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算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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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计划在我心中萌芽。
从冰箱里取出几块排骨,放在盘子里,我冲文星宇微微一笑,说:“我带你去化尸。”
“化尸!”文星宇和蓝雪晴都目瞪口呆。蓝雪晴的眼睛很圆,瞪大眼睛的她就像一只受惊的猫咪。
我瘪瘪嘴,轻哼一声:“瞧你们那副小气样!又不是杀人,干嘛这么怕?”
化尸,只是形象的说法而已。化的是猪的尸体,也就是盘子里的排骨。
恐怖小说里,经常有杀人犯为了消灭罪证,用各种方法毁尸灭迹,有一种方法是碎尸后将尸体冲入下水道,可这样做并不保险,还有其它的化学处理方式,我想试试,各种酸碱化尸是不是真有小说里说得那么神奇。
蓝雪晴连忙推辞,收拾好餐桌上的课本,就飞奔出门,边跑边喊:“你们俩慢慢化尸,我去菜市场买菜,拜拜!”
我惊出一身冷汗,你的声音敢再大点吗?过一会儿警察找上门,问我把尸体藏哪儿了,我该怎么交代!
收拾好我的书桌,上面只剩五种药品,浓硝酸、盐酸、次氯酸钠溶液、氢氧化钠、氢氧化钾。
“你都是在哪儿买的?”文星宇很担忧地问,脸色很难看。
我一边翻出试管、坩埚、钳子、酒精灯等东西,一边回答文星宇的话,“很便宜。氢氧化钠6块钱一斤,次氯酸钾6块钱500毫升,浓硝酸价格一样……你看,全是6块,我们的实验一定可以六六大顺!”
文星宇一阵无语,憋了半天指着酒精灯说:“我不是说这个!你把这些东西放卧室?安全吗?要是起火了怎么办?”
“去你的!我带你做实验,你就这样诅咒我?信不信我马上杀了你,毁尸灭迹,把你化得骨头都不剩!”我翻出折叠小刀在文星宇眼前晃晃,明显地看到某人吓得瞳孔放大。
当然,我只是说笑,不是说我舍不得杀他。而是用我所有的药品加起来也不够化掉他整个人。
“不要用手碰!”我飞速挡下文星宇向氢氧化钠伸出的魔爪,讪讪地说,“我来做,你来看就好了,我也没做过,要是爆炸了,还劳烦您老救我一命……”
文星宇咬牙切齿地回应:“我一定在爆炸之前逃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我当作听不见,用钳子夹一小块氢氧化钠放进试管里,加水配备成溶液,再加入剔去骨头、切成小块的排骨。
第二个第三个实验继续,都是把排骨放进试管就把它们晾一边。
“只在冒泡,翻滚,没有化掉啊!”文星宇一边看一边提出自己的看法。
我送他一个白眼,“有那么快么?你当写小说啊一晚上化掉一个人。”
他这样一说,我确实觉得这样做太慢了,忽然有个新想法:直接把氢氧化钠装进坩埚,熔融后加入排骨。
照做后,坩埚内立刻泛起白色泡沫,不断翻滚,泡沫由白变为深黄。
一种有史以来最恶心的味道产生,我对着垃圾桶直接吐出来,简直就是地狱!我宁肯在硫化氢或者吡啶瓶子上狠狠闻一口,也永远不想再闻这种味道!
文星宇忍住想吐的冲动拍我的后背,拉着我跑出房间。
出房门,安鑫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背后挂着是一副黑白的、镶着相框的女人头像,她正微笑着看着我们。
“你们在干什么?”安鑫皱皱眉,卧室的味道已经飘到客厅。
文星宇见状连忙松开我的手。“她在做实验。”
“哦,那你们慢慢做,我先走了。”安鑫冷冷地说。
“等等,我先去看看,反应这么强,一定化掉了!”我忍住想吐的冲动想要冲回房间看看实验成果。
“够了没有!”安鑫指着文星宇吼,“他,我,只能留一个!你要做实验我陪你,你要补物理补数学我都可以帮你,你不出去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安鑫说这些话之前,我已经跑回卧室看过了,那块排骨化成了一滩脓水,上面是不透明的泡沫,下面是牛女乃般的液体,仅仅一分钟。可能,时间还更短一点。
他的话让我五味陈杂,他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都将姿态放得这么低,我还能践踏他的尊严吗?仔细想想,我确实做得太过分了,没怎么约会,没怎么在一起,只在qq上说几句话,还多是请教他化学问题。
化学不是我男朋友,他才是!
“没事,就是做实验而已,我们先吃个饭,以后你把作业带我家来,我们一起做……”我用从来都没有过的温柔语气对他说,不顾文星宇在场,抱住他,哄他。
安鑫挣月兑,头也不回地跑出去。
过一会儿,蓝雪晴从厨房钻出来,紧皱眉头问:“什么味道?”
扫视整个客厅后,她又问:“安鑫呢?”
说到他我就来气,热脸贴他冷**?我气呼呼地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买菜回来的时候遇见他,就一起来了,他不是在跟你们做实验吗?”蓝雪晴突然反应过来,“还不去追!他吃醋了!”
吃醋?啊!我只当他是无理取闹。
天桥上,他坐在上面吹着风。我知道,他心情不好会来这里。冬天来了,这里的风很大。
我悄悄地靠近他,抱住他,“不要这样,好吗?”
其实我想说,我错了。
安鑫的眼里泛着光,声音沙哑地说:“算我错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不逼你了……”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知道吗?”不知道为什么,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微微地疼了一下,模了模鼻子。
“算我错了……”安鑫翻下桥沿,轻轻地吻上我的额头。“我自私,我希望我快乐的时候能和你在一起,不开心的时候也能和你在一起。我相信你也会这样对我,是不是?”
“是。”我当时没有注意,安鑫从始自终,说得都是“算我错了”。不是他真的错了,而是他更在乎,在乎到可以放下面子。而我,守住那点可笑的自尊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从在楼道做下蹲开始,从来都没有改变。
补更,有点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