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天之但愿来世不相识 第八十六章俏无言,离别在即,情煞人心头;

作者 : 云外飞鸿

俏无言,离别在即,情煞人心头;相见难,挚爱相仍,月前长等候。

欢聚过后当然是惜惜的离别,虽然秦天打算为了云烟留下,但他明白,那种生死相随、宁可化蝶的爱恋岂是他一介凡人所能介入的,所以,他愿意顺从天意的安排。宁愿等待,也不要去破坏。

秦天走的时候,云烟相送。相互间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一句“再见”,一句“保重”!

快过安检口的时候,秦天停步不前,回首望着昔日至今一如继往深爱着的女孩,心里的痛自不必说。终究还是隐忍不住,又奔回来,抛却一切,义无反顾地拥抱了心中至爱。

“对不起,云丽,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击了云烟的心坎,一阵阵酸涩的感觉,明显让她觉得难过。但她仍然平静地说了一句,“没关系,一路,平安!”

“不——”秦天即刻否定。

云烟无奈亦无语,为难亦心疼,试着想月兑开秦天的环抱,却被秦天拥抱得更紧,耳畔的祈求声让她不禁潸然落泪。

“云丽,回来吧,好不好,我可以去做云天。如果水涧洵还在,我会成全你们的爱,可是如今你一个人孤零的生活,我真的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求你,让我照顾你、陪着你好不好。”

“云天,听我说,别再为了我而心痛,当初,你的选择没有错,因为不论以前还是现在,只要你平安的活着,便是我最大的安心。所以,不论你在哪,也要为了我,好好地去爱惜自己,保重自己。”

“可是你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秦天无法想象云烟一个人该如何的生活。

“别担心,我会过的很好,我也相信,我们都会过得很好。”

秦天稳了稳情绪,轻轻放开云烟,装作梳拢头发的时候拭掉眼泪,云烟不由得亦低头揩泪。

“无论怎样,别忘了,一个人太难过的时候,就来找我,我永远都是你的小叔、你的云天、你可以依靠的人。曾经的承诺依然算数,你若不嫁,我便不娶。”说完,秦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云烟就那样看着,看着,像是失去了感觉一般,任眼泪长流,湿了衣衫都不曾察觉……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不停的忙碌,因为云烟始终觉得,只有闲心,才有闲愁。每天对着水涧洵的照片工作,会让她觉得,他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李然被调到其他的分部以后,云烟则成了海市蜃楼的总经理。在云烟的努力下,海市蜃楼的业绩蒸蒸日上。这让海鸥安心,却也担心。如果云烟真得为了自己的儿子选择一生清素,那么,他们一家人怎么对得起这个孩子。

又过去一处春夏秋冬。一到冬天的时候,云烟便感觉到一种相聚的温暖。快要过年了,再忙也要回父母亲那里看望,之后,再去水家看望。即是水涧洵的妻子,就要替他行孝才是。所以,自从她和水涧洵结了婚,就会每隔三两个周便回水家一次,而每一次回去,都会住上一晚。因为这里有海鸥夫妇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婚房。所以,即便是为了安慰老人的心,她也要按时回这个家。

这一天,云烟买了很多补品和过年的用品回来了,本想提前打个电话,但又不想公婆劳师动众的为她做这做那,所以也就不惊动他们了。

提着大包小包好不容易开了门,却透过屏风隐约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位客人。

谁来了呢?怎么没听婆婆说起呢。云烟思忖着,喊了一声,“爸,妈,我回来啦!”

这一喊不打紧,让沙发上坐着的客人瞬间惊心,但又控制不住心里的那份久违的思念,本能地稍稍欠身侧目相望。由此,使正好要与他来打招呼的云烟清楚地看到他的半张脸,骤然间不由得惊叫声起。

云烟倒退几步后,手中的物品全部散掉地上。沙发上的人赶紧扭过头,让长发遮住自己吓人的容面。虽然面具已经遮盖了最恐怖的地方,但露着的部分仍然是常人难以接受的。

听到尖叫声,海鸥和水庆国快步从厨房出来,看到诚惶诚恐的云烟,便晓得发生什么事了。然而,任他们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两个孩子今生还会见面,并且是以如此的方式见面。

“怎么啦,云烟,没事吧!”

“没,没事——”云烟抚着迭起的xiong部惊恐得说不出话。被水庆国扶到客厅坐下,海鸥给她倒了杯水,“没事就好,你怎么不打个电话就回来啦!”

