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菀避开他探寻的目光,从容道:“真的不想。”
明络远的声音猛地淡去了几分,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空荡寂寞:“好,我知道了,那我走便是了。”
他转身欲走,香菀犹自跑到门边开了门,绕到镂花红木窗边,拉住他的手臂急声说道:“别,你别走,我都等你一天了,这会儿好不容易见到你,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明络远转身看着她笑了起来,带着几分戏谑之意:“你方才那意思分明就是一点都不想我,不想我的话,不就是说你不想见到我么?那你现在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等了我一天?”
他目光灼灼逼视着她,似在逼迫,又像是心知肚明,却又带着几分坏意与期待似的等着她亲自说出口。
香菀甩开他的手臂,脸上染上一丝绯红,犹自轻轻跺了跺脚,娇嗔道:“方才那句话是假的!”
明络远已然听见他想听到的话,却是装作不知似的询问道:“哪句话是假?”
香菀抬头看了看他,但见他朗目如星饱含情,神色恬静难测意,她的脸越发的红了几分,声色羞涩道:“不想你那句话是假的。”
他的笑意盈满脸,俊脸越发俏丽生颜,满是激动地将她抱了个满怀,声音中满是喜悦:“香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也同我想你一样,一直在想着我。”
香菀悴不及防的被他抱了满怀,他身上的酒香之气瞬间将她围绕起来,三年未见,他的胸怀早已变得宽广坚实,她慢慢的一点点的靠近,心里那般的安心,三年了,终于可以再见,终于可以离他这么近,她满心都是喜悦与温暖。
他们就那样在月下相拥着,月朗星稀,三年的时间长河早已流过,他们早已不再相隔千里,而是彼此就在咫尺之间。
香菀心里分明是藏了许多的话要对他说,藏了许多的话要询问他,一时之间却是什么也不想说,大抵便是应了那句此时无声胜有声之说。
他身上带着成熟男子的阳刚之气,亦有浅淡的紫玉兰香气,更浓的还是身上的酒香之气,她犹自被这些陌生却又有几分熟悉的气息包围着,良久后忍不住打破了沉静之境,温声说道:“远二爷,这样好像于礼不合,你且先放开我。”
明络远微微一怔,仿若身在梦境之中,却又被一道极不雅的声音打破了美梦,手上却是一紧,犹自喃喃似的说道:“香菀,你对我确实没上心,难道你忘记早些年曾对你说过的话么?人前你可那般叫我,我们两人之时便不必如此,直接唤我的名字便好。”
香菀有片刻的失神,忍不住轻笑了一下,低声答道:“好,我知道了。”
他紧紧地抱着她瘦弱的身躯,下巴抵在她的左肩之上,含了丝愉悦之色的道:“那你便叫一声来听听,我许久没听你叫我的名字了,想念得紧。”
他这话说得像是情人间的娇侬软语,让她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抹悸动,绯红的双颊愈显秀丽颜色,柔声唤道:“络远。”
那一声叫唤轻绵柔软,他满心欢喜愉悦,脸上笑颜如菡萏绽放,朗声笑道:“真好,香菀,听你这样唤我真好。”
明络远自顾自的高兴着,却是忘记现在已然是深夜,香菀被他这突生的笑容吓了一跳,忙是伸手捂住他的嘴,细声说道:“你难道不知现在已过子时,还这般忘乎所以的吵闹,小心惊动了怜香姐姐她们,让她们知道可就不好了。”
他双目如星,伸手拉下香菀捂住他嘴唇的手,握在手中,含着笑意温声说:“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我只是太过高兴了些。”
香菀抽回手来,双手紧握,她心知他往日里总是无所顾忌,心思单纯,怎么想便怎么做,心性似小孩,只是这么久了,又久经沙场,多少应该会变一些,却不想还是这般孩子气。
她沉默了一会儿,远处草丛中依稀可以听见蝉鸣,更能听得池塘里几声蛙鸣,几只萤火虫一闪一闪的缓慢飞行着,她抬眼看他,柔声说:“你送我的匕首我很喜欢。”
她打开盒子看的时候,便看见一把紫铜制的精致匕首,长约六寸,刀鞘上可有莲花纹饰,几颗绿松石镶嵌其中。
明络远高兴的说:“你喜欢便好。”
香菀轻笑着问:“可曾给它取过名字?”
明络远的声音极轻极柔:“藏情。”
香菀微怔,不明的看着他。
他轻点头,笑道:“对,它就叫藏情。”
她想了一下,仿若明白了他所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