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岚荨起身就要去点蜡烛,却被濮阳隽秀一把抓住手臂,紧紧拉住,洛岚荨诧异的抬头,黑暗中看不见濮阳隽秀的脸,却能感觉到他满身的悲凉和疲惫。
“丫头,你要走了吗?”
“嗯,我先去点灯,给你处理下伤口。”洛岚荨闻着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知道濮阳隽秀的伤口还在流血,却依然挣月兑不开。
“自古以来皇子都逃躲不了皇位之争的命运,虽然我无心皇位,却也不能独善其身。”濮阳隽秀悲哀的说着,就算他敛去光华,不学无术,不理朝事,每日与夜妃煜胡混,但皇上却依然对他**爱有嘉,这就是他们容不下他的原因。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选择独善其身。”说完连洛岚荨自己都愣住了,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当局者迷,前世她与人接触时都是组织设定好的性格,她只需要在遇上问题时,按照那样的性格做决定,而杀手是不需要思想的,如今虽然能做自己,却被蒙蔽了双眼。
一直以来,她想带着言儿离开这里,去过平静的生活,却不知道她一直都在逃避,人性如此,她到哪里都不会有安静之所,要不就两眼一抹黑万事得过且过,要不就是劈荆斩刺勇敢的建造一片净土,让人不敢轻易践踏她,那也样也能平静的生活。
“让我给你包扎伤口吧,以后还要仰仗你呢。”回过神来,洛岚荨没好气的打趣道,在濮阳隽秀受伤的手臂上狠狠的捏了一把,疼的濮阳隽秀倒吸一口凉气。
濮阳隽秀心下一定,松开了洛岚荨瘫倒在地,因为失血过多,又强行运共来到这里,他早就勉强支撑了,洛岚荨一惊,先去点上了烛灯,端着烛灯走来,濮阳隽秀已经晕了过去,洛岚荨连忙走到门口吧玥夏提进来房里:“玥夏,过去打盆凉开水来,不要声张。”
“嗯。”玥夏看了眼倒在地上满身是血的濮阳隽秀,大惊失色,却也没有失控,对洛岚荨点了点头,快速走了出去。
洛岚荨将濮阳隽秀原本月白色被染成血色的衣袍解开,才发现他健硕修长的身形竟满身是伤,有已经愈合的旧伤,也有还在愈合又裂开的伤,大大小小的伤疤更是不计其数,最严重的就是从右肩道月复部的那道伤口,伤口极深,出血量极大,而他左手臂上也有一道差点将他这只手横切下来的伤口,也在不停的流血。
洛岚荨先将濮阳隽秀手臂上端紧紧扎住,从鞋尖拿出因急用的长针,又从腰间腰带中掏出一股长线,速度极快,长针放消毒后,便熟练的为濮阳隽秀缝合伤口,不仅速度极快,而且针脚极其匀称,好像已经练习无数次。
“洛··洛姑娘,水来了。”玥夏颤颤巍巍的说道,看了一眼濮阳隽秀的伤,哆哆嗦嗦的不敢上前。
“玥夏,你快让你家公子去请个大夫来,我不知道他伤得这么重。”洛岚荨看了也没看玥夏,又给伤口擦干净,这才拿出上次濮阳隽秀送她的药给他抹上,抹完后有紧紧地为濮阳隽秀将伤口紧紧绑住,看了看手臂的伤口似乎是断了大动脉,洛岚荨毫无办法,筋脉缝合术太过精细,不是她能做的,洛岚荨只得一手抬濮阳隽秀的手臂,一手按着濮阳隽秀心端的血管。
看着濮阳隽秀的鼻息越来越弱,心中隐隐升起几分悲悯,事到如今她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只是这濮阳隽秀也太不安份了,受了如此重的伤竟然不先去医治,反而来找她,他不要命,她还不想死呢,一个王爷死在她的房间里,就算跟她没关系,这黑锅她也背定了。
没一会儿夜妃煜便来了,在濮阳隽秀身上连点几下为他止血,见血终于被止住,洛岚荨松了口气,只是夜妃煜愤恨的眼神让洛岚荨很无语,他这是找她泄愤呢。
“今晚我睡言儿那边。”洛岚荨淡淡的说了声,转身就要离开。
“你这个女人还有没有良心,他都伤成这样了你还睡得着。”夜妃煜气急暴怒的大声呵斥道。
洛岚荨诧异的看着夜妃煜拉的老长的脸,无语至极,毫不客气的说道:“夜公子,你这话说的,第一,他不是我伤的,第二,他也不是因为我受的伤,第三我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受了伤我要睡不着?”
