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只是当时已惘然
景泰殿八道数丈高的楠木大门齐齐敞开,金色的秋阳斜照进宽大的殿宇,照得殿内的金砖地板光泽眩目。
迎着赵诺熠熠的目光,落樱朗步往前,背对着夕阳,正正对着他坐到圆桌边。
落樱轻笑而视,赵诺沉目而望。
二人对视间,太监们低头弯腰的把菜色上齐。
净手之后,太监端端把白玉筷子递到落樱手中。
盅毒都服下了,落樱早已有恃无恐,面带悦色的大快朵颐起来。
她的筷子像飞在美食佳肴上的燕子,一会儿落在香酥江鲟片上,一会落在荷叶烧香獐上,相比她这边的闹腾快乐,对座的赵诺冷清一片,一杯烈酒缓缓倒进金铜樽里,他眼睛看着落樱,慢慢抬起酒来轻抿一口,气度雍容。
“那个男人,对你很好吗?”他的声音冷冷清清,沉沉哑哑。
落樱的筷子一顿。
赵诺又抿了一口酒,咬唇尝尽唇边残酒,逼望着落樱问:“在燕国,你过得如何?”
落樱眼神一诧,轻轻放下了筷子。
赵诺冷清苦笑,放下酒杯道:“若不是我有权有势,有你想要得到的东西,想必今生你都不会再来找我了吧?”
此刻的落樱,说什么都觉得不合适,只能沉默。
“罢了。”赵诺一口饮尽樽中酒。
落樱轻叹了一口气,二人静默相对。
赵诺还是忍不住去看她的眼睛,一如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暗夜,她如飞仙降临在他身边,用长刀架着他的脖子,嘘声让他沉默,威胁他不要作声。
当时她的脸被黑纱蒙住,只得看到这双眼,晶莹狠绝,视死如归。
物是人非已近七年,这双眼睛也隔世易主,但此时的神色却一如往夕。
赵诺越看心越紧,自斟了一樽,仰头喝下,起身走到落樱身边,居高看着她。
落樱被他眼中深邃的、媚惑的霞光所剌,忍不住低下了头,轻叹道:“可能我真的做错了。”
的确,在黄泉上时,无常鬼就说过,这个世上,她唯一欠的,就是赵诺的情。
赵诺冷笑道:“当初我把假的九身璧放在葬璧阁中时,是多么的有屑,我以为以你的智慧,又怎么会中此圈套,可惜,你为了蓝道,轻轻容易的就让我在父皇面前出了丑,他笑我为情所困,说你是我的情劫。”
落樱轻叹了一口气,抿了抿唇,愧愧道:“是的,我并不聪明,不然也不会惨死在英华殿。”
赵诺仰头而笑,捏过落樱的下巴,把她的秀脸抬起,蹲道:“你带着九身璧走时,我悄悄跟了你近千里,想看看你爱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没想到,你竟爱了个无情无义的人。你死那天我就在仙奴大都,看到你的尸首被草席囊着弃在荒野,你可知,最后葬下你的人是我?”
落樱美眸一瞪,皱眉低头道:“不要说了!”
赵诺笑了,自古狠决之人计,多是诛心为上,他要的就是这个女人被愧疚所伤,这才对得起他往日的所有付出。
他低声对她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出兵到燕国抢刀?因为你在燕国,我不想让你受害。”
落樱咬了咬唇,从赵诺的大手中扭过下巴,轻声道:“月影刀也好,心瘾盅也罢,这都是你应该施加在我身上的,我不会有一句怨言。”
赵诺正了正色,琥珀色的瞳仁盯盯看着落樱道:“知道我最恨你什么?”
“我骗了你。”落樱沉沉道。
“不。”赵诺缓缓起身道:“我恨你爱蓝道爱到至死不渝,更恨你跟那个燕国儒夫生儿育女!水性杨花的女人,那你把我当什么?”
落樱无从解释,只能辩驳一点:“赵诺,天下间有无数女子挤破头想要进你的**,你又何苦在意于当年的一个情伤。”
赵诺又一次蹲,逼视着落樱问:“那你为何还要来赵国,不要来扰乱我的心?”
落樱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已不再是纱罗,更不是当年那个与你对饮细话的北冥妙卓。如今我已为人母,不过残花败柳、有夫之妇,你若还是耿耿于怀,不妨用心瘾把我折磨到七窍流血,只要能解你的恨就行。”
赵诺狠狠捏过落樱的脸,咬着牙看着她。
落樱正视着他的目光,诚诚求他道:“只要你为我找到女儿,我会把月影刀和你母亲的墓址全都告诉你,只要找到女儿,你即使到时用盅毒把我溶为脓血,我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夕阳的余光照进宫殿,洒在落樱的粉颊上,细女敕无瑕的肌肤吹弹可破。赵诺看得出神,目光滑过面颊落到她的柔唇上,红艳柔软,通透欲滴,如花瓣似脂玉。
他的眼神暗了下去,紧紧捏着落樱的脸,狠狠就吻了上去。
落樱眼色一惊,她可以当个猎物,任由他厮杀追赶,也可以当做行尸走肉,唯他的盅毒是从,但她不能忍受他的轻薄,她有夫君,有一个她至死保护的小家,她不能忍受自己用不洁之身去面对子荣,所以,即使知道结果会很糟,她还是狠狠咬破了赵诺的嘴唇。
余晖照见赵诺阴暗至极的眸色,褐色瞳仁如狼王觅食时一样阴冷。他两手紧捧住落樱的头,越挫越勇,大力的扑倒了落樱。
“当初,我就是太在乎你的感受,一直都敬着你,从不对你无礼。”话语间,他用大手制住了落樱细若柳枝的双腕,另一只手已经解开她腰间系带。
落樱拼命的挣扎,对于赵诺而言,只能是螳臂挡车。
他掺和着酒味、杏仁香味的强大气息沉沉逼上落樱面庞,眼里,是在冰天雪地独自长大的强者才有的,狼一般的志在必得。
“反正都得不到,又何必在乎天长地久?”这就是他对落樱最大失望,他要彻彻底底的毁了她。强硬的挤开她的腿,撕开她的白布衣衽,沉首在她颈项间吮吸她的香甜。
落樱轻轻闭目,强收起惊慌,用手强挡过他的唇,冷冷讽道:“原来,你的定力也不过如此。”
赵诺抬起头,沉眼看着她,勾唇道:“少来激将我,我现在只想要你!”
语毕,他长臂一挥,将落樱胸前的白布衣衽撕得粉碎,直露出了当中的白绸**,薄绸下的峰峦上,两点鲜艳梅红呼之欲出。
赵诺细看因她气息而起伏的白绸,捕捉着绸光丝影下的迷离美景,喉结也因浓情而上下咽动。
这个女人,又一次让他**了。
就在他伸手去扯那片细绸时,腕间一痛,陡然无力,一根细黑发丝穿入他手腕上的内关穴,直锁他的脉门,急急侧目之间,另一只手腕也被细黑发丝所穿,动弹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