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总蜜爱,千金归来 089 瑜颜墨,你干了什么!

作者 : 菓菓的菓

房间里。

悦菱呆呆地坐在了地上。

发生什么了……她看到瑜颜墨对她瞄准了枪,他的手指仿佛下一秒就要扣动。

这时候,水木华堂飞过来推开了她。

然后,枪声。

比之前的三声还要强过十倍的枪声,在她耳际响起。

这之后,她看着依然站立的水木华堂,他的胸口急剧的起伏着,血比之前更汹涌地淌了下来。而瑜颜墨呢,他反而倒在了地上,那么突然,好比一栋危楼般,毫无征兆的倒塌。

“不……”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却感觉从没有这般无措过,小堂、瑜颜墨,你们怎么了。

“小堂……瑜颜墨……”她不知道自己该扑向哪一边。

这是一个三角形,他们三人各在自己的点位,而此刻,做出一个抉择是那样的困难。

“小堂……”她哀求似的看着他,期望他能给她一个确切的回答。

“我没中弹。”他简短地回答。

得到这个答复,悦菱一刻也不停地扑向了地上的那个男人。

“瑜颜墨,瑜颜墨你怎么了?”她扑到他身旁,去摇晃着他的身体。

水木华堂静静看着这一切,看着她那样的担心……果然啊,宝宝,你还是更关心他多一点,哪怕我现在已经……算了。他想,已经这样了,想更多的也没用。

这是最好的结局,大家都暂时没死,瑜颜墨重新回到悦菱身边,瑜柳珍莲也暂时无法威胁她了。她安然无恙,这就对了。

他默默转身,听着后面女孩焦急地呼喊。

“瑜颜墨,瑜颜墨你不要有事……”她的指尖触到了他的脸上,这么近,这么多天的等待。她模着他的脸,这般不真实,又是这般的真实。

“来人啊,有人吗?”她焦急地呼喊着,她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他带着重伤,。

“人在这里啊。”有个不急不缓地声音响在门口。

悦菱抬头。

月光洒在了清瘦男人的身上——带有些艺术感的卷曲短发,清秀的脸庞和轮廓好似中世纪油画中的少年一般,似笑非笑地神情,带着一丝文弱的书卷气,却又带着一丝玩世不恭。

她怔怔地打量着他,目光落在了他缠有绷带的手上,那里握着一把造型颇独特的枪。

又是枪?

她畏惧地一缩。

“啊,”注意到她的神情,男人轮了轮手里的东西,“麻醉枪而已。”

“麻醉?”悦菱不确定地看着他,这个男人,说话的声音里带有种让人不自觉就会信任的魔力,但是她的神经实在绷得很紧,不敢又丝毫懈怠。

“我用这个救了你哦。”男人把枪口放到自己嘴边,仿佛在亲吻里面的麻醉针剂。紧接着,他有指了指地上的瑜颜墨,“一枪命中脊髓,他估计要明天才会醒来了。”

“他……”

“你是悦菱?”

“啊?”

“那就是了。”

男人笑着走过来,躬子,端详着她。

真是个可爱美丽的女孩子呢。

柳清叶自认也见过不少美人。可是这般天生丽质,清纯水女敕的极品却是头一次遇到,也难怪,瑜颜墨这小子一头栽进去,就再也爬不出来了。

不过……奇怪,为什么觉得不是第一次见到呢?

好奇怪?柳清叶望了望天花板。这个样子,这么熟悉的美丽,在哪儿见过呢……

哎呀,好麻烦啊,每天做实验研究新药已经耗费掉他好多脑细胞了。反正天下的美人都是有相似之处了,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

在某些非重点的问题上,柳医生和他的熊包侄子如出一辙。

“柳清叶。”他伸出了手,“瑜颜墨的……舅舅,也是私人医生。”

“舅舅?医生?”他的自我介绍让悦菱觉得自己遇到了天使,“这么说,他有亲人了?他还有医生了?医生舅舅,你快看看他有没有事?”

“额……”悦菱过分的热情让柳医生觉得有点头大,他这人,最讨厌病患家属大呼小叫的,不过,“我看看吧……”

趁着他左看右看,悦菱还在滔滔不绝:“麻醉剂什么时候过去,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啊?他这是还受了其他什么伤吗?”

