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聂新月眼中,五监府的“肉菜”,她千般盼万般等的法术课,终于开始了。
令聂新月想不到的是,在正式开始法术课之前,他们这些人先被集体拉入漆黑的甬道,挪进辨灵泉山洞,然后她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修仙之路,漫漫无期。我又不是只做这一日司业,日后多的是时日,何必急在一时让你心服。
容止水当初丢给她的这句话,她现在算是完全明白了。容大司业虽然只是五监府的二把手,可作为一把手的那个祭酒大人是灵墟掌门,五监府的这点屁事他根本没时间管,或者说是不屑于管。因此容止水才是五监府真正的老大。别说修仙,就是真正的进灵墟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她和容止水的交集一天两天是完不了了。
半个月不见,容止水依旧是独来独往,而且还保持了他那个特有的坏习惯——突然出现。
“天有五行,分时化育,以成万物。人存于天地,自各有分属。按属性不同,因材施教,方能臻化境。今日领尔等来此,便是为了辨一辨尔等的属性。”
昏暗的山洞中,众人围着用石头圈出来的不规则形状的小池子,交头接耳。教法术的中年博士虚风站在辨灵泉的泉眼边,正捋着胡须,咬文嚼字讲得兴起,却突然一愣,抱拳对着入口便拜,拜罢才问道:“司业大人怎么来了?”
听了这话聂新月一怔,匆忙往后退了一小步,把身影躲在旁边人的身后。才偷偷的往入口处瞄去。
容止水白衣落落,站在漆黑一片的甬道前,身侧白色的光球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令这原本昏暗的山洞豁然明亮起来。“无他,来看看新弟子的资质。继续吧。”他冰冰冷冷地交代完,在光球上轻轻一拨,光球便浮到虚风博士身边。
柔光之下,原本幽暗的辨灵泉显现出自己的真实面目,随着光芒明灭,泉水之中五彩流转。众人赞叹不已。
没有了光球,容止水的身侧暗淡下来,可他绍反而泛起蒙蒙的白光。比之有了光照才炫丽的辨灵泉,容止水这淡淡的光彩显然更为夺目。
聂新月暗暗咂舌,若是没有禁地的那一晚,这个宛如天神般的人物肯定依旧是她心中倾慕的对象,可惜啊,现在聂新月对他感觉有点复杂。说怕吧,还不想服软;说厌吧,见到了还有点激动;可若是说喜欢吧,她又很反感那晚他挑起她下巴时的神色。总之这感觉是说不清。
虚风博士早已开始继续讲课,可他讲的东西聂新月一句也没有再听进去,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容止水的身上。
见大家都不再看这边了,容止水视线便开始转动,从人群里搜寻起什么来。
这儿只有那么二十几号人,就算是躲,这么大点的小地方想找到她也太容易了。聂新月暗叹一声命苦,沿着洞壁在尽量不影响旁人的情况下退至洞口。
容止水斜睨了她一眼,便又装作专注的去听那个虚风博士讲课了。
那一瞥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算你聪明。
可聂新月就不明白了,他究竟抽了什么疯,居然又跑来找自己,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中年博士讲完了五行法术相生相克等等理论后,便开始指导众弟子如何利用辨灵泉分辨自身属性。
辨灵泉水只要接触到其他事物,便会根据该物的属性,在该物周围短暂的变色。紫、青、蓝、红、黄,依次代表着金、木、水、火、土。因此只要将手伸到泉水中,根据水色变化,便可得知自己的属性,依次来选择日后所学法术。
听博士说完,大家一一把手伸到泉水中,有的人周围的水只变了一种色,有的人周围的水交错出现两种甚至三种颜色。程祈雯和她一样是新人,自然也在这些人中,她的属性有火和金两种。
看着其他人都知道了自己的属性,聂新月心里有一丝忐忑。她并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也会和这些人一样有自己的属性么?
她惴惴不安地撸起袖子,把手伸进了泉水中。
五光十色的泉水倏地光华散尽,聂新月的手没有引起任何变化,仿佛辨灵泉变成了一汪尘世间最为普通的泉水。
辨灵泉的反应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她的心口。全身的血液被这一砸冲着脑袋一涌而上,冲击得她的大脑一片冰凉空白。
虚风博士脸色一变,看了容止水一眼,安抚似的道:“莫急,且再试试看。”
聂新月僵硬着动作,换了一只手,重新伸到泉水中,可辨灵泉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她双腿一软,瘫坐在辨灵泉边。
没有属性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修习任何属性的法术都将难以成功,意味着她终其一生也许都不能打败沧渊,意味着……她将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但她不可以不在乎,她将不能回家。
回家的梦就像是一块形状美丽的冰雕,掉在这辨灵泉里,连同她的思维一起,化了。
容止水神色漠然的看着聂新月绝望的样子,如同风雨来到的前夕,静默的可怕。
平日冰冰冷冷的容止水,此时在众人眼中就像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山洞中立刻一片死寂。
良久,容止水向前踏出一步,让开甬道的入口,冷冷的道:“都出去。”
众人马上往外走,动作轻的连走路会引发的声响都压到最低,生怕刺激到容止水,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片刻之后山洞中只剩下聂新月和容止水两个人,又重新回到之前的死寂。
“没人了,哭出来吧。”
聂新月茫然抬起头,仰望向容止水,眼睛里闪闪亮亮的泛起一丝涟漪,又迅速的消弭:“你不是人么?”
“我也走。”说罢容止水转身抬脚。才走了一步,衣摆就狠狠地往下一沉。他转回身,却惊讶的发现聂新月死死的拽着他的衣服,不是为了留住他,而是当做她随手拈来的拐杖,借着这份力往起站。
等她完全站起来了,才放开他的衣服。她的脸色还是惨白的,可她,却对着自己笑了。“我也走。”
容止水先愣了下,随即点了下头,刚准备走,谁知聂新月又发了话。
“等下,走之前我还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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