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阴霾覆盖了无数天的北京城终于放晴了,好不容易见到太阳,我岂能放过它,巧儿见我状忙说“格格,外头虽出了太阳,可不见得暖和,咱们还是别出去了”,一听她这么说指定是不同意的“那可不行,好不容易有了太阳,岂能浪费太阳公公的好意”。
她一听嗔笑起来,说道,“偏就如今的新鲜话多”,一切安好,不愿意跟她见识,我笑回道“好了,出去了”,刚想走,巧儿拉住我说道“唉,格格,等等,把斗篷穿上再走也不迟”,说着她已然进了里屋去拿,见她走得急,我也提步出了屋子。
或许是这天气许久没有放晴,抬头看见蔚蓝的天空到觉得有些刺眼,遂低下头不敢再看,雨后的滋润让园里的几株红梅开的正旺,我沿着幽静的羊肠小道,闻着阵阵梅香,心里一阵欣慰。
没有战争的时代真好,我再不用因为什么人,或是什么事,烦心为难。
正在赏梅,身后附上一阵暖意,想来是巧儿在炉子上考了好一会的斗篷,所以它还未近我身已然觉得温暖之极,我很欣慰的看着巧儿,巧儿则是埋怨道,“格格真是的,也不怕冻着,这么冷的天”。
她虽怨我不会照顾自己,可是依旧帮我把风衣系好,我笑回道,“不碍的”,“格格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我听了她的话一阵感动,说道“瞧你,哪有那么金贵的”,“奴才说不过你,咱们走走,省的冻的慌”。
正在闲逛,一阵风吹过,打了一个寒颤,忙的紧紧身上的斗篷,巧儿见状说道“格格,咱们回去吧”,出来有一会了,加上身上热气渐少,我到处,“也好,走吧,咱们去看看姐姐”。
雍王府,很大,若不是时间久了,许是会迷路。我与巧儿拐了弯又穿过一道门,才算是走对了方向,我正心里感慨总算走对了路,却于弘历走了个照面,许久不见,我还是有些惊讶的,弘历今年长高了不少,看上去也俊朗了许多,“弘历,给姨娘请安了”。
他嘴角洋溢着微笑,毕恭毕敬的给我打了一个千,“起来吧”,他站定看着我,离得进了我才发现,弘历的眼神里已经多了许多成熟男子汉的意蕴,或许是因为宫里的束缚已将九岁的弘历变成了大人。
他笑看着我道“姨娘,看上去好似清瘦了许多”,不过是一个春节的功夫他已然不像是之前那个在雪地里稚女敕到活蹦乱跳的弘历了,他的成熟中,伴随着许多不该是这个少年该有的情愫,只是他关心我,我还是很开心的,回道“哪有,许是今天我这件衣裳的缘故”。
“在宫里可好”,“多谢姨娘,弘历一切安好”,“那就好”,“还没有,这就准备去呢”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我特别喜欢和弘历弘昼他们兄弟一起玩,可是这一次相见,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我不愿再多呆,回道,“去吧,多陪你额娘说说话”。
闻言他抬眉多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说道,“弘历知道了”,他打了一个千又说道“恭送姨娘”,我以微笑回应他便向姐姐的住处走去,但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放不下弘历,他虽然对我毕恭毕敬但是总感觉他还有别的地方不对劲?