柳医生耐心非凡:“上周他遇到了车祸。”

“车祸!”悦菱心都要碎了,难怪他一直没回来。他出了车祸,她却在这里胡思乱想,还生他的气。真是太不懂事了,她抬起满含泪水的双眸,“医生舅舅来的真是时候呢,太谢谢你了。”

柳清叶呵呵一笑:“是啊,真是时候呢。”

擦啊,柳清叶,你的脏话你的脾气哪儿去了?地上这个男人,不过是被你麻倒了而已,他的手术都是你做的,有没有事你还不清楚吗?

“医生舅舅好年轻哦,你比他大多少岁呢?”

“嗯,我想想,大概七岁吧。”

“真看不出来,还以为你们的兄弟呢,”悦菱高兴地,“哦,对了,我们是把颜墨扶到chuang上去呢,还是送往医院呢?”

“先扶到*上去观察一下吧。”

哇,都叫颜墨了,这么亲热,柳清叶在心里暗暗想,瑜颜墨,你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

……

深夜,水木家。

徐管家推开水木罡书房的门。

“老爷,”他鞠躬,“已经没事了,大少爷已经回去了。”

水木罡哼了一声:“他的那个美人呢?”

“这个不清楚,”徐管家不敢抬头,“我没有见到他。”

“哦?”水木罡一扬眉,“说来听听。”

徐管家便把去瑜家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枪响之后,他原本准备让带去的人强行上楼看看的。可是这时候,他接到了常音的电话,说已经接到了水木华堂,两人一同驾车离开了。

接下来,水木华堂也和他通了话,确认了安然无恙。

于是,徐管家也紧跟着回来汇报情况了。

“给他打电话。”老爷子黑着脸,“马上叫他回来。”这小子,不教训一下,是越来越不知好歹了。

“是。”

徐管家拨通了水木华堂的手机:“喂……哦,是常音小姐啊……请堂少接一下电话……什么……他不方便?”

“给常音说,今晚上他不回来,以后就再别进这个家门。”水木罡的声音里带着家主的强势。

“是,常音小姐,请你务必让堂少马上回来,必须的,否则的话……他知道。”挂断电话,徐管家对着水木罡,“堂少说了,他马上回来。”

宾利车的副驾驶位上,水木华堂紧紧锁着眉,闭着眼。

“我现在载你回去,”常音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要逞强,给你家老爷子服个软,马上让医生来给你做手术。”

水木华堂别着头,一声不吭。

车子打个转,驶向了水木家的领地。

没多少时候,水木华堂满身是血的走进了家门。

“大少爷……”佣人们都吓得捂住了嘴。更让他们觉得恐惧的,是水木华堂一身的杀气……

“表哥,你怎么了,表……”听到佣人们惊呼而跑出来的李姗姗,在看到水木华堂的那一瞬间,也不知不觉地停了音。

恶魔今夜未带面具。

赤果果的水木华堂,不加掩饰的邪恶之气,赤红的眼,与他那步步淌落的血滴,哒哒的清脆脚步一起,令人心惊。他的步履稳健,仿佛根本没有受过任何的伤。他飞扬跋扈地踏上阶梯,没有理会任何一个退让的佣人和他们畏惧的行礼,径直往老爷子的书房走去。

书房里,老爷子的身边,站着他的母亲,水木芳。

“华堂!”见到儿子的那一刻,一向稳重的芳也忍不住惊呼起来,“你去哪里搞成这个样子?”

水木罡将水木华堂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这小子,果真是刚去会了死敌,还果真是单刀赴会……

“跪下!”他眉心一皱,厉声道。

水木华堂并未有丝毫的忤逆,直直地跪下去,膝盖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抬着头,挺直着上半身,与水木罡的目光对视,没有掩藏,没有了平日里的谦卑与小心翼翼。

就在这样,一老一少沉沉对视几秒。

好,很好。

水木罡眼中闪过一丝精锐的狠色,这小子,果然有脾气,是脑后的反骨终于长成了么?

“你知道你今晚上干了什么事吗?”他威严地问。

“去了瑜家。”水木华堂清脆的回答,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浑浊。

“什么?”一旁的水木芳惊叫,“你没事儿去什么瑜家?”

