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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白莲年纪不到四十,若说能怀上孩子倒也不是件什么稀罕事,怪的是,贺征宇离开家不过一个多月而已,即便有了孩子时日也不会太久。可老大夫却一眼就能看出来,这说明什么?而且这屋里的人基本多多少少都清楚,贺征宇回来的时候身上可是带着伤的。
老太太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但是碍于外人在,一时不好多说什么。可是这种事不弄清楚她心里又如何放得下?
特别是看到高白莲愈加难看的脸色,老太太心里更是狐疑了。若没做亏心事慌什么?有了贺家子孙理该是好事吧?高白莲这么一幅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沉着脸,“驭东,凌琤,你们先出去。”
贺驭东跟凌琤自然知道老太太的心思,所以虽然也想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出去了。反正权大夫是他们请来的,事实到底如何他们总会知道。
高白莲这下更慌了,虽然嘴边带笑,但不难看出笑得十分牵强,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发僵了。可她哪里敢真的让权大夫看。肚子里这孩子都差不多三个月了,她当时是想着等过年时贺征宇回来,有了房-事便能圆过去,顺理成章说成是贺征宇的孩子,可是哪想贺征宇居然碰没碰她!更可气的是怎么会突然跑出来这么个大夫!眼睛毒得跟什么似的,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可是这会儿她不说点什么显然过不去,便说:“妈,这事还没个准呢,回头您等我找个女大夫看看再知会您好么?”
要是换作平日,老太太肯定不会勉强,但这一次不一样。她是清楚她的长子受了伤回家的,所以铁了心要弄清楚事实真相,便说:“还是让这位大夫给你看看吧,这位大夫方才说我的病情说得都对,可见其医术相当高明,我想是不是喜脉,他一把便知晓。”
权大夫活了一把年纪,又怎会看不出眼前的小媳妇儿心慌意乱的模样。奈何他已然把话说了出去,收是收不回来的了,于是只能说:“这位太太,你不用紧张,我行了五十年医了,这点子事情是不会看差的。你这少说也有两个半月了,可是身体却着实欠佳,需得调里调里才好。”
老太太闻言,一张原本就看着十分严肃的脸立马绷得紧紧的,把高白莲吓得不轻,赶紧跟权大夫说:“这位大夫,您可不要乱说。我,我身子好着呢。”
权大夫一听就不乐意了。他的医龄比这小媳妇儿的年纪都大,还从没有人怀疑过他医术呢,便说:“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不过我把话搁在这儿,如果有人说出第二种结果,我以后便收了招牌不行医了。”
老太太听了一颗心直接沉到谷底,压抑着怒气说:“小莲,你先出去吧。”
高白莲赶紧出了屋,留下扶珍妈妈跟权大夫,还有老太太在房里。老太太给扶珍妈妈使了个眼色,扶珍妈妈当即便会意地跟了出去,随后贺驭东跟凌琤就进来了。
不过两个人聪明的谁也没提及之前的话题,只问权太夫,老太太的病怎么样,能不能调理好。
权大夫如今就觉着这俩孩子顺眼,他们一问便笑着说:“放心吧,虽然时间要久一点,但是仍然能够痊愈。不过有两位药材得现找,可能会麻烦一些。”
贺驭东说:“您只管说,再难找的我们也会想办法弄到的。”
权大夫便把方子给贺驭东写了下来。
其实说难找,只是有些麻烦,但倒不是什么特别难弄的东西。新鲜鹿心两颗,还有成人两指粗的新鲜沙参两棵。其它的都是中药店里就可以买到的东西,不足为虑。
凌琤说:“我能弄到鹿心,但是沙参……这个季节上哪里去挖?”他以前在山里也弄过这个,不过都是在秋季的时候,看到芽就能找出来。可如今才三月,北方的土地还没完全化开呢,更不用谈什么沙参芽长出来的问题。
权大夫说:“要么怎么说难弄呢。不过这个南方也有,要是实在不行就找找有没有谁家移到家里养的,再不行就先弄干沙参,等有新鲜的再换回来也可以。说找新鲜的那是因为新鲜的药效好。”
凌琤记下了,说:“哥,我想去给戴家打个电话,你跟我去一趟?”
