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哪去了?敢算计小爷,非剥了她的皮点天灯不可!”
点天灯?太残忍了!
季琪大气不敢出一声,知道若是被发现,有被点天灯的可能。
她也没办法呀,让她低声下气,磕头叫爷爷,她可做不来。
听着外面细碎的脚步声,她知道哪些御林军还未走远,只得蹲在马车里不敢出声。
渐渐的,她觉得有些不好了“你们做什么?这是刘大人家的马车”
“这是王大人府上的马车,不准乱动,王大人一定不会”
“闪开,御林军例行检查,难道你们想妨碍公务!”
季琪不放心,瞧瞧掀开车帘的一个缝隙,看见几个御林军,一辆马车一辆马车的掀开查看,似乎怀疑她就躲在马车上。
怎么办,迟早他们会搜过来的,这时,她也没办法了,只能求救的看向一直看好戏的人。
庄晋瞥了她一眼,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把她束发的丝带拿掉,如缎的长发披了下来,她大怒“你做什么?”
声音不小,惊动了外面的御林军,她听见他们走了过来。
庄晋把她拉进怀里,用宽大的袖袍把她遮掩起来,只露出小半张脸,如缎的长发从他的手臂垂下,随着车辆被掀起,季琪几乎是条件性的铺在他怀中。
看着马车里如此**的一幕,再看看抬头不悦的庄晋,几位御林军笑道“还以为是谁?没想到是晋世子在这儿**快活,还真是令人羡慕呀!只是不知道这又糟蹋了哪家的小娘子?”
“小爷瞧瞧小娘子长得如何,竟然能被晋世子看上,可真是可怜哟!”言语间丝毫不把庄晋放在眼中,毕竟他是质子,在这个金陵城没什么实权,就是一个傀儡,他们当面背后都没少取笑奚落他。
“就是就是,小爷也好奇,想看看是如何的小家碧玉!”说着就要看季琪的脸。
这若是以前,他还会有心情和他们周旋几句,这会儿他明显感觉到怀中的人吓得不轻,桃花眼露出不悦的神情“几位不是要找人吗?怎么有心情操心我的事,不如改日请你们喝酒再聊?”
经他这样一提醒,几位御林军才想起还有一个小麻烦没解决,当即恨恨的离去。
他们一走,季琪就毫不客气的推开庄晋,背对着他整理头发,庄晋也不恼,目光随着她纤细白皙,灵巧的穿梭在发间,很快她就梳理好了发髻。
见她要走,庄晋这才道“本世子帮了你这么大的忙,难道六小姐不知道知恩图报吗?”
“多谢!”她可不想被人踢下马车。
担心清姨娘她们,她不做多留,看也不看庄晋就走了。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庄晋模了模鼻子“近来金陵城**静了,玄青,去把那几个人给处理了吧!”
“是!”神出鬼没的玄青应了一声,很快消失在眼前。
庄晋看着手中的发带,在鼻间闻了闻,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
季琪找到驴车清姨娘她们已经在里面了,看见她清姨娘激动得哭出声来“阿琪,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我没事,这儿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走吧!”让柳三赶着驴车离开,清姨娘不放心,上下的检查了一遍,确定她无碍这才放心。
所幸一路畅通无阻,那些御林军并未追上来,他们立即出了城,原本要看灯会的,清姨娘吓得不轻,看灯会的心情也没了,她便带着人回去。
第二日萧瑞之一上朝就知道金陵城出了事情,皇上大怒,百官一时无言,他才知道,昨日有五位御林军被杀害,具体是什么原因,刑部正在调查。
不过,他知道,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被杀,要说御林军仗着是皇上的近身护卫,在金陵城肆意横行,有人仇恨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不知道这次是私仇还是有什么动静。
反正是够刑部的人忙碌一阵的。
开春之后季琪看着光秃秃的篱笆觉得不好看,便找了几棵凌霄树种着,夏天凌霄树叶青翠,凌霄花火红,缠绕着篱笆院墙一定很好看。
清姨娘也觉得不错,她当即去了城里,东大街的西北角就有一个花鸟市场,里面专门卖花鸟,不少富贵人家喜欢养花养鸟,季老爷就养了一只八哥,有时会拿出去和友人逗玩。
她在花鸟转了一圈,看着那些一个比一个还贵的植物花卉,最后还是咬咬牙,买了几棵凌霄花,谁让她喜欢呢!
