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
顾雨嫚加快脚步跑过来,双手挽住顾擎帆的胳膊:
“舅舅,你也真是的,今天是邵深的生日,大家好不容易能在一起聚一聚,也不知道你天天都在忙什么。”
“哦?”顾擎帆自然浅笑:
“我现在不是来了?”
“哼,还知道说,如果不是我们在这里正巧遇见你,还不知道你今晚会在哪里。”
说话间,顾雨嫚的目光瞥向舒晓,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顾擎帆会跟舒晓在一起,而且,看样子他正是因为这个才没有去赴邵深的生日宴。
“擎帆,晓晓姐……”安婧姚款款走来,娇美的鹅蛋脸上噙着温婉的笑意:
“我本来一直想着找个时间介绍大家认识的,想不到你们原来早就认识了,这样更好,反正以后我们都是会常来往的亲戚。”
安婧姚边说着话边走到顾擎帆右手边,柔弱无骨的手臂轻挽住他的臂弯。
清纯美丽的美女,穿着纯白色的手工晚礼服,纵然在昏黄的光线下仍旧显得光鲜亮丽,周围如环绕着明亮的光环。
她穿着水晶矮跟鞋,头顶的高度正及顾擎帆浓黑的剑眉处,这样的身高差距,正好是最完美的情侣搭配。
女子窈窕如玉、男子俊逸翩翩,犹如神仙眷侣。
“擎帆,晓晓姐一个人离开顾家的时候我还在担心她一个人会不会有事,幸好遇见了你,我们总算放心了。”
“是么?”
顾擎帆轮廓分明的脸上除去温润的笑意不见任何额外的情绪:
“我还以为邵深会不放心。”
除去顾邵深,谁也没有听出顾擎帆这句话里的内涵。
这一刻,顾邵深的眉心深蹙了蹙,他没有接顾擎帆的话,只是伸出颀长的手臂环揽住舒晓:
“还冷不冷?”
“不冷……”
舒晓的嘴角无声地勾起,她看着顾擎帆和安婧姚所在的方位,神情莫名的有些失意。
“舅舅,婧姚,你们订婚三年了,玩也该玩够了,是不是应该快些结婚,为我们顾家早点添新丁了?”顾雨嫚这时放开了顾擎帆,站到顾邵深身边。
“还是再等等吧……”
安婧姚美丽的脸上挽着明媚的笑,然而,她看向顾邵深时,盈盈水眸里分明流露出异样的光芒。
这是一种幽怨、一种暗示。
舒晓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她忽然想起那晚安婧姚与顾邵深的“一个月之约”。
此刻,她顿时明白,安婧姚会不会嫁给顾擎帆,真正的决定权竟然是在顾邵深手里——
一个月以后,安婧姚嫁给顾擎帆。
或者,顾邵深与舒晓离婚,安婧姚重新回到他的怀抱。
对上安婧姚的目光,顾邵深的神色微微一变,他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陡然将怀里的舒晓揽得更紧:
“晓晓,我们正要去舞厅,一起去么?”
“好。”
舒晓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她并不想去,然而,为了在人前给他留有尊严,自己委屈一点没有什么。
“舅舅,你也一起去吧。”顾雨嫚这时邀请道。
顾擎帆没回话,他两眼平视着被顾邵深揽在怀里的舒晓,似乎在走神。
“擎帆不会去的……”
此刻,安婧姚的目光也投向舒晓,就算顾擎帆一直表现的淡若清风,但只在这短短不足十分钟的时间里,她就察觉出了一些异样:
“小嫚,你也知道,擎帆不喜欢那种噪乱的场合,舞厅、酒吧、ktv这些地方,他从来不去的。”
顾雨嫚努了努樱桃小嘴:“这倒是,舅舅,这么说今晚你是不会去喽?”
“去啊。”顾擎帆薄唇浅勾,温润的目光匆匆的在舒晓脸上拂过:
“去体验一下你们年轻人的生活也不错。”
“那好……”
顾雨嫚忽然插到顾邵深和舒晓中间,两手抓住顾邵深环在舒晓身上的那只手臂:
“邵深,我们走!”