但是又说不好,想着又想不通,只好先放在一边,姐姐是个清心寡欲的人,每次见到她都觉得不忍心打扰,更不愿意让她和我一起搀和这些事,来到姐姐屋里时,我故作不知,就当做没有见过弘历吧了,“姐姐”,正在看书的姐姐,见我一身湖水绿旗装,眉目具笑,很是欣慰,笑说道“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在屋里好好呆着”,“我想姐姐了啊”。
她笑嗔我一眼“越发的会哄人了”,我笑着坐到她身边,“姐姐看的什么书”,“闲来无事看看佛经”,我从姐姐手里拿过佛经看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到历史上说雍正喜佛法,道教,甚至最后的结局都是……
姐姐许是没有觉察出我的异样,回身说道,“弘历回来了,我想着给他做件新衣裳,正好你也在,也帮忙参详参详”,闻言,我忙的收了心,回道,“嗯好啊”。
只不过,挑来挑去,只觉得这匹暗花月锦段比较适合现在的弘历,“姐姐,就是它了”,姐姐道,“月白色儒雅大方,弘历如今的年龄正合适,不过就是素了些”“即使素了些,找丫头秀些花样岂不更好”,“嗯,秀什么好呢”姐姐看着我问道,一时半会的我还真不知道选什么,沉思了一会,突然想到雪。
我道:“姐姐选择雪花吧”。“雪花?”姐姐不解的看着我说道,我回道,“白雪,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东西,我也希望弘历也能如此”,姐姐许是听出了我话中有话,自然知道九龙夺嫡的动机,她应该明白我希望弘历单纯的原因,欣慰的点了点头。
临近初春,最近又值太平,府里也逐渐热闹起来了。这几日胤礼也是经常出没府中,每次见面他都得嗔我几句,要不然觉得这日子都过不好一样,没办法每一次都被我说的当逃兵,胤?说,每一次都是胤礼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想着今日又可以看到他很是高兴。
我自顾在园子里闲逛,想着是否今日还能与胤礼碰上面,却不想,今日遇见的不是十七,而是与胤禄碰了个正对面,“十六爷吉祥”,“起来吧”,“难得看到你在园子里”,我和胤禄已然相熟,没有了往日的谨慎,也早就从以前称呼王爷改成了直称,他听到我这么说脸上露出笑容来“我看是难得我难得遇见你吧,我每次来都很少见过你”。
我一听不对吧??他许是看出我的心思来。解释道,“我每次都在书房,不常在园子里走动”,我一听也是这书房不是人人都进得了的地方,回道,“十六爷既然不常在园子里走动,今日兰轩给你做导游”,他笑着说道“那倒不用,麻烦你只怕有人不依不饶的,到时候我怕我得吃不了兜着走”,听着他的话,想来说的胤礼,我笑回道,“哪就那么倒霉遇见他了,走吧”。
言罢提步走在他前面,他笑着跟上了我的步子,我们并肩而走,看到几株红梅开的刚好,遂驻足停留,我闭目养神感受梅香,他看着我只是微笑,不一会也看向了梅花,在睁眼时,一阵风吹过心里一紧,我看向胤禄,说道“十六爷,喜欢冬天吗”,“我不喜欢,但是却喜欢雪”,“我也是”,碰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心里总是开心的,十六爷又说“弘历前几日回来了”。
“嗯,是啊,弘历长高了不少”,他点着头又说道“弘时也回来了”,我不知道他会提起弘时,忙说道“我去姐姐那里遇见弘历,没想到弘时也回来了”,“弘时性格内向,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你平时一向待弘历很好,但是也不要忘了弘时,毕竟他们是兄弟”,原来如此,平时弘时与我们本就走动的少,再加上我处处留意弘历,想必他眼里不开心了,忙问到“是不是弘时说了什么”。
“那倒没有,只是弘时与弘历不太熟络,我这个当叔叔的不想他们这样,想着弘历平时听你的所以才对你说”,“十六爷放心吧,兰轩知道了,”想着四爷于他的亲弟弟们,再看弘时于弘历,十六爷不说我倒是忘了,不过弘时平日里喜言是非,不会与人相处,在宫里也不见得有弘历的人员好,如今都已经长大了,如何能让兄弟俩知道亲,还真是难题……
十六爷大概看我不说话心里估计也明白我在想什么,又说道“皇阿玛平时也**爱弘历,难免让弘时嫉妒,如今来到自己府里,我希望你,可以帮他们兄弟俩一把,想必四哥也希望他们团结”,我从没想过还有这样的苦差???我疑问道,“我????”。
十六坦言道,“是啊?别看四哥平日里威严惯了的,许是以为这样能对弘历他们兄弟管用,可是依我看,他们也未必真能给四哥这个面子,倒是你,弘历他们对你的态度很不一样,所以你的话,他们还是听得”,他都这样夸我?我也不好意思在拨了他的面,回道,“十六爷这样说,那我就试试”,他笑着看着我说道“兰轩,你变了很多”我一愣因为不知道他会这么说,“为什么这么说”。
