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马车就在林菀家门前停下,在院子里忙活的林大山看到妻子和闺女从车上下来,忙放下手里的伙计跑了过来。
看到坐在车里的杜松溪,忙抱拳躬身,“多谢杜老爷送他们母子回来,杜老爷进屋喝杯茶吧,虽然不是啥好茶。”
“呵呵,林老弟别忙活了,我只是正好去旁边的村里,在镇上碰到菀姐儿,就顺路送过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别放在心上。”杜松溪摆摆手,这次是去庄子上看看收成顺便查账的。
“这样啊……”林大山沉默。
“杜老爷,不如您就下车来看看我家的菜地吧,种的不多,我们家也要留点,剩下的都给你们酒楼。”林菀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杜松溪点点头,“这个倒是要看看。”
说着走下车,跟着林大山一家就去了旁边的菜地。
林菀并不经常过来看,反倒是林大山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来菜地里看看,有草拔草,没草松土。
在林大山的精心照料下,这片菜地里面的菜,长的格外的好。
看到这约么三分地里的蔬菜,长势喜人,杜松溪只一眼就点点头,很是满意。
“种了好几样蔬菜啊?”他笑道。
“是呢,有茄子,韭菜,西红柿,还有辣椒和胡瓜。”林大山说道。
“哦?还有胡瓜?这个可不好种啊。”杜松溪略带惊讶的说道。
“杜老爷,我爹可用心了,每天早上都来看,您就放心吧,保证长的好好的。”林菀笑眯眯的说道。
“是嘛,那到时候长好了,我可要让人来拉货了。”杜松溪很喜欢这个小丫头,自己也有三个儿子,只是两个已经成家,最小的儿子也有十五岁了,再过个两三年就要娶妻了,这个丫头年纪太小了。
他是个生意人,白手起家做到如今这般地步,自认看人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的。
这个家看似是林大山在做主,实际上真正拿主意的是这个小丫头,就冲着那几分口才,日后就不得了。
送走杜松溪之后,姜梅花就在屋里忙活开了,明天早上盖房的人就来了,今晚还是要先准备好,否则的话,明天要使劲的忙活。
第二天一大清早,林老驴一家人就全来了,还带着四个男人,有老有少。
“你们一家都来了啊,赶快进屋。”姜梅花笑着招呼他们。
“林轩,你家要盖砖瓦房吗?”林石头走到林轩身边,问道。
“不是的,是盖两间厢房,我家没钱盖砖瓦房的。”林轩摇摇头。
这边,老驴媳妇已经随姜梅花去了厨房了,而林轩则是和林石头跑出去看人家盖房,至于两个姑娘,则是个子带着绣样,在林菀的屋里做活。
“菀姐儿,你不做绣活吗?”林春花看着林菀在一边看着她们姐妹做绣活,笑着问道。
“我不会,娘没有教过我。”林菀笑道,十字绣她倒是会,只是这种古代的绣活,她可是学不来,只照着面前画好的绣样就能绣好,她真的没这本事。
那边林春叶听了,将手里的绣帕铺开给林菀看,“菀姐姐,我教你啊。”
“……额,不用了,我这笨手笨脚的也学不来。”她是真心的不想学,就看着那不断上下穿梭的针线,她就头疼。
不是学不会,而是太麻烦。
姐妹俩的耐性很强,捧着手里的绣活边做边说话,能一个时辰不挪地方,让林菀很是佩服。
几个小姑娘从自家说到别家,从村里说到村外,几乎知道的都要拿出来絮叨一番。
“这还是第一次和菀姐儿说这么多话。”林春花咬断绣帕上的线头,重新滤出一根绣线,穿入针眼里。
以前的林菀可是很不好说话的,不说是外人了,就连弟弟都经常欺负。
林菀抿唇轻笑,“以后春花姐经常过来玩吧,虽然我不是很会刺绣,但是咱们说说话还是好的。”
“那敢情好,整天闷在家里,也憋得慌,只要菀姐儿不嫌弃就好。”林春花点点头。
“不会不会。”林菀道:“春花姐刚才说春苗定亲了?她才十岁啊,定的是什么人家啊?”
林春花看着林菀两眼,眼神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纯粹的好奇,她怎么会问起春苗了。
林菀笑而不语,等待着她的回答。
“定的是一户秀才公子,也是万田村里正万家的小儿子。”
“哦,这么说,那位万家的公子这不是个很厉害的人了?年纪不大就中了秀才还真少见啊。”林菀笑道。
“可不是,今年十九岁,这么年轻就中了秀才,可是咱们镇上第一人啊,去年放榜的时候,听说他家的门槛都被人踩烂了,媒婆更是进进出出的,不过也不知道林大爷爷用了啥办法,愣是将成了这门亲事,久等春苗十三岁就嫁过去了。”这些事情,自然是春花听一些去家里磨面粉的人说的,也有一些是从爹娘的闲谈中知道的。
林菀一愣,“十三岁就嫁过去,会不会太早啊?”
春花笑着点点头,只是笑容有点莫名的味道:“是很早,咱们这里最早的也是十四岁嫁人,可若是再晚点,那位万公子的年纪可就更大了,人家现在的身份也不一定非要等她不是。”
这其中的意思说开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林菀一听也就明白了。
轻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
春花看到林菀的模样,顿了顿手里的针线,随后说道:“菀姐儿是不是也想嫁人了?”
林菀的脸登时就全黑了!
“春花姐,别乱说,我才多大啊,只不过前些日子和春苗闹了一些矛盾,想问问罢了。”林菀捻起一枚朱果,放在嘴里。
春花点点头,右手重新动起来。
“里正一家从有清泉村就祖祖辈辈是里正,他们都习惯了斜眼看人,菀姐儿还是不要和春苗对着干了,就算是不怕他们,咱们也要过日子不是,在一个村子里,得罪了里正,那定是不好过的。就看看这么多年,你们家的情况就知道了。”
“春花姐,我不惹麻烦,但是麻烦若是自动找上门,我也没有避之不见的道理。人这一辈子匆匆几十年转眼即逝,活,就要活得恣意洒月兑,若是一辈子畏畏缩缩,怕这怕那,还不如早死早托生,也好过一辈子憋屈,临死都闭不上眼。”透过简单的谈话,林菀就知道,林春花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但是也严格的遵循着这个时代女子的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