贺驭东知道凌琤是不想让人觉得他太随便了,可是他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下他女乃女乃跟权大夫两个人了,这在老太太眼里是不妥的,便跟凌琤说:“你去我屋里打就行,没事。”
这时权大夫笑着跟老太太说:“您这两个孙子好,都孝顺啊。特别是那个小的,来找我的时候百般恳求,就说让去给他女乃女乃看看病。”
老太太闻言愁容化开了些,勉强笑说:“那可不是我孙子,是我孙子的好朋友。”
权大夫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那看来跟您家关系也是不错。”
老太太一听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看了眼贺驭东,心说可惜是个男孩子,不然还能给我当个孙媳妇儿。说完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便摇摇头叹了口气。
权大夫自知久留不便,差不多也就起身告辞了。正好凌琤给戴家打完电话回来,便说:“要不哥你留下,我跟权爷爷先回去吧。”
贺驭东也有点事情想弄清楚,于是点了点头,把人送到门口又赶了回来,而这时老太太的脸色已经差到仿佛乌云覆顶一般,阴沉得吓人了。
她心知自己的长孙不是愚钝的人,但总要给自己的孩子留些面子,便说:“驭东,去把你莲姨叫来,就说我有事要问她。”
贺驭东去叫高白莲,高白莲很快就过来了。虽然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但是笑得比之前自然了一些。她说:“妈,您找我?”
老太太挥挥手示意贺驭东出去,才问高白莲,“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白莲略带羞怯地说:“之前征宇回来过,只是没跟您说。我怕您生气才……”
老太太狐疑地看着她,“当真?”
高白莲哪里敢说个不字,连忙点头如捣蒜,而门口的贺驭东则皱了皱眉,心里蔓过一丝担忧。
他清楚他爸每一次回B市的时间,更清楚他爸根本就没碰过高白莲。如今高白莲敢说出这种谎言,是笃定他爸不能证实?
如果是那样的话,事情就变得麻烦了。
得此结论,贺驭东的腿脚几乎是比意识先一步迈了出去,到了门口处找到管家。
甚少开口的管家问了句:“大少爷,您要走了么?”
贺驭东说:“宁伯,天要黑了,您不打算回家看看么?”
宁伯听完眼里锐光一恍即逝,笑着说了声,“回去是要回去的,不过不能急啊。”说完便离开了。
贺驭东拳头一紧,还想说点什么,但终纠没说。他去将院里的车子开出大门,直接回了自己的住所。
凌琤和权大夫两夫妻在,见贺驭东回来显然都比较意外。
贺驭东却只是跟他们打了招呼便回了屋,然后没有多久凌琤也跟着进屋把门关上了。
凌琤问:“哥,怎么样了?”
贺驭东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急色,却也并没有瞒着凌琤。他说:“我爸可能会有麻烦,现在还不确定。”如果宁伯传消息赶得及时,应该不会有问题。反之……
凌琤说:“刚才我去给戴家打电话的时候,电话是占线的,肯定是有人在用。”
贺驭东一听忧虑更重了。
凌琤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好心办错了事。无奈的是,这一世跟上一世一样,贺家在商界名望很高,但是在政界却是不如高家。高白莲的爹如今可是实权人物,如果真的硬碰硬,贺家不一定能讨得了好。可是如果什么都不做,那跟干等着挨打又有什么区别?
死也起码要做一份工,而且谁死还不一定呢。
凌琤便对贺驭东说:“哥,咱们联系一下二叔吧?”
贺驭东只犹豫了一瞬,便给二叔打了电话。
那边接起得很快,片刻就传来了贺正平的声音,“喂?”
贺驭东直奔主题,“二叔,我爸可能要有麻烦。”
贺正平那边听了之后沉默了半晌才传来回答,“驭东,你爸现在在我这儿呢。”
话声刚落,电话就被贺征宇接了过去,贺驭东切切实实地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声音,低沉,稳重,“小东,你告诉我,凌琤到底是什么人?”
贺驭东看了眼担忧地望着他的人,不太明白父亲问这种问题是什么意思,但仍是就实说:“是我的恩人,也是兄弟。”或许更准确点说,应该是知己,甚至是爱人,但是这种事情却不能宣之于口,“对了爸,高白莲她怀孕了,而且还被女乃女乃知道了。但是她跟女乃女乃说那是您的。”
贺征宇皱皱眉,“怪不得高世昌让我回去。不过你不用担心,记得稳住女乃女乃,别让她知道太多。我会尽快把这件事情处理干净。如果你有什么事就给你二叔打电话。”
贺驭东松了口气挂断电话。而这厢,贺征宇却若有所思地看着坐在床上,明明害怕却还一脸倔强地瞪着他的小孩儿,问贺正平,“你说他叫陈源?”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陈源(焦急):大哥大哥,我暴露了咋办?!
凌琤(悄声):你把我供出来没有?
陈源(泪奔):我没供人家就知道是你了啊!
凌琤(翻白眼):那你还想个屁!放心,那是我老丈人,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陈源(呆愣):老丈人?贺家不是没女孩儿么?
凌琤(偷笑):你说的没错,我媳妇儿是他儿子。
陈源(僵住):(⊙.⊙)a
贺驭东(突然搁身后恩哼一声):凌琤,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凌琤(严肃脸,恍若未闻身后音):小源我跟你说,你贺哥是我当家的,以后万事以他为先知道不?!
陈源:(⊙.⊙)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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