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金口玉言赐婚与汝阳,汝阳已是众所周知的七王妃,如今七王爷悔婚,汝阳还有何面目见人,若是不能嫁进七王府,汝阳今日宁愿死在这七王府,也不要日后受人讥笑。”
汝阳坚定的话语一落,花厅里的人全都愣住了,原本见皇上这意思,虽然现在不同意这门婚事,但也不在强硬反对了,原本以为就是皇上故意做做样子,给孝裕王府一个台阶下,却想不到汝阳郡主竟会如此在意名节。
李奉逍像是早就知道汝阳的意图,众人看向他时,他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依然静默不语。众人都看下跪在一旁的濮阳隽秀,濮阳隽秀虽然也满脸诧异,却依然眼观鼻鼻观心不置一词。
“汝阳如此识大体,实在让朕欣喜,你若不在意七王爷的胡闹,依旧会是朕的好儿媳,成婚之日再择吉日。”皇上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心中却欢喜不已,他还可惜就要失去这么个好儿媳呢,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父皇,儿臣已有妻子,就是为儿臣挡剑的洛岚荨,再不会另娶他人。”濮阳隽秀的失算就是汝阳郡主,汝阳郡主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的计划,原本以为,心高气傲的汝阳郡主自然会来闹一番,但心中也是欢喜的,毕竟她一直想嫁给太子,当初拒婚时,还曾说过宁愿当太子侧妃,也绝不当他的王妃。
“混账,你还不知悔改,汝阳都能容忍你的胡闹,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朕也没说不能容你那丫头,但是当七王妃,她还不够格。”
“父皇,不论你说什么,她都已经是儿臣的妻子了,儿臣与她拜过天地。”濮阳隽秀说着,对着上座磕了头,便要起身离开。
“汝阳愿为侧妃。”汝阳隐忍的声音,带着丝丝凄凉。
连濮阳隽秀都愣在原地忘了动作,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妄想猜透女人心中所想,真是可笑,这时李奉逍也诧异的站了起来,沉声说道:“我不同意,我的女儿就算不能当王妃,但也绝不会给人当妾。”
“那汝阳今日情愿死在这里。”汝阳说着已经举剑就要自刎,却被濮阳隽秀一把夺下,看着汝阳郡主如泣如诉的眼神,他突然意识到,这件事对一个女人的损害不仅仅是名誉上的,更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他以为汝阳郡主是金枝玉叶,便不需要在意这些琐事,却忘了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
洛岚荨看着坐在**边濮阳隽秀一阵青一阵白的脸,听着濮阳隽秀的诉说,一边想象着那精彩的一幕幕,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见濮阳隽秀面露不悦,连忙笑着说道:“你精心谋划的计划,尽是会在汝阳郡主的痴情上。”
“想不到汝阳竟如此在意名节,竟以死相逼。”濮阳隽秀无奈的叹息道。
洛岚荨点了点头,却不说破,不说那里有那么多人,那些王爷也不是吃素的,而汝阳郡主的爹又是骁勇善战的大将,自身修为自是不必说,她汝阳就是一心寻死,也不一定能死的成,但是这又与她有何关系,说不定这就是人家的缘分,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亲,她还是不要在作孽了,她现在可是非常的迷信的,连灵魂穿越都可以是真的,还有什么能是假的。
七天后便是汝阳嫁进七王府的日子,虽然是侧妃,但皇上有旨以王妃的礼仪迎娶,濮阳隽秀本就对些事不太注重,也就不再反对,反正都是要进门的,用什么礼仪又有什么关系。
原本侧妃是要给正妃敬茶的,但是洛岚荨想到汝阳一定不会心甘情愿,汝阳不待见她,她也识相点不要去惹人讨厌,而且以汝阳那骄纵的性格,别又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就好了,便借病躲了过去。
新婚之夜,汝阳满面娇羞的坐在**边,却迟迟等不到濮阳隽秀来揭盖头,一把扯下红布,却发现濮阳隽秀依旧坐在外室桌边自斟自饮,好不惬意,眼泪顿时夺眶而出,满脸泪痕犹如娇艳欲滴的雪莲,高傲却又凄怜。
许久汝阳擦干脸上的泪痕,优雅的走到桌边,笑颜逐开的说道:“让汝阳陪王爷喝酒可好。”
还不等濮阳隽秀回话,已经自斟了一杯,双手举起敬了他一杯,随后一口灌下,只是她却不会喝酒,呛得连连咳嗽。
“不会喝,就不要喝了。”濮阳隽秀伸手帮汝阳顺了顺气,跟洛岚荨相处的多了,他突然就不会与柔弱的女子交流了,想当初他也是皇城里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王爷啊,如今面对汝阳,却感觉万分尴尬。
“不,我要喝,我要陪王爷喝。”汝阳抬眸轻扫濮阳隽秀一眼,笑颜如花竟是千娇百媚,濮阳隽秀一晃神,手中的酒壶就被她夺了过去。
“王爷,你也喝。”汝阳喝了一杯又一杯,见濮阳隽秀倒不喝了,便举起酒杯等着濮阳隽秀。
二人推杯换盏,酒能增进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喝得多了,濮阳隽秀见汝阳渐渐醉眼迷蒙,反倒松了口气,却见汝阳甩了甩空酒壶,醉容憨厚的皱眉说道:“就呢?出不来了。”
“没酒了。”濮阳隽秀失笑的从汝阳手中拿过酒壶。
“那我在去拿,王爷你等着。”汝阳说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突然脚下一软倒了下去。
“小心。”濮阳隽秀一惊连忙扶住,见汝阳是真喝醉了,便扶着她往**边走去。
将汝阳安置好,濮阳隽秀起身打算从衣柜里拿出被禄,准备打地铺,这七天他都是这么过来的,衣袖却被汝阳紧紧拽在怀里,濮阳隽秀伸手却掰汝阳的手,却看见汝阳迷茫的双眼含满了眼泪,似哭诉一般说道:“王爷,你是不是很厌恶我?”