“第一次见你时,那个时候是春天,桃花开的真好,第一次看到一个女孩子家的爬到树上摘桃花,再见到你时,已经过去一年多是在桥头,你居然在颂诗,当时我以为自己看错了人,直到后来十七弟和我们一起溜马我才确定,兰轩是什么让你这么大的转变,是四哥吗”,听他这么说我终于明白我来到四爷府中第一次见到他他问我是不是兰轩,当时还在纳闷。
如今倒也是明白了,但我也不能说自己不是兰轩,也不能说自己是从几百年后来的,只好一个微笑回道,“十六爷观人与微,兰轩很开心,只是往日淘气的兰轩已经不在了,如今这样我觉得挺好”,他听的很认真,只是不知道我看向他时,他也正盯着我看,眸中充满了许多踌躇,说道,“可我宁愿你一直是我初见的兰轩,如今诗文翰墨你虽样样懂得,但是我总是看到你愁眉不展,或许不经俗世,可以把愁苦忘却的更快些”。
听到他的说辞心里一阵酸楚,原来他一直知道,兰轩如今突然这么大转变,想必心里一定不会那么轻易释怀,我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呢,他又说道“或许我是真的不懂你们女孩家的心思,又或许??四哥真的值得你为他改变”,他的话,说的有些沉,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他,却开口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他看着我眼里多了一丝安慰,微笑着回道,“那就好”,他的笑,和他轻描淡写的三个字让我觉得压抑许多。
正想着,如何扭转这有些尴尬的局面,弘时弘历却提步而来,他们走到我们面前,先给十六请了安,弘时说道“阿玛让我和四弟来寻十六叔,不知姨娘也在”,我一听是胤?找他,问道,“可是有什么打紧的事”“没有,阿玛说留十六叔在府里用膳”,闻言,想来不只是胤?自己找他才对,我道,“既然如此,你们回吧,我也要下去吃饭了”,胤禄闻言,没有多说,安排道,“也好,回去吧”
是因为?姐姐和胤?已然到了老夫老妻的地步吗??几日不见的两个人,坐在一起也只是说一说府中琐事,要不就是告诉姐姐下面要做什么?注意什么??
看着她们这样真是无语???
正漫不经心的坐在一面无聊,只听胤?道,“十四弟就要再次入藏了,所以晚上要来府中用膳,回头你好好留意一下,不要失了体面”,姐姐已然熟识了这里面的细节,回道,“知道了”。
胤?撂下这句话后,抬头睨我一眼,我微楞?跟我有什么相关??
我还未想明白,他已然起身要走,姐姐他们已然恭送,只见胤?回身说道,“兰轩,跟我去书房”,我一愣,我每一次进去房东准没好事,想向姐姐求个情,谁知姐姐竟然我示意我快跟上,我心里埋怨??
可是还是不得已出了姐姐的屋,胤?走得很快,不一会已然没有了踪影?我微楞?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我绕了一个弯,他的脚步也放慢了些,我才赶上他。与他并肩而立,我好奇的向他一直微笑的脸颊看去,谁知他竟然回我一个笑意??我微楞???是发生什么大喜事了吗??我正在想,他已然握住我的手,我一愣这样光明正大的还是头一回。
书房里早已生了火,很是暖和,他吩咐了小顺子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我疑惑的看着他,到底所谓何事,他笑着把我抱在怀里“这几日忙,冷落你了”,我的双手早已不听使唤环上了他的腰紧紧的依偎在他怀里,“只要你好好的就好”,他搀起我认真的看着我说道“真的吗”,那一刻我才觉得他的眼里尽是**,我不敢看他,低着头恩了一声,他微笑着拉着我得手坐到他身边,他看我老半天,说道“你好像对弘历的事情太过上心了”。
我一愣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我疑惑的看着他,他又说“去年,你在雪地里帮他堆雪人手冻的通红竟然只为了他开心,如今又特意设计了这件衣服,你可得好好说说”,我一听笑了起来原来他吃自己儿子的醋,“谁说只对弘历上心了,你的每件新衣服不是我经手选的,再说了,我对你事事上心你不?”
他戏谑的盯着我看,放佛对下面的话很感兴趣,而我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再说下去脸红的怕是我自己,他见我戛然而止,忙问道,“我不什么”,“没什么”,“说是不说”,“不说”,他看着我说道,“要是不说明白,今日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戳了我一把,我一惊,他知道我最怕痒,这会子一点也不像雍亲王了,我躲到他的怀里笑的身子发软“好好,我说我说”他笑着看着我“说吧”,我认真的说道“当年对你不是也事事上心,你不是也有意让我与十七爷好”。他笑的更美了,“那件事算我糊涂”,他把我拥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好似要把我融进他的身体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