水木罡冷笑一声,看着水木华堂,却对水木芳道:“你的好儿子。为了一个风月场的女人,单枪匹马去瑜家英雄救美了。搞成这个样子回来!你是嫌水木家和瑜家的仇恨还不够深吗?还是因为你觉得你的人生过得太一帆风顺了,想要英年早逝?”

水木华堂的目光移开了。

他不能再和老爷子对视的。每当他心里有所想的时候,哪怕是不自觉的思想,也能轻易被老爷子洞察。

他能躲过世间任何人的审视,却躲不过水木罡识人精准的能力。

是啊,过得太一帆风顺了……谁让他没有水木家的血统,却当着水木家的大少爷。

多少人羡慕他的投胎技术,多少人背地里说他鸠占鹊巢,又有多少人暗地里嘲讽他不过是占着水木罡的威风横行霸道。

水木芳站在老爷子身旁,气得嘴唇铁青。

老爷子的话是不会有错的,没有百分百的证据和消息,他不会轻易说出任何事。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会为了个女人,搞得一头一脸的血……他可真是……太有出息了!

“华堂!”她也呵斥道,“你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有。”水木华堂这次真的低下了头,他突然收敛了自己,放低了原本存在的戾气,虽然知道,这种掩饰在水木罡眼中如同薄纱不堪一击,“我去,只是为了杀那个女人。我派她到瑜颜墨身边去,可我怀疑她已经被瑜颜墨收买。她知道我太多事,不能不除。”

“那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儿子的脸色差到这种地步,水木芳不能说服自己他满身的鲜血都是别人的。

“被瑜颜墨的枪打中了。”他静静地回答。

水木芳听到这话,身子晃了晃,急忙扶住了老爷子的椅背:“爸爸……华堂受伤了,你看……要不要让医生来先看一看?如果没什么大碍,再让他受罚?”

水木罡铁着脸:“他有本事去闯瑜家,就应该有本事承担后果。不做任何部署就贸然行事,就要有死的觉悟。”

“可是爸爸……”水木芳还想游说什么,却突然被水木罡打断。

“住口!”他一声暴喝,“一个男人,闯得了祸,就要受得起伤!这么远的路回来,不也没死吗?水木华堂!”他叫他的全名,“你现在死得了吗?”

“不会。”水木华堂跪在地上,嘴唇轻启,吐出这两个若有若无的字。

门突然被打开了。

抱着布女圭女圭的雅站在门口:“爸爸讨厌死了!又骂小堂,连我的宝宝都要生气了!”

“回你的房间去!我教训人的时候,别来打岔!”老爷子脸色一沉,对一向溺爱的女儿也毫无软色。

雅哼了一声,做个鬼脸,生气似的摔上了门。

水木罡重新看向了地上的水木华堂。

“死不了,就好。”老爷子的声音像铁一般的硬,“今晚上,你就一个人跪在这里,好好思过。明天早上,如果太阳照在你脸上的时候,你还活着,就去看看医生吧。芳,跟我出去。让徐管家把门锁死。”

死小子,嘴这么硬。

说什么为了杀她而去,随便找个狙击手就能办到的事,他为什么要亲自出马?真是骗他老糊涂了吗?更可恨的是,搞成这么狼狈的样子回来,还没能抢回那个女人。

真是丢尽了他水木罡的脸面!让瑜家的人看尽了笑话!

水木芳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但又不能违逆老爷子的半句话,只能推着老爷子,半步半停地走出了房间,最后,她拉着门,看着儿子跪在地上的身影好一会儿,只能无奈地叹口气,把门关上了。

夜,更深了。

悦菱坐在瑜颜墨的身边,半躺着抱着一本书。前面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坐着柳清叶,他也抱着一本书在看。

悦菱偷偷地瞄着瑜颜墨。

真是的,医生舅舅在这里,她都不好意思一直去看他了。

不过……这样也真好。

突然之间,这层楼多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瑜颜墨。

知道他还会回来,她真的好开心,感觉自己就像插上翅膀了一样,竟可以绕着房间的天花板飞翔了。

医生舅舅已经给她解释了,他出了车祸,脑部受了伤,所以一时间忘记了她在这里。而且由于全身多处骨折,他不能动弹,也不能回家,才会冷落她的。

不过,今天他一旦能动了,并且想到她了,就马不停蹄地往回奔。

所以,看到她想要跟小堂走,他才会那么生气吧?