夜妃煜气的脸色铁青,虽然他刚才口不择言,但是洛岚荨也说得太直白了,这些天濮阳隽秀怎么对她们姐妹俩的,他都看在眼里,却没想到洛岚荨竟然说他们没关系,早就知道她冷血,却没想到她竟然没有心。
“我不管你们有没有关系,反正你今天只能呆在这房里,那也不许去。”夜妃煜咬牙切齿的就要去点洛岚荨的穴,却被洛岚荨躲开,夜妃煜依然不依不挠,来回几次后,夜妃煜气恼的一掌劈向了洛岚荨。
洛岚荨见状眼神一冷,躲开夜妃煜满含杀机的一掌,掌风在她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快速的扬起巴掌重重的打在夜妃煜脸上,冷冷的说道:“你能冷静一点吗?”
夜妃煜被打的晕头转向,阴狠的瞪着洛岚荨,却也不再出手,洛岚荨看着眼前急的像发脾气的小孩的夜妃煜不由纳了闷,平时见夜妃煜也不是这样心智有缺陷的人啊,却也识趣的在一边茶椅上坐下。
夜妃煜也不言不语的把濮阳隽秀抱起来放在**上,绵延悠长担忧的眼神,让洛岚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夜妃煜转身便看见洛岚荨嫌弃的往后缩了缩,不由的白了她一眼,在她旁边的茶椅上坐下。
“我让人给他带了信,他大概是过来找你,所以没有让人跟着,但路上遇见了刺客。”夜妃煜怒瞪着洛岚荨,这个世界上能伤濮阳隽秀的没几个人,但是,是谁把他伤成了这样呢?
“哦。”洛岚荨闭目养神,其实她睡跟不睡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还是躺着要舒服得多。但是洛岚荨却不那么想,如果濮阳隽秀真是要找她,那为什么不让隐卫跟着,濮阳隽秀身边从不缺少隐卫,只能说濮阳隽秀是要去做一件秘密的事情,然后顺便来见她,不过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来找她的路上受了伤,那她就要心存感激么?
“你···”夜妃煜气的无话可说,冷哼一声扭头不再看洛岚荨,他是一个性情中人,所以一看到洛岚荨那张从不表露任何情绪,淡漠的脸,就来气。
凤扆风风火火的赶来,就看见满脸怒容的夜妃煜,和闭目养神的洛岚荨,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却先像重伤昏迷的濮阳隽秀走去,他虽然听夜妃煜抱怨过,濮阳隽秀要娶洛岚荨的事,却没太当真,毕竟那是抗旨不尊,辱没皇族的大事,濮阳隽秀又怎么会那么糊涂。
凤扆先快速为濮阳隽秀处理了手臂上的上,将洛岚荨包扎好的伤口拆下后,看着伤口竟被密密麻麻的缝上了,不由得诧异不已:“这伤口是谁缝的?”
“缝··伤口?”夜妃煜听着不由一个哆嗦,惊恐的看着洛岚荨又要暴走:“洛岚荨,你··你个怪物。”
“妃煜,不要冲动,如果不是洛姑娘将伤口缝合住,止住大量的血流失,濮阳他早就失血而死了。”凤扆连忙劝说夜妃煜,心下却赞许有加,他虽然医术造诣很高,但就算是他,这样大面积流血不止的伤口,也只能尽力而为,谁也不会想到在人身上缝针,那样太过血腥,也太过残忍了,一般谁也接受不了,也从没有大夫敢想,敢试。
“洛姑娘,你学过医术?”将濮阳隽秀的伤口处理好,凤扆走到洛岚荨面前,眼里的赞许依然没有抹去。
“没有,只是学过一点保命手段。”洛岚荨见凤扆走了过来,便起身淡笑着看着凤扆,她对凤扆的印象还是比较好的,这人性格清冷不浮躁也不花哨,是个比较让人容易放下心防的人。
“是吗?洛姑娘你倒挺有天赋的,可愿随我学医?”凤扆点了点,上前见了洛岚荨两回,但都没有深交,只知道这女子不是一般人,却没想到竟如此多才多能,孤身从国公府被称为铜钱铁壁的私牢中逃月兑不说,竟还对医术有如此天赋,若是随他学医,对医术的造诣一定能超越他,也算是他对师父的交代。
“风公子谬赞了,只是我对医术并没有兴趣。”洛岚荨客气的拒绝凤扆的好意,她本就不是一个人有悲天悯人之心的人,哪里有兴趣学什么医术,只不过久病自成医罢了。
“那太可惜了。”凤扆眼神黯淡了下来,但也没有在强求,毕竟学医兴趣是很重要的,那些繁杂的知识和数以万计的药物,没有兴趣是很难支持下来的。
“凤扆,你在干嘛呢?隽秀怎么样了?”夜妃煜极为不满凤扆对洛岚荨的赞赏,连忙出声打断二人的眉来眼去。
“没事了,只不过他今晚体温会升高,需要人照顾一晚,为他敷冰毛巾,你安排一下,为了避免伤口撕裂,还有不要移动他了,我去七王府安置一番。”凤扆说完,对洛岚荨笑着拱了拱手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