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星剜他一眼,“要死自己死,还要我给你垫尸底!”
褚沐綦依旧傻笑,“……是不是觉得我傻气?我觉得是有点儿……”
若星被看得不自在,端起醒酒茶,“喝!我没工夫伺候你,我还要回去睡觉。”
他轻启薄唇,吐出一句,“你喂我喝。”
若星忍无可忍,挣开他的手,“褚沐綦你别在那儿装傻充愣!要死要活谁爱管谁管!耍我很好玩儿是不是!真是**!!”
褚沐綦趁着酒劲有些生气,“谈若星你说一次试试!”
若星不屑,“哼!终于露出本相了吗?我就说又怎样!威胁江氏利益以逼迫江南把我带回国,这事儿你敢说你没做?!要不是因为你,我和江南用得着那么痛苦吗?我和他明明就要幸福美满生活一辈子了,你又对江氏做了什么你这个衣冠禽shou!!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若星大声骂道,骂声引来门外的连婶和林南。
“小姐你少说几句……”
“连婶别拉着我……林南你给我放手!我偏要说!”若星挣月兑二人,“告诉你,这次不是江南带我回来的,是我自己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引江南回国……他为我舍弃了家庭,我不能让他这么错下去!所以那天晚上我是在用自己做交换!我只想求你不要再去胁迫江家!!没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江南!为了江南!!”
“胁迫江家?呵……呵……你说我胁迫江家逼你回来?”褚沐綦撑坐起来,斜靠在床头,笑容里是无处宣泄的苦涩。
“你还在装什么?我人都回来了求你别再那么虚伪了行吗?!恶心不恶心?!!哼……我说过,既然你留我一条活路,那我谈若星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若星轻蔑一笑,“很生气么?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啊——”若星坐在床沿,抓起褚沐綦粗粝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我现在不想杀你,你——滚——”褚沐綦脸色有着不同于寻常的白,是一种病态的白,额上也沁出些微汗珠。见若星不曾离开,褚沐綦大声呵斥,“滚!!——不管之前我有没有耍手段,但现在我要告诉你谈若星,我会毁了江家的一切!!”褚沐綦冷笑,捏着若星的下颔,“你就等着看吧——”
若星挥开他的手,不屑道,“就算你毁了江氏又怎样?你以为没了钞票,爱情就不存在了么?!我与他,患难与共!像你这种人,永远不配得到爱情!你注定要与一堆冰冷的钞票共度余生!褚沐綦,我看不起你这个可怜人——”若星说完,拨开连婶和林南走出卧房。
林南紧随其后,“小姐,你听我把话说完……”
若星回过头,“林南,如果你是要替他开月兑找借口,那我奉劝你一句,省省口水。”
“先生他只是爱你,他有什么错?!”情急之下,林南月兑口而出。
若星因林南的一句话怔忡在原地。‘他只是爱你,他有什么错?’
“小姐,爱一个人,有错吗?我敬畏先生,有一点正是因为——先生他敢爱,他敢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义无反顾。小姐,先生像一个长辈照顾了你七年,纵然有时候他不苟言笑,还限制你一定的自由,难道先生对你的关爱小姐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吗?”林南如一尊雕塑,静静伫立在门口。“你知道为什么他今晚回来了吗?或许小姐都快要忘了……再过几天,是你的生日。我去接先生的时候,他已经醉了。他醉了还记得要回来……以往几年,你生日那几天,先生每天都会准时下班回来。这些……小姐都不知道吧?”
若星怔在原地,脑海中浮现出前几年的生日,虽然记忆模糊不堪,却总有一个人在场,好像从未缺席……
“先生手里的礼盒,为什么先生一定要自己拿,小姐现在明白了吗?每年的礼物都是先生亲自挑选的,每一年,离小姐生日的一个月左右,先生会趁着到国外出差的时间,去寻礼物让品牌厂家打磨、加工。那些礼物,小姐都没在意过……”
若星感觉眼底升起一股热气,那些礼物,她早已不记得它们的精美模样,就连放在房间的哪一隅都不知道,或许早就蒙尘被佣人当垃圾扔掉……除了褚沐綦,还会有哪个男人在醉得神智不清的时候,还能记得她的生日……
“小姐说先生威胁江氏利益,光凭江家人的一面之词就将错全数归咎于先生,你难道不觉得过分吗?”
“先生他没有错,他只是爱你而已。”
有滚烫的泪水滑过若星的双颊。褚沐綦并没有错,错的人是她。若不是她一时接受不了他的心意,为了躲避而逃出国,江南就不会牵扯进来……江家也不会牵扯进来。事情或许就不会到这种地步……难道,她真的一直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说到底,褚沐綦以爱之名默默承受了这么多来自她的辱骂与不解,她却以此来作为不断伤害他的借口……其实错,在她。
至此,她才知道,有那么一个身上笼罩着万丈光芒的男人,放下架子四处为她挑选礼物;她才知道,有那么一个日理万机的男人,不论如何都会抽空陪她过生日,她却浑然不知;她才知道,有那么一个出众卓然的男人,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独自舌忝舐伤口,会默默地守着她爱着她;她才知道,有那么一个所向披靡的男人,其实心里一直很在意‘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他其实,并没有错。
可还是背负了来自她的骂名。
“小姐……”
“林南!林南快叫救护车!”连婶的惊叫声让若星蒙了……叫救护车……他怎么了……
林南回到卧房,看着床沿上的一滩血迹,沉着地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挂掉手机,把褚沐綦的一只手臂搭在肩上,一手揽住褚沐綦摇摇欲坠的身躯。
“林南先生,小心啊……”连婶拿着毛巾擦拭着褚沐綦带血的嘴角。“连婶,我可以,你去看看小姐。”
若星呆愣地站在楼梯口,看着林南和几个男佣人搀着褚沐綦下楼,他的嘴角还余血渍。
血……怎么会有血……
主屋外停着一辆救护车,几名穿白大褂的抬出担架……自始至终,褚沐綦都没有看她一眼,想必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