医生舅舅还说,他这样的伤势,这么短时间内,是根本不可能站立的,但是他却站了起来,还站了那么久……这也是因为以为悦菱要走,所以很心急,竟然用毅力站了起来。

他说,他会对她举枪,会说那些话,不过是为了挽留她而已。

“不过,站立做对他的身体损伤很大,估计他会延长卧*的时间哦。”柳清叶对她耐心地解释着,“所以这段时间,就要麻烦悦菱多照顾他了。”

“我吗?”她有些不好意思,藏起自己的手,“可是我笨手笨脚的,他总爱对我发脾气。”

“这家伙脾气是不太好啊,他是个不善表达,也不喜欢表达的人。所以悦菱要学着宽容一点。”他轻轻微笑着,如同这夜风一般清爽,“能找到悦菱这样的女孩,真是他的福气。正因为他这么糟糕,根本不会照顾自己,也从不在乎自己,所以才需要你去关心他哦。”

“我吗?”她再一次问道,只是这一次,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

“是的,是你。”柳清叶看着她,肯定且温和地回答,“悦菱,你要陪着他。因为他很需要你。”

悦菱这一次低下了头,绞着手。

医生舅舅的话,她真不太确定。虽然这一切听起来那么美好。这个冷酷又高傲的瑜颜墨,居然是需要她的呢……可是,她觉得自己不是那么了不起的人,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成为他的需要。

“对了。”看了一会儿书,她突然放了下来,“医生舅舅有手机吗。我想给小堂打个电话。”

“小堂?”柳清叶不傻,一听就立马想到了水木华堂,“可以。”他递过了自己的手机。

水木华堂,他来的时候也看到他了。但是,他没有理由去杀他,或者麻醉他。那家伙……没猜错的话,有可能活不过今晚上了吧?

所以,看着他翻下窗,从云梯下去,他才没有阻拦。

水木家,水木罡的书房里。

水木华堂一个人默默地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双目半睁半闭地阖着。他没有去捂自己的伤口,反正血也是止不住的……所以捂着也没用。

运气好的话,让它自己流干吧。

他有点困,想往前面栽过去,一觉不醒了。但是他现在还能坚持,就看看能坚持多久,也是个不错的游戏。

一阵音乐声响起,将他从似睡非睡中唤醒。

陌生的号码。

他接起来,声音带着梦一般的慵懒与疲惫:“喂……”

“小堂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风铃般的声音。

水木华堂的眸色清醒了一些:“宝宝?”

“小堂怎么样了呢?”她的声音里,带着担心。

水木华堂觉得身上暖和了一点:“瑜颜墨怎么样了呢?”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还好。”悦菱回答,“睡着了呢,医生舅舅说没有大碍。小堂呢?”她再一次问道。

沉默,电话那边没有一点声音。

“小堂怎么了?”悦菱有些着急起来,她想起了他手掌和肩膀上的弹孔,还有那些汩汩流下的鲜血。

“小堂,小堂,你说话啊?小堂在听吗?”

她焦急的声音传过来,水木华堂又清醒了一些。糟糕,刚才听着她说话,差一点就睡过去了。

“我还好。”他回答,“可能需要睡一觉。”

“看医生了吗?”

“看了啊。”他骗她。

“医生怎么说?很严重吗?”她满满的担忧。

“说需要睡一觉。”他真的很困了。

“是吗?可是小堂的声音,听起来总有些怪怪的呢。”她忍着泪,为什么小堂说话那么懒懒的,为什么他一向清脆的声音像是泡在水里一般的散漫,他是不是伤得很重?为什么,看着瑜颜墨躺地上的时候,她竟然选择了放弃去关心他。

“小堂不要有事。”她可怜地哀求着,“都是因为悦菱不懂事,才让小堂受伤的。”

“不关你的事,”听到她揽着不属于自己的责任,他在电话那头微微笑,“悦菱以后要多跟着瑜颜墨,要让他担负起保护你的责任。”

“可是……”

“挂了啊,晚安。”。

“可是……”

电话里已经传来的忙音。悦菱怔怔地看着熄掉的手机屏幕。等等啊小堂,你还没说你什么时候能恢复呢,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

为什么,你尽量装得轻松,我却担心得不得了呢。

为什么,你也和医生舅舅一样,要我去关心瑜颜墨呢?

我该怎么办?