“没有。”濮阳隽秀伸手为汝阳擦擦眼泪,心里想着,汝阳虽然比洛岚荨虚长一岁,但却没有洛岚荨的坚韧和成熟,更没有洛岚荨的心机。
“那,今天是你跟我的洞房花烛夜,难道你还要去王妃那里吗?”汝阳断断续续的说着,眼泪也瞬间流个不停。
“你放心,我不会再做出让你难堪的事,只是我们虽然已经成婚,但其实只不过是陌生人,我去地上睡。”濮阳隽秀对汝阳笑了笑,便径直打了地铺,看了看这双眼紧闭的汝阳,指甲一弹熄灭了灯火,只留着两只龙凤烛。
昏暗的灯光中汝阳再次睁开眼睛,看着濮阳隽秀的眼神中再无半点醉意,眼里满是无人可诉的悲伤。
第二天一大早,汝阳便来到洛岚荨的院子里,这里原本是给她建造的,所以都是按着她的喜欢,却不知临时换了人,可把管家给急坏了,只是这个新主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他也就松了口气,毕竟如果动工改造的话,不仅要花费许多人力物力,濮阳隽秀还会被人以不知节俭奏到皇上那去,如今多事之秋,尽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汝阳给姐姐请安。”汝阳一身殷红色的锦裙,裙摆层层褶皱,莲步轻移裙摆随之优雅的摆动起来,珠翠环绕在发髻,贵而不华,娇而不媚,举止端庄,让人心生好感。
“汝阳郡主太客气了,请坐。”洛岚荨本着化敌为友的理想友好的接待着,心下却对汝阳郡主的容貌,识体的打扮赞赏有嘉,心中也不禁疑惑起来,不论是从言行举止还是穿衣打扮来看,汝阳也不像外界谣传的那样骄纵任性。
“昨日姐姐身体不适,汝阳今日是来给姐姐敬茶的。”汝阳巧笑嫣然的在洛岚荨脚旁跪下,从侍女手里接过茶盏低头恭敬的替给洛岚荨。
洛岚荨微微一愣,连忙将汝阳扶了起来,她可受不起汝阳这一跪,如果日后她跟濮阳隽秀好了上,濮阳隽秀还指不定要怎么折磨自己呢。“郡主不必如此,我喝了茶就算成了规矩。”
“多谢姐姐。”汝阳轻轻一拜,转身回到了座位。
“郡主你也知道我本是一介平民,没有这么多规矩,以后你也不用过来请安了,若是无事过来玩玩,我倒是很欢迎。”
“就依姐姐所言,汝阳告辞。”汝阳看出洛岚荨的尴尬,便识趣的起身告辞。
洛岚荨松了口气,她真是受不了这样的场面,却见言儿一碰一跳的跑来,差点撞上汝阳,却被身后的侍女及时拉住,侍女是濮阳隽秀亲自挑选的,看她步履轻盈也是个练家子,洛岚荨倒是放心了。
“姐姐,你看言儿找到了什么。”言儿绕过汝阳跑到洛岚荨身前,趴在洛岚荨腿上,献宝似的把手中的一直很小的麻雀递给洛岚荨看。
“她是?”汝阳回头面容含笑的看着洛岚荨,原本红润的脸庞顿时煞白,虽然极力隐忍,但是洛岚荨依然看见她眼里震惊的神色。
“我妹妹言儿。”洛岚荨依然淡笑着说道,假装没看见汝阳眼中的神色,心里却皱起来没,汝阳看见言儿的神情太过古怪,言儿从没有离开过洛岚荨,汝阳也不可能见过她,但是让汝阳如此震惊看到言儿,那事情一定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