕听一个老道士预言,得知月影刀会在平安十一年出现在凤鸣,那刀是得天下的宝物,为了燕国兴盛,朕并责令荣儿死守凤鸣,得不到月影刀不许回京。”
落樱抬眼,目露亮色问:“怎么样的老道士,能让皇上如此英明的人相信他的预言?”
燕皇轻举下颌,目色深邃的回忆道:“七年前,朕刚刚登基,在普福寺行祈福大礼,寺中方丈为我引见了这个老道。只因朕当时刚刚痛失七女,即使得到皇位,心情还是十分沮丧,结果老道笑嘻嘻劝朕,燕国会兴盛,只因两年内仙奴和赵国必会停战。”
燕皇叹了口气,老眸细看落樱道:“当时朕并没有把他的预言挂在心上,可两年后赵国和仙奴果然停了战。于是朕又到普福寺,洽好又见到云游到此的老道,他说与朕有缘,要见朕的荣儿,于是朕把年仅十四的荣儿带去见他。”
落樱暗里轻笑,他子荣还嘴硬不肯说,结果还不是被自己的老娘给卖了。
“见了子荣,那老道怎么说?”落樱追逐着燕皇的思路。
燕皇沉沉道:“老道不仅说了月影刀的事,还说这事必须由荣儿去办。”
落樱点头沉思,细理着子荣的往事。
燕皇长长叹了口气,把落樱的沉思打乱,然后才道:“眼看着老道口中的一件件事成了现实,朕就越来越纠心他那一期一会之说。”
落樱不解,拧眉寻问:“什么一期一会?”
燕皇把她手拉得更紧些道:“老道说荣儿此生只会爱一次,错过此人,将会孤独终老,做母亲的,谁会愿意自己的儿子孤独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