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珺本来打算中午去医院看董八宝的,在学会生办公室那边耽误过后,她仍然有时间来去,但别人知道会感觉不正常的吧!
所以,就放弃了医院,而是直接去了食堂。吃过饭回到教室,董珺拿起书正准备看,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压抑的低泣声。这声音很小,普通人听不到,但董珺却听得清楚。
她回过头去,身后坐着的男生叫殷义凌,是殷越鸣的侄子。他是班上的体育委员,体育优等生,高中部篮球队员,虽然成绩不好但为人十分仗义。在后面几排学生当中,人缘很不错。
董珺眉微拧,忽然伸手将殷义凌挡在面前的书抽了下来。本来趴在桌上的殷义凌眼前突然一亮,顿时吓了一跳,他愕然地瞪着眼睛,眼圈红红的,脸上都还有些湿湿的眼泪痕迹。
董珺心里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加上星期天,殷越鸣等于是三天没来学校了。她记得殷越鸣以前有过发烧还撑着来上课的历史,但是这一次却一连请假好几天,一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如果是别人的事,她才懒得管。但是殷越鸣这么照顾她,她也还欠了萧绝好几个人情的。
突然被女生看到自己哭,殷义凌顿时窘得脸颊通红,慌忙又拿起一本书竖起来挡住自己的脸,匆忙整理着。尴尬地强笑道:“没什么事?”
董珺站起,将他拉起来快步走出教室,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问他:“你说清楚,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殷老师出什么事了?”
是不是他身体不好?要是身体不好,她有办法的。
“没……”
“你再敢说没事!”董珺冷冷堵去殷义凌的话,殷义凌吓了一跳,眼见着瞒不下去了,只好道:“我姐被人绑架了!”
“你姐……殷安琪?”
“你认识她?”殷义凌愣了一下。董珺皱眉道:“什么时候的事?”
“周五晚上出去后,就没有回来了!”
“周五?”周五正是她碰上殷安琪那天,她明明亲自送她回了家,只是没有亲眼看到她进门而已。
殷义凌红着眼睛道:“那些绑匪穷凶极恶,不止每天砍一根我姐的手指头送到家里来,还跟我叔索要十亿美金赎人。现在,我们几家的大人全都四处筹钱换钱去了。”
董珺眉拧得更紧:“你们能确定那是殷安琪的手指头吗?”
殷义凌点头:“她的戒指都一起送回来了,上面还留着完全符合的指环印记。”
董珺眉目紧锁,人,她是一定要救的,但马上要上课了。被这样的规矩束缚着,还真是不方便。
正想着,铃声响了。
殷义凌抹了下眼睛,说道:“上课了,我们回教室吧!”
董珺忽然捂着肚子道:“哎呀不行,我肚子好疼,你帮我请下假。”
说完,转身大步走远。
殷越鸣的家离学校并不远,出了学校之后走上十多分钟就到了,而董珺只要两分钟。
他家房子是三层洋楼,外面有一个白栅栏围着的院子。董珺站在窗边静望,那三根手指头能让生身父母看到心痛死,却仍然宝贝一样放在身边随时能看到的地方。要想不惊动他们拿出来,基本是不太可能。
董珺微微退后……
屋里面,殷越鸣与妻子萧兰守在电话旁边,随时等着绑匪打电话来。萧兰窝在沙发上,眼睛都哭肿了还在不停的抹着眼泪。殷越鸣虽然没哭,眼里却是红丝凌乱,衣服乱糟糟,头发也乱糟糟的。他脸色苍白,只是两天时间,胡子全长了出来。
三个淌着血的纸盒子就摆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董珺退后两步,学着殷安琪的嗓气在窗外极快地喊了一个字:“爸!”
屋内的二人惊得一下子坐直了起来,怔了怔,然后争先恐后地喊着女儿的名字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安琪!”
“琪琪!”
可是外面根本就没有人,分明是他们想象过度才幻听了,萧兰当即失声痛哭,殷越鸣难过地抱住她安慰,眼眶都湿了。
二人无助地相搀着回到屋里,好一会儿难过到无法自恃,直到一个小时之后,心情稍稍平复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放在茶几上的三个盒子不知何时竟然不翼而飞了……
而另一边,董珺拿起其中一个盒子当中,今早被送到殷家,鲜血还没有完全流尽干涸的手指头里面,输入灵力进去遁着血的气味,很快找到了这只手指曾经走过的路线。最终找到了它的出处。
那是一家装潢得很不错的诊所,不过地点却在临近郊外的僻静路段。
董珺将三根手指头用一个透明袋子装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用一块早就准备好的毛巾掩住脸,走进了小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