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城内,十里杨柳沿河随风而舞,柳絮如雪,飘飘洒洒……
三人合抱的柳树下,一男子墨发如缎,随意而束,女子一身淡紫罗裙,乌黑的秀发用同样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那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莹白如玉,俏颜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
“帝君?”私下里,十七画还是会叫他帝君,只是,不知他为何突然生气?难道是因为笑笑的那些话?可是,即便如此,那也是应该对着笑笑发脾气,同她有什么干系?
紫微帝君看着面前的十里长提,脑海里,却依旧是那人的一颦一笑,皆动人心魄,又在转瞬间变得煞白,萌生死意……
“画儿……”低沉的声音似是从无尽的深渊中汩汩而出,带来无可名状的思绪!
“啊?”十七画静静的站在紫微帝君身后半步,不知道这紫微帝君这忽冷忽热的性子,到底该怎么个对待法?
紫微帝君静静的转过身,沉静的双眸依旧带着淡淡的清冷,似是能看透一切,掌握一切,直看得十七画双手将衣角绞了三圈,才复又淡淡的开口道:“没事,走吧。”
“啊?哦~”她已然知道这个帝君脾气很是古怪,却不曾想,竟然古怪到这个地步!
莫名的带她走,又莫名的叫她的名字,现在又又莫名的又走,真搞不懂这些个高高在上的帝君们,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个什么物件!
帝君……“啊,子衿呢?”
十七画恍然记起,他们这次来,是来找子衿的,方才子衿被那男子带走,她没来的及跟上去,如今,看来只有再次借助紫微帝君的神通了!
城外一处土坡上,碧草连天,其中点缀着片片矢车菊,红黄蓝绿,煞是惹眼。
景色很美,然而,却有不美的人!
十七画被紫微帝君一路带着过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么个场景,子衿依旧一身男儿装扮,静静的躺在一丛矢车菊上方,睡的安详静谧,美的惊人,然而,那旁边兀自坐在草地上,双腿盘卧,自顾自下棋的东华帝君是要闹哪样?
下棋就下棋吧,您老还同一只狐狸下棋?
十七画见那只白色的狐狸,一双毛茸茸的爪子抱着一个黑子,颤颤巍巍的在棋盘上抖啊抖,那颗黑子愣是没被它抖掉!
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有些被颠覆,因着此刻,她应该说些什么,于是上前:“帝君,您什么时候养了这么只灵宠?竟还会下棋了,这狐狸的悟性不错嘛~”
说完,又转过身,伸出手拍了拍那颤抖的更加厉害的白狐脑门,安慰道:“别激动,虽说你是第一只同帝君下棋的狐狸,这行为在你们狐狸一族中也算的上是有脸面了,但是万一激动了,将这棋盘砸了怎么……”
办这个字还未出口,那边又被十七画拍了两下的白狐,终于不再颤抖,爪子中的黑子,啪的一声,落到了棋盘上,好巧不巧的是,那棋盘只是放在东华的腿上,本就不甚稳便,如今……
哗啦啦的棋子立时散落了一地,没入花丛中消失不见!
十七画恍然察觉,那白狐的狐狸面容,貌似更白了!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东华帝君,又看了看站在身边的紫微帝君,却见二人如出一辙的拿眼神瞟她,那眼神,名为无奈,又名,看白痴的眼神!
十七画这才察觉貌似有些不对,脑中白光一闪,似是白驹过隙般,一个念头猛然蹦了出来,讶然道:“帝君,那拐走子衿的男子呢?”
东华他,无奈,很是无奈的扶额,指了指趴在地上那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的白狐,“可不就在你眼前!”
“啊~”
十七画惊叫出声,这感情还是个有道行的狐妖!都能化成人形了啊~
“子衿她?”东华帝君方才在阁楼中便早早的说过,有不开眼的妖精,会打子衿的注意,她本以为,即使是山精妖怪做怂,也没哪个不开眼的,真的敢来触东华帝君的眉头,可是,她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如眼前这只白狐,这般没有见识的,定是没有什么机缘的得见东华帝君的,因着,他打了子衿的注意,又被东华帝君亲手逮到,那也只能算是它命不好,而且是忒不好了~
“精魄被吸食一半,人形恐怕维持不了多久!”
十七画的疑问刚落下,那边紫微帝君已然开口为她解惑!
精魄被吸食一半!闻言,十七画脑海中久久回荡着这句话,她看过不少命格子中是与妖有关的,也有不少的便是被妖吸食精魄而亡的,她本以为,子衿历劫,再不济,也算得上个普通的劫,她也看过,确实是很普通,从小乖巧的张大,然后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生子,安度一声,然而,如今,她却是因看了自己的命格,到而导致同妖扯上了关系,这可如何是好?
心中五味杂陈,思绪烦乱,又想着,如若她方才在发现子衿被带走时,便告诉东华帝君,也许便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它还能吐出来吗?”十七画抱着一线希望,指了指地上不停发抖的白狐,将方才自己才表现出来的对白狐的欣赏,完完全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闻言,东华帝君也不管他的那盘棋了,眉头少见的微皱了起来,沉吟了片刻,才道:“能是能,不过需要时间!”
“子衿的精魂受损,从白狐体内取出来,用不了多久,但是替子衿修补精魂,却需要时日……”
东华帝君说到此处,微微顿了顿,抬眼看了看始终站在一旁的紫微帝君,眼神意味不明,总之,她十七画是看不懂那暗含庞大信息量的眼神便是了!
“你只管修复便是,剩下的,交给我。”紫微帝君难得的一句话说这么多字,倒是让十七画很是好奇,除了修复子衿的精魂,还有什么事要做的?
“小画儿,你呢?”东华帝君得到了紫微帝君的承诺,那微皱的眉头瞬间松开,复又微笑的看着十七画,那笑容,看得十七画直哆嗦。
小心翼翼的后退了一步,才问道:“帝……帝君,我什么也不会啊,修补精魂什么的,您还是亲力亲为的好,万一我加入,把子衿修成傻子了,或者修成了面瘫,她回去,岂不是要同我拼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