为什么觉得小堂……觉得他那么虚弱……

晚安。

手机从水木华堂的手心滑落,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晚安我的宝宝。晚安了,雅姨妈。小堂困了,要睡觉了。他的身子慢慢往一边斜着倒下去。

瑜颜墨,开枪的那一刻,他冲了过去,推开了悦菱。

而那时候,柳清叶还没有把麻醉针射击入他的脊柱。

所以……那颗子弹,其实,就在那一刹那,击入了他的身体。

没有人知道。悦菱不知道,常音不知道,徐管家、水木芳或者水木罡,都不知道。他中了两颗子弹,一颗穿过手心打入肩膀,另一颗,在腰月复上。

所以,还是睡一觉吧。

他的命,最终是要由他的死敌来收割的。这是他最喜欢的结局。

突然间,黑暗中,一个轻盈的身影蹲在了他的身旁:“小堂觉得困的话,就回房间去睡吧,如果害怕外公骂你的话,去姨妈房间也可以啊。”

水木华堂奋力睁开了眼,看着上方模糊的影子:“悦菱……宝宝……”

“宝宝在这里哦,”水木雅把布女圭女圭递到他的面前,“宝宝说小堂哥哥要乖,不能在地上睡觉,会着凉的。”

“悦菱……”水木华堂把手放在了布女圭女圭的脸上。

“小堂怎么搞成这样呢?”从小到大,水木华堂满身是血的样子,水木雅并没有少见过。他总爱带着敌人的血出现在她的面前。

整个水木家,只有水木雅,在看到他那个样子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的惊讶。

小堂过来,小堂来看妹妹。她只会笑着唤他。水木雅是个疯子,但偏偏疯子,能看到人的本质,不会被一些皮相所蒙蔽。

可是今晚上,她却注意到了他的异样。

她把手放在了他的脸上。他的体温低得吓人,像冰块。

“小堂要不好了!”她惊呼起来,“来人啊,小堂不好了!”

水木雅有书房的钥匙,这还是从前她少女时代瞒着水木罡偷偷配的。因为老爷子不许任何人进入他的书房,叛逆而俏皮的雅偏要偷配了钥匙,时不时进来捣蛋一圈。

以往,水木华堂受罚,她也会偷偷溜进来陪他。但她从不声张。

可是今晚上,她不能不叫,她的小堂不好了,他快要死了,水木雅对于生命有超乎常人的敏锐感。尽管她能把对女儿的思念全部倾注在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女圭女圭身上。

“来人啊!”她一手放在水木华堂的脸上,一手抱着布女圭女圭高喊。

“嘘——嘘——”水木华堂握住了她的手指,放到自己嘴边,他低声地,“宝宝,不要闹,小堂困了,等我睡醒了……陪你……”

“宝宝没有闹!”雅生气地打了一下他的脸,“现在闹的是你姨妈!”

没想到水木华堂突然再一次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悦菱……陪我……”他的嘴已经几乎不能张开了,说出的话也含混不清。

“小堂在说什么?”雅拼命想把手抽出来,他捏得她手指都疼了,无奈水木华堂的力道大得惊人,“来人啊,来人啊……”她的声音,惊慌而尖利。

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房门打开了。

“怎么了?”水木芳带着医生站在门口。

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她一早就叫了医生,在离书房不远的一个偏厅候着,只等水木华堂出来就给他看伤。一听到书房里的动静,立刻带着医生过来了。

灯亮了。

医生已经跪在了水木华堂身旁,掰开他的眼皮。

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了。

“准备抢救!”医生打开了急救箱,“叫其他医生都过来。”

……

嗳,小堂,你为什么那么傻呢?

有吗?不过是为了完成目的而已。

为了目的,就可以抛弃所有吗?可以连命都要吗?你为什么这么傻……

这不是傻,这只是……我自己的业报而已……

“医生舅舅,”悦菱不好意思地忸怩着,“能不能……再借一下你的手机?”