顾邵深健硕的身躯稍稍一僵,然后他顺从着顾雨嫚的拉扯将手臂在舒晓身上移开,在她的搀拥下迈开匀稳的步子向前走去。
舒晓一个人被丢在原地,她站在忽明忽暗的灯影里,失神看着前方那两对相拥远去的身影,憔悴的嘴角渐渐地勾起一抹自嘲:
舒晓,你就是个玩具女圭女圭,他顾邵深用到你时搂在怀里,不用的时候,随时随地都可以把你弃在一旁。
……
彩灯流转、酒香弥漫,高分贝的摇滚乐如重锤般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人的心房。
舞池正中央,三名穿着三点式的女人正跳着钢管舞,另外有两名身材结实的男人,只穿着男士底./裤,在女人周围做着撩动、挑./逗的动作。
仿佛有女人的*和男人粗重的喘息渗透在背景乐里,舞池里,有放浪狂舞以释放情绪的舞者,有借着暗光绞缠相拥、火辣热吻的情侣,也有趁机寻求异性、***的*男女。
一切的一切,都撩拨着人类最原始的欲求。
舒晓不明白,安婧姚这样的清纯玉女为什么会提议顾邵深和顾雨嫚来这样的地方。
“帆,陪我跳舞。”
安婧姚忽然在座位上站起来,她雪白的左手抓住顾擎帆的领带,或是因为醉了的缘故,她的身子微微摇晃。
顾擎帆没有说话,只是从容地放下手里那杯只浅抿了两小口的鸡尾酒,搀着安婧姚和她一起进了舞池。
纵然舒晓没有仔细的去观察,她还是感觉出,顾擎帆对安婧姚很顺从,或者说,*爱有加,舒晓和他们在一起的这期间,无论安婧姚提出怎样的要求,顾擎帆都没有违逆过。
或许,顾擎帆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舒晓与他并不相熟,他帮助她的时候也是尽心尽力,他对一个普通的朋友都会那样好,何况,安婧姚是他的未婚妻。
“我也要跳舞,深,你陪我。”
顾雨嫚也站起来,用力拉着顾邵深的胳膊。
顾邵深没有起身,他像一樽雕塑般坐在真皮座上,仿佛漫不经心地看着坐在对面的舒晓:
“晓晓,你要不要去?”
舒晓浅浅地摇了摇头,她双手捧着那杯“蓝色妖姬”,浓烈的酒精气息扑在她的鼻端。
“深,你到底去还是不去?”安婧姚撅起小嘴,因为顾邵深忽视了她而去讨好舒晓而愤懑:
“你答应过我,今天你属于我,现在还没过凌晨,你得听我的。”
“顾邵深,现在,我要你陪我跳舞。”
“乖,别闹了好不好?”顾邵深的目光移转到顾雨嫚身上,他伸出胳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脸蛋:
“你知道的,我不会跳舞,小嫚,你跳的好,我就在这里看你跳好不好?”
“好……”
顾雨嫚被顾邵深一句话哄得转怒为喜,松开顾邵深的胳膊,一个人进了舞池。
宽敞的双排六人座上,一瞬间仅剩了舒晓和顾邵深面对面坐着。
“你的酒喝光了,帮你再叫一杯?”
对面传来顾邵深的声音,周围异常吵闹,而且隔着一张桌的距离,舒晓竟然听得格外清晰。
“不用……”
她微低着头,两手抚弄着手里的空酒杯,他正在对她笑,她不抬头也能看到。
“……”
顾邵深沉默了片刻,终于淡淡道:
“晓晓,你送的手表很漂亮,我很喜欢。”
舒晓捧着酒杯的双手隐约颤了颤,她凝了凝神,此时才看清,他自然放在桌上的左手腕上所戴的那只手表正是她在“小城雅士”为他定做的那一只。
她明明记得他听了顾庭玮的话,将手表扔进了垃圾桶。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中途用餐的时候阿福倒掉了垃圾桶里的垃圾,我借出去接电话的时机去垃圾池里找,幸运得很,被我找了回来。”
顾邵深后背倚在真皮座上,这一刻,镁光灯的亮光晃过,将他极英俊的五官映得无比清晰好看。
“叮!”
舒晓放下酒杯,进入舞厅已经近一小时了,此刻,她才第一次直视向他。
这时的他,目光温和、嘴角含笑,整张面容仿佛经过水洗的镜面一般净澈清朗,单纯得像个孩子。
这样的顾邵深,与以往绝大多数时候的他都不一样。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就像昨晚他在烂醉时所说的那样,他活得并不真实。
或许,他在人前的时候是有太多的顾虑或者牵绊才会对她那样冷漠……
舒晓眼底凝结了许久的寒凉渐渐融化,她的嘴角轻挽起一丝笑意:
“你喜欢就好。”
“……”
顾邵深的唇线浅抿着,脸上的笑意直达眼底。
“没意思,跳舞一点也不好玩。”
随着一道清亮的女声,顾雨嫚去而复返,在舞池里看到顾邵深和舒晓眉来眼去,她就没有了一点跳舞的兴致。
此刻,她站在顾邵深身边,两只手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腕:
“邵深,这里太吵,你陪我出去走走。”
“嗯。”
这次,顾邵深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临走的时候,他俯身在舒晓耳边低语:“晓晓,等我回来。”
舒晓浅浅地笑了笑。
她忽然明白,原来顾邵深刚刚支开顾雨嫚,只是为了告诉她那两句话。
或者,告诉她,他对她并非不在意。
这一次,她一个人坐在座上,看着顾雨嫚挽着顾邵深离去的身影,清凉的两眼里荡漾起温柔的涟漪。
满心里忽然变得暖洋洋的,满世界里仿佛都变得春暖花开,现在的舒晓,忽然有种回到了顾邵深刚开始追求她的那段时光里的错觉。
