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卿为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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峪恒面有不安,转身对络络道:“你且回去,我陪小姐在这里等等。”
诗园的老嫫嫫认识峪恒,又见落樱孕体不便,于是打开门请他们到园中坐。
炎日烈烈,还未及中午,就照得四下里一片金光灿灿,直照得树上的知了不知倦的鸣叫。
老嫫嫫怕落樱呆在屋里热,就在花园小湖边的树荫下置了短榻和桌子。
瓜果上来,子荣给落樱倒了枣茶,扶她坐下,又找了锦杌给她垫脚。
安顿好落樱,子荣与峪恒相对坐下喝茶。
“一会儿小姐要与云将军说什么?”峪恒置好棋盘,与子荣对垒,话问的却是峪恒。
落樱轻呷一口枣茶含在口中,细细想了半晌才咽下下道:“先问清他的来意,然后想办法把他赶回仙奴去,这个人即危险本事又大,从不按常理出牌,必要的时候还得想些极端的办法。”
子荣落棋,指捻道:“堂堂仙奴第三大将,千里迢迢跑来燕国,绝不会仅仅是来宿花眠柳的。”
落樱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也不一定,如果一切正常,那这个家伙就不是云卿了,他曾在仙奴大都听得长生部落一妙龄歌女的歌声,不顾军纪,骑着马追着人家行了千里,为了睡一觉,竟杀了所有阻止他的长生部族,一夜之间、一人一马,硬生生把数千人的长生部落变为仙奴的疆域。蓝道知道了,也不知是赏他好还是罚他好。”
阳光更强了些,落樱额上不由冒出细汗,说话间,她忍不住用阔袖去扇风,以解暑热。
细心如子荣,又怎么会袖手旁观,起身向婢女要了把鹅毛扇,坐到她身边为他打扇。
得了凉的落樱,甜甜的对着子荣一笑,子荣举手搂着她的肩问:“饿了吗?”
落樱轻轻摇了摇头,子荣瞥见她额上晶莹细润的汗珠,掏出锦帕为她轻轻的拭去。
峪恒正在喝茶,瞥见二人亲密的样子,不由侧脸沉下眼,装作细看棋盘,性格温和如他,转瞬间面上又浮起淡淡笑意,他一直看好子荣的性情和脾性,是个值得落樱托付终生的男子。
“快到中午了,让侍卫给你买点吃的去吧。”子荣为落樱打扇,轻声细语道。
落樱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子荣侧手交代侍卫:“去天赐香居买些糕点和烤肉来。”
接着他又对另一个侍卫:“到军机衙门把子彻也传来,我正好问问他找人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侍卫走了,落樱还没等得及糕点和烤肉,就沉沉靠在子荣肩上睡着了。
子荣见她呼吸匀长,也不挪动,任由她靠着。
刚睡一会儿,落樱的脚就往锦杌上趿拉了下来。
子荣动不得,就示意峪恒:“云老板,快帮一把手把她的脚抬回锦杌上,免得一会吊麻了。”
峪恒看落樱睡得七晕入素,嘴角不由扬起笑意,起身为她抬脚。
盛夏下绿荫中,子荣在上作她的枕头,峪恒在下为她抬脚。
一袭紫霞由小湖彼岸飘来,接着便是一阵长长冷笑。
峪恒将落樱的脚放在锦杌上,转身一看,云卿已经长身立在他身后。
子荣迎着阳光看云卿,光晕把轻衣薄裳的他化成一道紫霞,修长的轮廓在细罗淡纱中透出他精练优美的身形,尽管看不到脸,却已经感到他美得没有一点儿瑕疵的风仪。
云卿雷厉而行,带着冰冷又带满嘲讽的笑声直冲着子荣而去。
子荣本能的搭手护住肩上的落樱。
“纱罗!”即便看不到云卿的表情,子荣也能从他近似嘶吼的声音中感到冲天的怒气。
落樱正睡得迷迷蒙蒙,云卿这么一吼,生生把她从美梦中撕扯了出来。她轻轻睁眼,打了个哈欠,然后伸手揉了揉眼。
此时云卿几乎咬碎了牙,才能直时落樱,因为她一只小手挽在子荣臂上,额头伏在子荣颈中,一双迷迷睡眼正无辜的看着他,被精致锦缎裹住的孕身,则懒懒散散的躺在竹榻上,一双玲珑的脚穿了雪色的绸袜,慵懒的搭在锦杌上。
云卿倒吸了一口凉气,背着阳光的细腻面庞上阴晴不定,强压了一阵怒火,凤眸中终透出一丝笑意,清冷而尖锐,所有的意想不到和怒怨化作了一句冷讽:“在仙奴时起码还懂得道貌岸然,来了燕国,竟恬不知耻到全露出了狐媚像!”
落樱定了定睛,终看清了云卿的样子,缓缓起身,迎着他的怨气道:“你也别怨,来这里,不过想问问你到燕国何事?”
云卿凤眸微眯,瞥了瞥子荣,又睨了睨峪恒,不怀好意的笑道:“尽是些痴男怨汉,不知道被她施了什么媚功。”
落樱无奈的叹了口气,语气更加和蔼道:“云卿,你我之间的恩怨,何必扯上别人?”
阳光下,云卿的眼眸流转,灿灿惹流星坠地,可惜沾染的全是狠狠之意,他上前一步逼着落樱,细看着她清秀绝尘的面容,冷笑道:“你即知道我们之间的恩怨,就应该拿起刀,像个将军一样,狠厉爽快的和我打一架,而不是摆着一副娇弱欲滴的样子躺在男人怀里,还硬占着仙奴第一的名号不放,这对于我,简直就是一种奇耻大辱!”
落樱眼珠子轻转,依着他的性子去找寻自己要的答案:“是不是蓝道告诉你我的行踪,让你不远千里来找我,以便讨回你想要的仙奴第一?”
云卿冷笑摇头,长眉微舒,反击道:“狡诈的女人,蓝道要找你回去没错,可你太小看我了。”
落樱轻笑,仙奴十将,唯有云卿不由主上,而是直呼蓝道其名的。见他心高气傲,落樱索性趁势而问:“那你到底是为什么来到燕国的?”
云卿看着落樱,她的脸面未变,却又多了几分娇美,似是熟悉,却又陌生,他脸庞微扬,长鬓飘往颈后,长长冷笑道:“老子来玩,不可以吗?”
这样的回答,完全合乎云卿的性情,落樱不惊不异,用手扶着榻背,因小心而缓慢的坐回躺椅道:“恕我无知,论女人,云将军府上佳丽成群,论美景,云将军游遍天下,我真不知燕国有什么值得您流连的?”
云卿定睛再看落樱,见她身姿略稍笨拙的侧了侧,才得以安稳坐下,心中更是燃起把火,以誓要看清落樱真面目的架势冲到落樱榻前,伸手去捏她的脸道:“玩儿得就是你!”
子荣挡手推过云卿,沉了眸色道:“云将军请自重。”
云卿转眼看向子荣,笑容不由又冷了几分,他问子荣:“你与这女人同床共枕,可知道她以前和别的男人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