“可以啊。”面对美人,柳清叶一向是非常大方慷慨的。

悦菱接过手机,又走到了房间的一角。还是觉得心慌慌,总希望再听到小堂说话,听到他用往常那样清脆的声音对她说话才能安心。

她悄悄看了一眼柳清叶。要给小堂说话,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好了。要是医生舅舅告诉瑜颜墨,他会不会更生气啊。

所以,她偷偷地拿着手机,跑去了隔壁房间。

她的一举一动落在柳清叶的眼里。

这个女孩,消失了这么长的时间,原来一直都在水木华堂那里吗?难怪,瑜颜墨会失控成这个样子。

“喂,小堂吗?是小堂吗?”电话接通了,悦菱焦急地喊道。

“是小堂的姨妈哦。”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柔柔的声音。

姨妈……悦菱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

“喂,那边的人,你是谁呢?”雅抱着布女圭女圭,躺在自己房间里,好奇地问着。水木华堂被带去抢救了,她捡了他的手机,竟然会接到一通电话。

“你是谁啊?”听到那边没有声响,她再次问道。

“我、我是……”悦菱瞬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没想到,接电话的是个声音那么温柔的女人,是小堂的妈妈吗?还是他的女朋友?更奇怪的是,她听到这个声音,好像感受到了一股暖流,慢慢在疏通她全身的血管,“我是他的……宝宝。”

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宝宝两个字。

对面的女人一定没听说过谁是悦菱,所以就说宝宝好了。

可是,这样会不会显得太突兀了……要知道,小堂还没有结婚呢,哪儿来的宝宝呢?

没想到,对面的女人听到了这两个字,却显得异常地开心:“宝宝?你是小堂的宝宝?小堂终于也有宝宝了,太开心了。宝宝,你叫什么名字啊?”

“是吗?”悦菱也仿佛感染了对方的愉悦,她也笑起来,这么多天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我叫悦菱呢,姐姐叫什么名字呢?”

“我姓水木,单一个雅字。”水木雅甜甜地回答,“我是小堂的姨妈哦。你是小堂的宝宝的话,嘻嘻,叫我雅姐姐也可以的。人家可是很年轻的。宝宝你多大了?”

“十八岁!”悦菱像小学生报道那般脆生生地回答。

“好巧好巧。”水木雅抱紧了怀里的布女圭女圭,“我的宝宝也十八岁了。来,雅的宝宝,和小堂的宝宝打个招呼。”她把电话拿到了布女圭女圭的耳边。

悦菱静静地等,等了半天,电话那边一点声音也没有……

“听到了吗?我的宝宝也好喜欢悦菱宝宝的。”水木雅兴奋地问。

额……悦菱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刚才她可是什么声音也没听到呢。

“电话,好像出了点问题,”她诚实地回答,“能不能,再打一遍招呼?”

“不行了呢,”水木雅说,“已经很晚了,我的宝宝也很困了,悦菱宝宝要不要也睡了啊。”

“对啊,”悦菱突然想了起来,“小堂怎么样了?”

“嘘——”水木雅悄声道,“小堂已经睡觉了,睡得很沉呢,你要当乖宝宝,不要打搅他哦。”

悦菱听到雅的话,顿时放下了一颗心。原来,是她多虑了,小堂真的是困了。

“那么,打搅了雅……”

“姐姐!”

“好的……雅姐姐,”好好笑哦,她都是小堂的姨妈了,还让她叫她姐姐什么的,“我挂了哦。晚安了。”

“等等!”突然间,雅神经质地叫起来,把悦菱吓了一大跳,“那个……”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可怜起来,“小堂的悦菱宝宝……你能不能,经常给我打电话啊……雅一个人带着宝宝,很寂寞又很无聊……爸爸和姐姐,都不准我到外面去,总把我一个人关在家里……小堂的宝宝如果也没有事情做的话,可不可以,经常给我打电话……我好喜欢听到你的声音。”

“可是,雅姐姐的电话号码是什么呢?”悦菱问。

“电话……我没有电话。”她的声音里含着哀伤,“他们都不给我一部电话,他们说我用不着打电话。”

“我也是呢。”悦菱顿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瑜颜墨也是,不让她和外界有任何的沟通。唯一给了一部手机,却只能给他一个人打,而且……他还一个星期都不接电话!

“我们都是好可怜的人。”电话那头,雅似乎都落下泪来,“不过还好啦,”她吸了吸鼻子,“雅有宝宝在身边,悦菱也有小堂在身边的对吧?”

这话,悦菱又不知道怎么回答。

小堂,他不在她的身边。她曾经希望可以和他一起生活。可是他却毫不犹豫地把她送给了瑜颜墨。而现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是否能让她不再孤单寂寞呢?

