诳也,非诳也,实其所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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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夜晚,漫长得好像一辈子。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抑郁而终。
无论什么事都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神经高度绷紧,反而让我把这些单词和知识点记得更清楚。想想都有点好笑,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情背书,而且还真的背进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话,说是有人来看我了。
文星宇一看见我,就猛地跳起来,冲旁边的人吼:“你们是怎么搞的!才一个晚上,就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他旁边的人直翻白眼,那表情就像看一个白痴。进了拘留所,还想好吃好喝伺候着?做梦呢!
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隔着铁栏,我扯扯嘴角,抿了抿干枯的唇,笑了笑:“放心吧,我没事。佛曰,只有地狱才是最美好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背书?”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背书了?”书明明已经收起来了,他怎么知道我在背书?
我扬着头哼哼,“我才没有那么矫情,都这个时候了还装用功!”
“好、好、好。”他直点头,“你没有背书,没有背书。”
靠近了才发现,他的眼睛里全是血丝。虽然光线不好,依然能感觉到。
这一刻,我甚至忘记了为什么想要见他。我想跟他说,不是我干的。可是,他连一句质问都没有,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双曲线的准线方程是什么?我又忘了。”尴尬半天,我冒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文星宇飞速回答我的问题后,终于回到正题上,“小麦,告诉我,你到底在隐瞒什么?我一直相信你,无条件信你。学校里有一些对你不好的谣言,越拖越对你不利。”
这算是暗语吗?
“我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帮我传播这个消息,微/博、贴吧、人人,各大论坛,能传的都传了,最好能找到雅鱼晚报的记者。”我很认真地说,没有半分开玩笑。
有那么一群人,喜欢围观,但又不明真相,总是按自己的主观意识来评论、或者说是定论某些人、某些事。自以为是站在最客观最公正的视角,而事实上,他们所谓的真相却未必真实。
把事情闹大,再完全颠覆,我必须奋力一搏。
“小麦,你别这样。”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我瞪大眼睛,伸出三个手指头发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天地良心。”
文星宇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会给你想办法的。文轩,也就是你说的那个逗比学长,他是学法律的,也是媛媛的表哥,让他去劝他的舅舅应该没问题。事情的调查也有了进展,是她想要害你,反而被害了。”
我看着他的眼,里面是无尽的悲哀。他明明是很伤心的,却装作镇定的样子。毕竟,肖媛媛和他一起长大,小时候同在一个村子,又是远房亲戚,没有一丁点感情是不可能的。
“我没有开玩笑,我想让你——把这件事当成新闻来做!”我指着这道铁栏,和那道光,“你看我长得像受欺负的人吗?”
“小麦,她已经死了,就放过她吧,我求你。”他抓住我的手腕,很认真地恳求,“学校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似乎有什么人在背后操纵,散布不利于你的谣言。”
我明白了,游雅仍然是无辜的,她自始自终都没有搅进这件事。
有那么一瞬间,我只想这件事快点结束。只想参加高考,离开这个地方,不去计较那么多。我不是不想放过肖媛媛,只是不甘心放过游雅。
下午时分,游雅终于出现了,同时出现的还有游越。
“滚。”我冷冰冰地盯着游越,“我不想看见你。”
给人希望却注定让人绝望,是最残忍的。我和他的姐姐已经站在了对立面,已经不是学生小打小闹,或者耍耍小心机,而是闹出人命,要用青春和前途去付出代价的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一直看着游越走远,游雅才回过头看我,她带着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那个没出息的东西,还在为你担心呢。”
我点头,“我也担心。”
“看不出来。你找我有什么事?”她慢悠悠地说。
“当然是说正事,是你指使肖媛媛带我去mc,也是你指使肖媛媛往我的酒里下药,更是你,逼死了肖媛媛。”我没有一句客套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这支笔,纪录了肖媛媛对我说的每一句话,从我进mc的那一刻开始!”
我蹲了下来,继续说:“肖媛媛约我的时候,明明说的是‘达芬奇密码’,后来,你跟我说的是‘mc’,我难道不会觉得奇怪吗?是你们内部闹出了矛盾吧?她根本不想在mc,那个她曾经坐台的地方。”
游雅的脸色马上变了,但又强行稳住心神,努力不让自己露出胆怯的情绪以及任何破绽:“你这招都快用烂了。要是有那些东西,你还会等到现在?”
我打了个呵欠,伸直胳膊伸了个懒腰,“今天上午,那三个侵犯肖媛媛的人已经抓到了。刚好我的朋友苏阳阳点招考试结束,来看我,进行对峙的时候,他们说是史麦儿指使他们干的,却连谁是史麦儿都不知道。”
我补充了一句,“苏阳阳曾经是云城中学的风云人物,级花,身高172,体重88。”
什么苏阳阳来看我,完全是瞎掰的。苏阳阳的身高体重跟我相似,她应该跟他们描述过,高高瘦瘦的就是我。
游雅又冷笑着说话了:“就算你没有亲自去雇佣那些人,那又能证明什么?你是雅鱼市前任副市长的外孙女,你的外公白道**都混得开,随便打个电话,还怕没有人?”
我点点头,平静地说:“你说的没错,这的确证明不了什么。但要调查起来,应该不难吧,8月30号前后,我总共听了多少次讲座,见过多少人,通了多少电话,甚至通话分钟数,要调出来应该不难吧?我真的有些期待,真相败露后,你到底给自己安排了什么后路?对,你已经安排好了,出国。”
我按下录音笔上的按钮,很快,录音笔里传来了我和肖媛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