此时的水涧洵独处一角,完全背过身子,背对着云烟,唯恐再吓到她。

云烟端着水杯不说话,明显感觉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因为她感觉到了客人的难堪。

“我没事,妈,这位是——”虽然有些害怕,云烟却控制不住朝着客人的方向去看。

“啊,哦,这是,这是——”海鸥吞吐着。

“这是我们一个远房亲戚,想到市里找点活干。”看到妻子难以圆场,水庆国将话茬儿接了过去。

“他叫什么名字?”云烟也感到奇怪,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产生如此的好奇。

“他叫,他叫——”水庆国一时语塞。

“我叫,步寻。”一道沙哑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

“步寻?”云烟疑惑的重复道。

“啊——是啊,是啊,步寻,他叫步寻。”海鸥附和着。

“刚才,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云烟朝着客人的方向,真诚的道歉。她真的害怕,这无礼的举动会对客人产生困扰。

“没关系。”客人依旧背对着她,淡淡的答道。

直到用餐的时候,云烟才发现,那个叫步寻的人,不但容貌异样,就连左腿也一瘸一拐的。

“你到这来,我都给你预备好了。”

看着婆婆搀着步寻走入厨房,云烟不禁喊道,“妈,您,那是干什么。”

不待海鸥开口,步寻先说了话,“和你们一起用餐,怕是,不方便。”

云烟明白步寻的意思,但这样做未免也太不敬重人了。所以,她便说,“没什么不方便的,既然来到家里就是一家人,别那么客气,就在一起吃吧。”

“不用了,谢谢。”说着步寻向厨房走去。

如此对待一个客人,是多么失礼的事,云烟一时急道:“怪我刚才太失态了,真的,对不起,如果这样让您心里不舒服,就请您先用餐,我正好还有些工作要做。”说着云烟轻微欠身转身欲上楼。

见云烟如此,一旁的水庆国乐呵呵地道:“就在一起吃吧!也都不是外人,何必弄得那么外道呢?再说,我们这一家人很难赶到一起的。”海鸥一听紧忙冲着水庆国使眼色,水庆国自知刚才说漏了嘴,偷偷转眼看了看云烟没什么反应,才暗暗地放下心来。

海鸥看步寻不说话,又道,“就在,一起吃吧!”但那语气却不像是对待一个客人的语气,在云烟感觉,倒更像是对儿子说话的语气。再看步寻的样子,估计跟自己也差不多大吧,所以,婆婆异常的表现倒是可以理解。

云烟和步寻坐在一处,水庆国夫妇坐在一处。这是他们夫妻长久以来的愿望,如今实现了,却又是这般酸涩的场面。

吃饭的时候,步寻一直低着头,因为他的面具遮蔽了整张脸的三分之二,嘴部和右脸还露在外在,这也是他烧伤不算厉害的部位。如此,便用头发去遮挡了。

看到步寻的双手一直戴着手套,想必曾经也受过伤了,这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苦难呢?云烟不免泛泛而想,怜悯之心油然而生。但同时,她也禁不住疑惑,这个人就像毫无征兆突然间冒出来似的,水家就是有亲戚,她也应该听说过啊?

吃罢了晚饭,各人都去休息,海鸥和水庆国却无一点睡意,最后海鸥还是决定再跟云烟“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无论这道谎言,以后要承受怎样的后果,她还是从心里期望着两个孩子能在一起,也许,这就是作为母亲而特有的自私吧。

来到儿子的婚房,海鸥自又是一番惆怅,看到云烟还在拼命的工作,又心慰于老天将这么好的儿媳赐给她。

“妈,怎么还没睡?”云烟看海鸥进来便站起身子。

“你怎么也不睡啊?”

“工作上还有点事情,一会弄完了就睡了。”

“工作要紧,但身体更要紧,你和涧洵一样都是妈的心头肉,所以,为了你爸和我,也要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妈,没事的。”

娘两人坐在床上。海鸥正思于该怎样跟云烟说起步寻的事,云烟倒先开了口。

“妈,步寻,是我们什么亲戚啊?”

“他呀,是我们从孤独院收养的一个孩子,和涧洵也差不多大,大学毕业之前,我们每半年会去看他一次,供给他上学的一切费用,大学毕业之后就当了乡村教师,说是想让读不起书的孩子也能读书。但一场大火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教师是不能当了,但总得糊口啊,所以就来投奔我们了。”海鸥一字不差地将事先编排好的话说给云烟听。

他和水庆国从来没奢望过儿子和云烟还能在一起,但今天的事情也让他们恢死的心又复燃了,既然老天都安排他们见面,为了儿子,他们何不“顺其自然”的去“顺水推舟”呢?何况,水涧洵并没有死的事情,不可能瞒住云烟一辈子。

云烟听着心里有些难受,为什么好心的人总会承受更多的灾难。

“那他能做些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啊,走一步看一步吧,既然孩子来了,我们总不能不管啊。”

“妈——”云烟突然抓住海鸥的手,“要不,要不然,就让他到酒店来吧!虽然不能干些体面的活,但至少不会让别人欺负他。”

“这样的话,你不是很麻烦?”

“怎么会?妈,只要他愿意就好了,毕竟你们以前帮了他,给了他活路,如今,也不能忍下心来眼睁睁的看着他没有出路。再说,还有我在,您就放心吧。”

“可是,这——”海鸥心里虽然高兴,却也忧虑。

“没什么可是的,人活着,要是什么事情都为了自已的话,有什么快乐可言呢?他好不容易逃月兑了那场灾难,保住了性命,所以我相信,他一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所以,您就让他来酒店吧!”

