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皇上气的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猛的在手边的茶案上重重一拍在,略带刻薄的说道:“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也配当朕的儿媳,濮阳隽秀,朕是不会承认她是你的妻子的。”
“父皇,儿臣知罪,虽然成婚需要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如今我已于荨儿拜过堂,结过礼,就算您不承认,她也已经是我濮阳隽秀的妻子了。”濮阳隽秀叹了口气,满是无奈的说道。
“你是想气死我吗?”皇上气的脸色铁青,连称为都改了,颤颤巍巍的指着濮阳隽秀,一时之间喘不上气,跌坐在身后茶椅上。
“儿臣不敢。”濮阳隽秀拉着洛岚荨的手双双跪了下去,洛岚荨的视线被红布遮住,暗自翻着白眼,心中鄙视濮阳隽秀,不敢?不敢还明知道会这样,依然独断独行。
“七王爷,你这回也太过了,还不快些把这来历不明的女子哪里来的送回哪里去,看把你父皇气的。”一旁的皇后见皇上气成那样,连忙起身走到皇上身边为他顺气,还不忘说服濮阳隽秀。
“皇后娘娘,荨儿是我的妻子,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女子。”濮阳隽秀冷冷的扫了一眼皇后,在这个世界上,他对谁都能保持应有的风度,只对皇后例外,他十分讨厌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父皇,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会娶汝阳郡主的,这一生我什么都不求,只想和我爱的女人相濡以沫一世,求父皇成全儿臣。”濮阳隽秀说的如泣如诉,却明显感觉到被他握在手里的那只手,明显一抖。洛岚荨听着濮阳隽秀的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别人听不出濮阳隽秀话里的意思,但是皇上却是听懂了,无力的闭上眼睛,心里想着他果然还在怪我不能保护他的母亲。
洛岚荨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压迫感,接着她就被濮阳隽秀一把推开,眼前的红布落地,一个同样一身红衣的女子,一掌打在濮阳隽秀右肩上的伤口,女子娥眉杏眼,未施粉黛却是倾国倾城之姿,此时满脸愤怒,愤恨的看着挡在洛岚荨身前的濮阳隽秀,决绝的说道:“濮阳隽秀,我与你有何仇,你们竟要如此羞我辱我。”
濮阳隽秀的虽然一身黑底红边的喜衣,但离得进的洛岚荨还是看见他的衣服被血液浸湿了,知道是伤口裂开了,也瞬间明白眼前的女子便是汝阳郡主,眼睛扫过皇上更加不悦的眼神,知道他是怪自己拖累了他儿子呢,便立刻转身抱住濮阳隽秀担心的说道:“隽秀,你没事吧。”
汝阳郡主依然不解气,她自少就是孝裕王府里的掌上明珠,却被濮阳隽秀如此欺辱,害她成了皇城上下的笑柄,她哪里忍得下这口气,濮阳隽秀是王爷她不能杀,但是除了洛岚荨可没人会说什么,说不定皇族还会嘉赏她呢,便拔出腰间的长剑直直朝洛岚荨刺来。
濮阳隽秀正要出手,却被洛岚荨死死的禁锢在怀里,她想得比较多,这个时候若是在害濮阳隽秀受伤,事情会变的更复杂,还不如吃点苦头演出苦肉计,皇上若真疼濮阳隽秀,又怎么违背濮阳隽秀自己的意思,抗拒一个能为他儿子豁出去的女人,想着一个翻身爬在了濮阳隽秀身上,也正好躲开致命一击,长剑从她腰间穿过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洛岚荨一手捂着伤口,吃痛大叫一声,便晕在了地上。
顿时场面一边混乱,汝阳郡主被御林军和护卫团团围住,汝阳郡主很清楚,那一剑根本不可能让洛岚荨伤的那么重,看着洛岚荨清秀有些稚女敕的脸,知道自己被她设计了,顿时火冒三丈,更是不肯罢休,举剑想冲出包围圈,顿时打得不可开交。
“丫头。”濮阳隽秀也不明白为什么洛岚荨竟不避不让,汝阳郡主虽然自小习武,但也不过是用来防身,哪里会是洛岚荨的对手,从地上吧洛岚荨捞起来,却看见地上已经流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御医,快穿御医。”