……
顾擎帆横抱着安婧姚走进套房,俯身将她放在*上:“你喝了太多酒,好好休息。”
“帆,不要走……”
安婧姚雪白的藕臂环住顾擎帆的脖子,她滚烫的脸蛋紧贴在顾擎帆棱角分明的左脸上,一双樱桃红唇在他脸颊轻吻着:
“擎帆,你知道么,我喝这么多的酒全是因为你,只有醉了的时候,我才敢对你这样肆无忌惮地撒娇。”
“帆,我爱你,令我痴迷、令我心醉的不是酒,而是你。”
安婧姚柔软的身子紧紧贴在顾擎帆身上,丰满的酥、/胸在他健硕的胸肌上用力挤压、揉动着:
“帆,在我眼里,你是全世界最优秀、最英俊的男人,其他的任何男人都无法与你比拟,当年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你,所以,我甘愿放下一切与你订婚。”
说话间,安婧姚渗出冷汗的小手抓着顾擎帆的大手放在她纤细的腿部,主动牵引着他缓缓向双.tui.间移动。
“擎帆,今晚我属于你,给我……”
安婧姚两片干燥的唇瓣含住顾擎帆的耳垂,挑、/逗地轻咬着。
“嗯?婧姚,你说什么?”顾擎帆平静地看着安婧姚,澄澈的黑眸里流露着无辜的光芒:
“你要我给你什么?我现在去拿。”
这一刻,女人如蛇一般的身子稍稍僵硬。
她不甘地暗暗咬了咬牙,缠在顾擎帆脖子上的那只纤纤玉手忽然向下。
雪白的小手,紧贴着顾擎帆明显的月复肌顺进他的裤子里,当触到那柔软的一处时,安婧姚的表情彻底崩溃。
“擎帆,我好累,可以让我一个人休息会儿么?”安婧姚无力地躺在*上,声音已经失去了刚刚的妩媚。
“可以。”
顾擎帆刻意压低了声音,英俊的脸上表现出一副沮丧的神色:
“婧姚,你好好休息,我一定是太累的缘故,我十几年前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安婧姚紧闭上两眼,没再搭理顾擎帆。
对不起又有什么用?
说什么也弥补不了这个男人的缺陷。
她与他订婚三年了,他从没有主动碰过她,这期间,安婧姚没少试过主动索求,可是,每次她想与他亲昵的时候,这个男人不是推说有事,就是心不在焉——
就像刚刚这样,装出一副不懂情事的样子,然后又很沮丧萎靡的抱歉……
顾擎帆就算空有一副这么好的皮囊又怎么样?
他根本不是男人,不能行夫./妻之事,他根本硬不起来。
如果早知是这样,她当初绝不会离开顾邵深。
虽然当年她和顾邵深已经玩得有些腻了,但邵深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他能在chuang.上令女人死去活来。
而顾擎帆,他不是生理有问题就是个gay。
“咔!”
关门的声音。
安婧姚睁开晴欲潋滟的两眼,确认顾擎帆已经出去以后,她拿过*头桌上放着的那本女性杂志,翻到印着半罗着身子的型男的照片的那一页才停下。
她两眼盯着杂志上的男人,一手抚在胸前,令一只手探入裙下,纤长的手指用力的揉动、摩挲着自己。
……
顾擎帆走出门去,暗暗的舒了口气,身上依稀残留着高级女士香水的味道。
不够纯粹的花香,令他眉心微锁。
他站在二楼的白金色护栏前,凝眸望着舞池外的一角,那处双排六人座上,此时没有一个人在。
自从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就看出那个小女人不喜欢这种场合,她大概已经和顾邵深走了。
毕竟,她是顾邵深的妻子,她由顾邵深陪伴才算得上合情合理。
“先生,需要帮忙么?”
服务生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一个人站在角落的高大男人,表情微微有些惊讶。
来这里的人都是贪图热闹的,像他这种,不在一楼狂欢,又不带女人开房间的人基本没有。
“……”
顾擎帆淡淡看向服务生:“帮我开一间房,谢谢。”
“好的。”服务生笑了笑:
“先生,请问您是一个人开./房么?”
顾擎帆微微诧异:“嗯,怎么了?有哪里不对么?”
“没有,呵呵,我的意思是,以先生的相貌,到下面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愿意陪你一晚的女孩子。”
“哦?”顾擎帆浅浅勾唇:
“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做这个么?”
“额……”服务生稍稍怔了怔:
“绝大多数是吧,先生,您以前没来过舞厅?”
顾擎帆抿了抿双唇,没再续话。
近三分钟后,他穿着睡衣躺在chuang上,双眼看着大屏手机里那张女人的笑脸:“舒晓,你睡了么?”
……
舒晓在洗手间里走出来,远远的看向那处空座位,黯淡的光线映出她眼底那丝失意。
“别傻等了,顾邵深不会回来了。”
身后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
舒晓认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她没回头,也不回话,只是脚步不自主地停住。
“刚刚我看到他和顾雨嫚上了一辆迈.巴.赫,他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