付了银子,柳三拿着手里的几根光秃秃的枝干,撇嘴“小姐若是喜欢随便去山上挖几棵回去种就行了,还花十几两银子做什么?”
“你不懂!”她也想呀,可山上的是凌霄花吗?只要喜欢,花点银子也值得的。
“老板,我们公子看中的水仙有货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季琪偏头,看见站在不远处,一袭锦衣华袍的萧瑞之,他正在挑选植物,并未注意到她,身旁的侍书正和老板交谈。
柳三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公子,走错了,这边!”
她才没走错!
拍了拍萧瑞之的肩,在他偏头时她笑着道“萧兄!好巧!”
“好好巧!”看见她萧瑞之很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买凌霄花树!”她问“你呢?”
“看中了一盆水仙!”多日不见,他发现她似乎长高了不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更加水灵灵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季琪发现他并不多说,道“前面有个茶楼,不如去坐坐?”
“好!”萧瑞之买了水仙让侍书捧着,他们去了不远处的茶楼,要了二楼临窗的座位,知道他喜欢喝茶,她点了一壶龙井,又要了几道点心。
茶楼的人不多,二楼很安静,小二很快就准备齐全,季琪不怎么会泡茶,萧瑞之显然是高手,烫了茶杯,泡了茶,给她沏了一杯。
季琪一直盯着他看,萧瑞之被她看得耳根发热,有些不自在的避开她的目光。
她喝了一口,笑着赞美“很好喝,萧兄泡的果然与众不同!”
“奇弟缪赞了,不过勉强入口而已!”他笑笑,见她水灵灵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莫名的情愫让他心头一颤,茶水差点洒了出来。
“萧兄谦虚了!”她笑笑“近来萧兄可好?”
“尚可!”萧瑞之点点头,说“前些日子有些忙。”
“难怪!”她说,如今开春了,等过不了多久桃花岛的桃花开了听说挺漂亮的,萧兄有没有时间一起去看看呀?”
“这个”他迟疑了一下,说“多谢奇弟好意,为兄恐怕有事不能去了,近来公务缠身。”他并不忙,只是他觉得两人走得太近确实不好,且不说他不是断袖之人,可他也不能让奇弟误会了,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哦!那好吧!”她有些失望,不过她向来不是强求之人,既然没时间就算了。
“这里的点心还不错,萧兄尝尝看!”沉默了一会儿,她拿着红豆馅饼咬了一口。
“确实还不错!”萧瑞之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接过馅饼咬了一口,细嚼慢咽的咀嚼,一举一动自成**,这样的美男子在眼前,季琪怎么能不心生悸动了。
“是吧!不过还是比不上蛋糕坊的,最近新出了一款点心,萧兄觉得味道如何?”说起自己的蛋糕坊,满满的都是得意。
“很好!”他喜欢吃甜食,蛋糕坊的点心都精致可口,自然不会错过。
“呵呵!改日推出新品让人送到府上去。”她慷慨的说,他能喜欢,季琪很高兴。
“多谢了!”萧瑞之客气道。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瞧着到了午饭的时间,季琪说想吃云来酒楼的八宝鸭,邀请他一起去,萧瑞之想推迟,见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们一行上了马车去了云来酒楼。
萧瑞之是常客,掌柜的认识他,他要了一个包间,季琪点了两样自己喜欢吃的菜,又点了两道他喜欢吃的,其中就有八宝鸭。
此时正是饭点,人很多,菜上得有些慢,她喝了两杯茶,和萧瑞之说了一声就出去了。
不要以为古代没有男女厕所,那你就想错了,看着一左一右,季琪犯难了。
站了一会儿,她还是被生理战胜了,左右张望了一眼,飞快的打开女厕的门,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季琪刚走出来,就见眼前站着一位锦衣华服的男子,此时正双手叉腰,一脸得意的看着她“你在里面做什么?”
“没什么!”她惊了一下,随即淡定的说。
“还说没什么,这可是女眷使用的地方,你一个大男人跑进去,你说没做什么?你这个”yin=贼
“yin=贼是吧!”她笑笑,不等魏德荣反应过来,一脚把人踢进女厕,随即惊叫“呀!救命呀,有人偷窥”
“什么?”
“谁?”
“抓住他!”
“正是作孽呀!”
随着季琪一句话,后院一下围了不少人,魏德荣很快被揪出来,店小二瞧着是他,顿时有些难办。
魏德荣气得脸都绿了,看见走来的萧瑞之,推开店小二走了过去,哭诉道“表哥,我是被冤枉的,我没偷窥,是她!”
