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佩一时间憋屈得无以复加,心中的抱怨还不敢当着叶默琛的面对他叫嚣出来,而他那一脸专注关心的神情,反倒弄得自己应该感谢他似的……
呜——怎么会有这种事……
待叶默琛取出那块沾满了血的玻璃片,楚佩才看清楚它的体积,豆大的一滴汗从额头滴下:刚刚自己的脚竟然没被割断……也真是奇迹。
“我的脚是不是断掉了?”她愣愣文叶默琛。
“应该没有,如果伤及神经,你不会是现在这个反应。”叶默琛飞快地回答,一面很快地给她伤口涂上药水止血,然后缠绷带,动作利落得像是经常干这种事。
他的指间微凉,碰触到肌肤上带着一股难言的医生般的干净,楚佩想起孟渟渊从前给自己包扎手伤时,还是个实习医生,动作都没有他这么利落,行云流水。
他低头的样子非常专注,夜间洗澡后刘海柔顺地搭在额头,浓密的睫毛垂盖眼睑,在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没有穿着白天那么笔挺肃杀的西装,他看起来简直就像个邻家大男孩。
良久,叶默琛终于妥善处理了伤口,将最后的绷带固定好,他站起身,膝盖上全是刚刚滴落的药水血渍。楚佩突然愣了愣,叶默琛不是个有严重洁癖的人吗,为什么他的脸上,现在完全看不到一丝嫌恶的表情?
叶默琛也许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些,他处理好物品,便朝眼角泪渍未干的楚佩说道:“以后……要喝水不要这么冒冒失失,记得开灯。”
冒冒失失?……他在说他自己吗?
楚佩有点哭笑不得,怎么有种被人倒打一耙的奇异感觉?
“叶先生,啊不对,叶、墨、琛,您老不觉得,造成我摔倒的直接原因……就是你吗?你肯定比我先去我没看见,这才吓得像见了鬼似的乱叫。”
不乱叫就不会撞到他,不撞到他杯子就不会掉下来,不掉下来自己就不会……无限推理下去,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分明就是叶默琛无误啊!
看着眼前楚佩一脸憋屈控诉的表情,像个面对巨人炸毛的小猫,带着畏惧又饱含宇宙小爆炸的趋势,叶默琛突然很想笑。
“这是我家。”他直接一句话甩了过去。
楚佩再次脑补,他家?……所以自己不能对他的话有异议反对,要乖乖听话?……
“这是我家。我不开灯也能清楚地知道每一件东西的方位,并不会磕磕碰碰——可是你不能,楚小姐。”他的声音带这轻浅而微不可查的笑意,解释竟然如此。
楚佩一时间有点无法回答,这话,怎么听出了一点点……关心的意味?
叶默琛看了眼**头的电子钟,时间过了大半个小时,困意突然袭来,已经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