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为什么要放弃呢?"
"嗯?"
"棒球。"
肯拉德双手抱胸地问道,脸上还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我将剑放在膝上,就这样往后一倒,仰躺在床上。
令人怀念的记忆,如今回想起来已经没有一丝愤怒,不过那还是一段令人有点心痛的回忆。
"……那时的我也跟刚才一样,一抓狂就揍了教练,马上被迫退出球队。"
"您说的是离开球队的原因吧?我现在问的并不是离开球队,而是您放弃棒球的理由。"
"我放弃棒球的理由……对喔,我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那就代表您还没有放弃吧?"
"嗯?"
"我的意思是,您还没有放弃棒球吧!"
肯拉德就好像圣诞老公公还是魔术师一样,从手里拿出一个看来用了很久的圆形物体,泛黄的皮革上面,有着快要被磨断的红色缝线。
"是棒球!哇,真是个大发现!原来这个国家的硬球和日本的长得一模一样!"
"要不要去玩一下?看看丢起来的感觉是不是也一模一样?"
从围绕在四周的建筑物窗上投射出来的柔和光线照耀着中庭。夜空中挂着一轮明月,熊熊燃烧的火柱,在地上排成了一道黄色的半圆形。
观众只有站在各岗哨的卫兵而已。
"感觉好像夜间赛呢。"
"夜间赛?喔,就是NightGame吧?"
"这个国家也有NightGame这个名词?哪里有举行夜间棒球赛吗?"
"这里没有夜间棒球,与其这么说,应该说这个国家玩棒球的人非常少……只有我跟那些孩子们才有兴趣玩棒球……"
从肯拉德手上接过来的东西,正是他个人珍藏的棒球手套。果然是野手手套,而不是捕手手套。算了,就将就着用吧,嘴里一边这样嘀咕着,一边戴上手套,将食指伸到外套外侧后,试着握了握那坚硬的咖啡色皮革。这只内野手套虽然样式比较陈旧,但是看起来几乎是MIZUNO,也不是DESCENTE。毕竟我们所生长的世界不同,这应该是我没听过的品牌才对。但是这个很眼熟的回力镖标志是……
"……NIKE……不会吧?"
肯拉德在离我十公尺的距离,使劲地挥舞着手。
"陛下,我先投轻一点喔!"
一颗很硬的球,"啪"的一声投进高举在我脸旁的手套里。皮革与皮革摩擦的感觉很独特。只觉得集中在手掌中的撞击所造成的疼痛缓缓蔓延到了手肘。
"真的是硬式棒球耶。"
这不是废话吗?但还真让我有点感动。因为到目前为止,我只玩过软式棒球。
右手握住硬球时,触感光滑得让我颇感意外。仔细一看,可以看到一些就快磨平的文字。虽然我看不懂魔族的文字,但是会在球上面写上名字,感觉起来不太像肯拉德会做的事,有点小孩子气。我慢慢将手腕拉到身后,轻轻地用手腕的力量将球传了回去。由于距离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的远,可以听到他的手套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这里日夜温差相当大,明明已经是春天了,但是吐出来的气息却还是白色的,就像电影"美梦成真"里面的一个场景。我们不停地相互接投球热身。我偷看了一下肯拉德的表情,确定他相当高兴后,我试着说:
"我来蹲看看好了。"
"蹲?"
"没错。呃……你稍微后退六步。好,就这样,你就从那边把球投过来试试。"
"这样很远耶--陛下--"
"没差啦,我已经是高中生了!快点,把球丢到正中间,丢颗直球来吧!"
我蹲子,将力量集中在脚底。肯拉德丢过来的球变成强烈的挖地瓜球,我一只脚跪在地上,将球接进两脚之间的手套里。以这种不像样的投球姿势所丢过来的球来说,这样的力量和球速已经相当不错了。
"到底是谁教你那种投球方法的呀?"
我边跑边将球丢回去给他,令人惊讶的是,以他这种投球方式投出的球速还算不差。
"以你这种投法可以投出这种球速,实在是不简单喔!对了,你这种乱七八糟的投球方式到底是在哪里跟谁学的呀?"
"没有任何人教我呀!只是去看过棒球比赛之后,就自己抓那种感觉而已。因为我都是从很远的地方看球,所以握球法和正确的投法还不是很了解。"
"既然都有比赛了,那应该也会有练习的时候吧?所以也会有指导教练或者是学生啰?听好了,球是要像这样用三根手指头来握的。基本上是要把手放在缝线的上面……"
"原来如此……呃,这样就可以投出很强劲的球吗?"
"这是当然的呀!?像你这样把球抓得这么紧,如果球没有投出去的话不就糗大了吗?对了,你说的那个比赛,是在哪举行的?这个国家也有什么运动场吗?星期五晚上,人民的休闲活动都是喝着啤酒看巨人队夜间比赛的吗?"
"巨人队是中央联盟的,所以我不是很了解……不过陛下,这个国家是没有棒球的喔!我说去看比赛,并不是在我们国家里的事。"
我一边说着别开玩笑了,一边将手套挟在腋下,还拿着肯拉德的手为他说明。你看,这就是四缝线的握法,手指和缝线交叉,球投出去就会有上升的感觉。与其听他谈论这个世界的棒球,还不如教他一些投球方法。
"你做投球挥臂的动作时没有做重心移动?如果没有的话,你的脚就会重心不稳啰。做动作时,你的眼睛要直视目标,意思就是视线不要离开我的手套。你的步幅太短,非得要本人亲自投个几局,才能够找出最好的步幅,而且你投完球后手腕向后的摆幅也太大……"
跟他讲解的同时,我觉得心情开朗了许多。抓着他的手或肩膀,依照嘴上的说明摆动,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内心微微地温暖了起来。
"……当初就是这种感觉吧!"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