季琪耸耸肩,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不用她开口,就有人帮腔“胡说,我可是亲眼看见你在里面的!”
“就是就是,我也看见了!”一位略显肥胖的人说。
“没有,我是,我是呜呜表哥,我没有!”魏德荣欲哭无泪,求救的看向萧瑞之,被那么多人盯着,他觉得受不了,好似自己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他真的是冤枉的呀!
再看看那一脸事不关己的臭小子,魏公子恨得牙痒痒!
“抱歉,恐怕误会了,我这个表弟眼神有点不好,恐怕是走错了,幸好没什么事。”萧瑞之很快找到解决的办法,不管如何,顾全他表弟的面子要紧,若是真的被人传出去是故意的,他还怎么见人?
他都这样说了,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季琪也不再沉默,她说“是呀,是呀,有事我也觉得有些看不清方向,大夫说可能得了眼疾,因此总会有很多误会的,既然是误会那就没什么事了!”
“哼!假好心,要不是你”魏公子气得跳脚,若不是她,他会被人误会,眼疾?他眼睛好得很!
“表弟,不得无礼!”萧瑞之抱歉的看了她一眼,她不在意的摇摇头,甚至还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给魏德荣,气得他哇哇叫。
“哼,表哥你就被她骗吧,她可不是什么好人,既然你不相信我,我再也不管你了!”魏公子跺跺脚,拂袖而去。
“他就是那样小孩子脾气,别跟他一般计较。”怕她心里不舒服,他出言宽慰。
她一点都不介意,放到觉得高兴,看他以后还说自己从女厕出来,这样一闹肯定没人会相信他的话,好险,差点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用了午饭他们稍微坐了一会儿,萧瑞之说是还有事就先走了,她去蛋糕坊转了一圈,洗了手亲自做了一个枣泥蛋糕,给清姨娘留了几块,用食盒装了几块让小二送去萧府。
萧瑞之一回府就听小厮说表公子来了,他就知道,依他的性子肯定不会轻易消气的,他有些头疼。
去给萧夫人请安,嬷嬷说表公子在里面,他老远就听见里面谈笑的声音,知道这位表弟把人哄得很好。
萧夫人听说他回来了,笑着让他进来,萧瑞之行礼后在一旁坐下“德荣今日过来坐坐,你多陪他说说话,快春闱了,你多指导指导一下!”
“那就有劳表哥了!”春闱他是不指望的,他可不是考取功名的料子,不过是让长辈安心而已。
和萧夫人说了一会儿话,萧瑞之就回去了,身后跟了一个小尾巴。
一进他的凌波院魏德荣就变乖乖公子的脾性,对着他表哥说“表哥,你以后不准再见那个臭小子!”
“没大没小!”萧瑞之拍了他一下,月兑掉身上的衣服,侍书接过去放在屏风山,皓眉端着茶水上来,眼睛瞟了一眼,脸微微红着退了下去。
“表哥,我是被冤枉的,是那个臭小子把我推进去的,她坏透了,表哥!”
“好了,我知道了!”萧瑞之敷衍一句,换了一身家居服出来,魏公子虽然不满,却也不好多说,在软榻坐下,挑剔这个挑剔那个,反正就是没事找事。
看书的萧瑞之被他烦的没办法,正要开口,就见侍书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他一看就知道是谁送来的,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魏公子没吃午饭,到了萧府又不好说,如今还饿着肚子,看见吃的当即扑了上去“嗯,这个枣泥点心真好吃,在哪买的,不像是府上做的呀!”
“是柳公子让人送来给公子的。”侍书如实道。
前一刻还欢喜吃早您蛋糕的人,顿时变了脸色,一副吃了苍蝇似的。
萧瑞之假装没看见,拿着吃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也难怪生意那么好。
“不准吃,不准吃,表哥,那个臭小子的东西你怎么能收了,她就是一个坏人”
“表弟,适可而止,跟什么人来往,吃什么人的东西是我的事情,你别把宽容当骄纵!”萧瑞之有些生气了,语气难免重了些。
魏公子闻言,一时接受不了,气急道“我才是你的表弟,那个臭小子有什么好,好,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管了,我才没有你这样的表哥!”
这次魏公子很生气,发泄了一顿,看也不看他表哥,甩袖离去。
萧瑞之看着气匆匆离开的背影,顿时觉得枣泥蛋糕无味起来,让侍书收了下去,心情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