“啊,对了,”没等到她的回答,雅突然又高兴起来,“你可以打到我家来啊。我告诉你我们水木家的电话,你常常打来,只需要找雅小姐就可以了,好吗?”

“好的呀,”听到她那么开心的语气,悦菱的心情顿时又阴转晴了,“我现在还没有手机,不过我一定会找到一部,我会经常给雅姐姐打电话,陪你聊天的。”

她去书房拿了笔,认真地记下了水木家的电话。

“说定了哦,要经常打电话找我哦。”雅在那边依依不舍地道别,“悦菱宝宝,我等你的电话。”

回到了房间里,悦菱还在回味着雅的声音。

小堂的姨妈,真的是个很温柔又很可爱的女人,小堂真是幸福,有一个这么好的姨妈。要是……要是悦菱也有这么一个亲人就好了。

想到这个,她又觉得忧伤起来。

翊哥哥告诉过她,他们和小麦都是没人要的孤儿。

她看着静静沉睡的瑜颜墨,柳清叶正从他身上拿下温度计。还以为瑜颜墨和她一样,也是没有爸爸妈妈,谁知道,他也有个舅舅呢。

这世上,就只有她是真正的一个人吗?

“有点糟糕啊,”柳清叶甩了甩温度计,“他体温比刚才又高了一点,稳妥起见的话,还是马上回医院去好了。嗯,悦菱,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啊?”悦菱还沉浸在自我怜悯的思绪里,有一点没有反应过来。

“跟着去医院,”柳清叶重复,“你要不要跟着去照顾他。去吗?”

悦菱已经拼命地点起头来。

“对吧,要去是吧?”看着她欣喜又孩子气的样子,柳清叶也禁不住笑起来,“这家伙要是醒来看不到你,一定闹着要出院呢。你也好久没有下过楼了。跟着过去吧,你很开心吗?”

“超开心啊!”悦菱跳了起来。

“来,”柳清叶笑着举起手,“悦菱,来击掌!”

啪!两人漂漂亮亮地打了个手板。

“快点啦,”柳清叶把瑜颜墨背起来,“你去按电梯,我告诉你密码。”

悦菱按照柳清叶的吩咐打开了的电梯。

“这是我们的法宝对不对,”跟着悦菱一起,他总觉得她像是一个邻家乖巧懂事的小妹妹,禁不住就要哄着她说话,“密码这件事我只告诉你哦,这是我们的秘密,行不行?”

悦菱不住地点头。

下了楼,从那面已经拆掉的墙处走了出去,柳清叶一路告诉遇到的佣人并没有看到过他,三人轻松上车。

出了大门,悦菱看着高大的瑜宅在身后越来越远。

那个牢笼……她希望再也不要回去了。就算真的必须回去,也希望,不要再禁锢她了。她看着身边熟睡的瑜颜墨。默默地祈祷着……

天明了。

瑜颜墨在医院的病榻上再次醒来。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气息,只是……身子有点沉……这是……

突然间,昨晚上的一幕幕闪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一个惊厥,几乎要坐起来,身子一动,几乎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剧痛瞬间袭来。柳清叶给他停了药,失去了麻痹的副作用,他这才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

不仅如此,他的记忆,突然变得异常清晰。

所有的记忆——

在厘金遇到了悦菱,带她回去,时而甜蜜时而纠结的三天时光,慈善晚会上的电话,她说过等他,他心急如焚地赶回去……

可是,突然冲出来的越野车,悬崖下的烈火,然后醒来在医院。他竟然一时间忘记自己找到了她。

再最后,是昨天的经历。

他推断出她在自己的房间里,赶回去,可是遇到了堵车。直升机在快要飞到瑜家的时候,飞行员出了状况。

关键时刻,就在直升机快要坠毁在顶层的时候,他扑到前面抓住了操作杆。忍着手臂上的剧痛,把直升机稳稳降落。

然后……

剩下的记忆不堪回首。

他觉得心脏痛得快要爆炸了,悦菱呢,她跟着水木华堂走了吗?还是……自己最后一枪,打中了她?!

不可能!

不可能会是她死了,他还活着。他疯了吗?他把她扔在顶层不闻不问一个星期,就因为水木华堂要带她走,居然会失去理智居然对着她举枪,还扣动了机板。

瑜颜墨,你究竟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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