“那——好吧,我去跟他说。”

“好的,妈,好好劝劝他,能教好孩子们的人,也一定能走好自己的路。让他别恢心。”

云烟将婆婆送至门口,海鸥又转回身来紧握着儿媳的手,除了感动,流下的泪水里更多的是感激。

“云烟,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谢什么,妈,我们是一家人。”云烟将海鸥拥住。此刻,她才真正地体验到,看似一个如松如钟的女人,如今竟也弱如一水。看来,失去儿子的痛苦,已将她有力的身躯彻底的击碎了。

离开儿媳的房间,海鸥又迫不急待地去看儿子。

“妈,这么晚您还不睡?”

“有事件,我必须得跟你说。”海鸥一副郑重其事的语气,这在水涧洵看来是少见的事情。

“说什么啊,我明天就回疗养院了,那边的会计明天就走了,院长说让我接替他的工作。”

“回来吧!”

听到母亲说出这三个字,水涧洵不由得一愣。

“是云烟,让你留下。”海鸥又说。

这时的水涧洵瞪圆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放心,她只知道你是步寻,我跟她说了,你只是我们从前收养过的一个孤儿,大学毕业之后做了乡村教师,一场大火让你差点失去生命,继而也不能再给孩子们当老师了,所以导致你今天再与水家的投奔。”

水涧洵听了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不能留在这儿,总有一天,她会发现的。”

“她发现了会怎么样,你不能光顾着自己的感受,为了你,他宁愿和你的照片去结婚,这说明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一日两日的爱,容易割舍,也容易忘怀,但是,她在毫无指望的情况下,已经守了你两年,你不该为此而拿出些勇气、做出点牺牲,去面对她吗?”

“就是为了她今后能够幸福,所以,我才不能留下来。妈,我对他意味着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爱她,所以不能毁了她。”

沙哑的声音,让海鸥又是心疼,又是恨急。

“就不能给你自己和她一个机会吗?”

“机会?就是有,也不是留给我这样的人的。云烟是个好女孩,我不能让她以后守着个怪物过日子。这样,还不如杀了我。”

听着如此中伤的话,海鸥泪水长流。

“坏小子,你说什么呢你,说什么呢你?”拳头击打在儿子身上,却又让自己的心更疼了。

水涧洵握住妈妈的双手。

“妈,让我走吧,也许再过两年,云烟自己就退出了,那时我就会回来,利用分分秒秒的时间陪伴着你和爸,好吗?”

母亲再强势,也强不过儿子一个祈求。听着儿子的那些话,海鸥心里一汪苦水无处淌流。

“好,随你吧,只要你愿意,就随你吧。”海鸥抹着眼泪,觉得再劝无益,转身欲走,却看到云烟站在门口。这让水涧洵和海鸥都吃了一惊。

“云,云烟,你,怎么在这儿?”

云烟笑着走进门,“妈,你怎么哭了,让步寻去酒店不是好事吗?”

水涧洵和海鸥一听,才晓得云烟并没听到什么,悬着的心才安稳下来。

“可是,他不愿意。”海鸥有些无奈的说。

“我——”旁边的步寻欲言又止。

“怎么不愿意去呢?有我在那儿,你就放心吧。看妈哭得多伤心啊,你即是爸妈收养的,他们供你读了大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他们眼里,你也是儿子,所以,听他们的话吧,你有个合适的安排,他们才能安心啊!”

听着云烟的那些话,水涧洵的心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不仅攥紧拳头来抵制那些疼痛对他每根神经的冲击。

“可是我,什么也不会做。”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

云烟听了却说,“没关系,如果你不嫌弃,就先到保洁部。虽然这个工作不是那么好,但接触人却很少。”

一旁的海鸥不说话,因为她明白,儿子最听的不是她这个当妈的话,而是云烟的话,所以,她相信有云烟在,自己的儿子会答应的,因为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

步寻不说话,心里已经翻江倒海,左右为难着。

“不相信我,是吗?也好,随你自己吧,虽然是帮你,但我也不能强人所难。不过,你要是什么时候想来了,就跟妈说一声,到时我去接你。”说完云烟要转身离开。

“我去——”水涧洵突然破口而出。

一只脚未迈出门的云烟,听到这样一句话,不禁又折回来。海鸥更是喜极而泣。水涧洵说完,随即就后悔了,两年不相见的坚持,竟在今日的几秒之内就被瓦解了。原来,自己走掉,是那么的容易,但眼睁睁的看着爱人离开,却是难如登天。不见则罢,见了也就再离不开。

“这样就对了,这样多好啊!明天,我带你去酒店。”云烟也很高兴,扶起海鸥,“妈,我们走吧,让步寻休息!”海鸥临出门又倍感心慰地望了儿子几眼。

关好门的水涧洵瘫坐在床上。我这是在干什么,躲避了两年不就是为了让她忘记吗,而如今,为什么又那么轻易的让自己出现在她面前?竟然,还听了她的话,要和她在一处工作,自己疯了吗?水涧洵隔窗问月,月却自顾形圆,发出淡淡的、冷且清的光芒,好似在告诉人们,一切顺其自然吧!缘散时,抓也抓不住;缘聚时,逃也逃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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