汝阳郡主看着那一滩血顿时也慌了神,她今天本就是负气而来的,虽然习武多年,但也没派上用场,看见那样一滩血,以为自己真的把洛岚荨给杀了,顿时惊的愣在原地,手中长剑也随之落地,却不知洛岚荨原本如她所想伤不重,但为了塑造神勇无畏的形象,生生的把血伤口挤出来,为了达到目的她可以不择手段,这就是杀手世界的生存原则。
“高御医,丫头她伤到哪里了,怎么流了那么多血。”濮阳隽秀站在一旁,看着一个年过半百的御医帮洛岚荨处理了伤口后,就开始给她把脉,却一直没个表态,不由担心起来,他知道以汝阳郡主的性格一定会来闹,也想给她一个台阶下,交待了下面不要出手,却想不到一时疏忽竟害了洛岚荨。
“王爷,王妃伤得并不重,脉相也没有大碍,怕是晕血吧,您不用过于抄心。”高御医还是想不通,模了模花白的胡子,自以为找到了一个好的说法。
却不知濮阳隽秀听着,顿时火冒三丈,洛岚荨会晕血,真是笑话,心里顿时明白洛岚荨的把戏,平静下来明白连自己被洛岚荨给瞒了:“你下去吧。”
“下官告退。”高御医收拾好一箱,恭敬的行礼推了出去。
濮阳隽秀报复性的在洛岚荨的伤处狠狠按了一下,洛岚荨果然立马睁开了眼,眼里不加掩饰的得意,像是等着赏赐的功臣,濮阳隽秀无语至极,又狠狠的按了一下洛岚荨的伤口,故作严厉的说道:“你还有功了是吧。”
“当然,如不是我,你的这个计划还够波折的,我助了你一臂之力呢。”洛岚荨毫不谦虚的说道,一边的坐了起来。
“我用不着你的一臂之力,父皇他犟不过我的,就算他不会立刻承认你,但过不了多久一定会接受的,你以后少自作聪明。”濮阳隽秀恶狠狠的说道,伸手又想去按洛岚荨的伤口,却被洛岚荨躲开。
“王爷,皇上有旨,让你去花厅一趟。”面外传来侍女唯唯诺诺的声音,洛岚荨对濮阳隽秀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歼计得逞的样子。
“哦,我这就过去。”濮阳隽秀狠狠的瞪了洛岚荨一眼,满心无奈,虽然他心里明白洛岚荨是个心狠手辣,狡猾多端的女人,却总会被她不谙世事的外貌给欺骗了,无意中总把她当成小孩对待。
“你好好躺着哪也不许去,待会玥夏会带着言儿过来,别吓着她。”濮阳隽秀交代了一番,便起身离去。
洛岚荨瘪瘪嘴,这点小伤在她眼里根本算不上是伤,但刚才血流的有点多,所以有些虚弱,到了此刻,她仍然没有意识到,她的思想和处事方式有问题,太过极端一不小心就可能行差就错,虽然在她那里,从来不会有那个一不小心,但却始终很考验别人的心脏。
古朴素净的花厅里满满坐了一屋子的人,汝阳郡主此时乖巧的坐在孝裕亲王身边,孝裕亲王是个内敛且俊朗的中年男子,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但除了他那一身沉稳,岁月便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儿臣参见父皇。”濮阳隽秀低眉敛目躬身行礼,只见面扫了一眼皇上,便知道他此时已经没那么愤怒了,心中赞赏道洛岚荨虽然冒险,但也见了成效。
“逆子跪下。”皇上一声怒吼,濮阳隽秀应声跪下,知道皇上虽然没那么生气,却依然要给孝裕亲王一个交待,不说孝裕亲王手中的兵权,就是他与孝裕亲王的私交,他也不能不管不顾。
“儿臣知罪,请父皇严惩孩儿,消消心中怒气,别伤了身子。”濮阳隽秀说得诚恳,但再坐的人,没有人不知道,濮阳隽秀就是皇上心尖上的那块肉,让他责罚濮阳隽秀,比责罚他自己都难受。
“奉逍,子不教父之过,事已至此,朕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逆子在此,要打要罚,悉听尊便。”奉逍是孝裕亲王的名字,皇上虽然说得大义炳然,却明里暗里的袒护濮阳隽秀,他与孝裕亲王套私情,却又自称为朕,都是琳珑剔透的人,怎么会不明白,皇上是在告诉孝裕亲王,濮阳隽秀不仅是他的儿子,更是一国王爷。
“皇上严重了,自古儿女情长最是让人无奈,既然七王爷负的是小女,边听听小女的意思吧。”李奉逍依然面色平静,他原本就不希望女儿嫁给皇亲贵族,若是汝阳郡主愿意,他被希望能找个有担当的上门女婿,只是汝阳起先一心要嫁给太子濮阳玠宜,后来不知为何又改了主意。
“汝阳参见皇上。”汝阳郡主愤恨的看了一眼濮阳隽秀,在濮阳隽秀身边跪下。
“汝阳不必多礼,小儿鲁莽,有愧于你,你说说你想如何了结此事?”皇上点了点头,看着汝阳不仅容貌出众,还如此识大体,眼里闪过一丝可惜之色,在他看来,放眼普天之下也只有汝阳郡主配得上他的儿子,但就如孝裕亲王所言:缘分这事,谁又能说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