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也就是如今的乔旖滟,第一次感受到了力不从心,自她接管欧阳财团以来,面对董事会的刁难,同行的陷害她都能轻松面对,如今面对这样匪夷所思的状况,真是难以接受。果真想要活下去,不是那么容易的,试想这大家里的事哪有这么简单?想来原身的姐姐也没有那么单纯,能够凭借一介庶女的身份嫁与当朝珏世子为侧妃,有的何止是一点心机?不管如何,她都要想活下去,因为在现代她还有未了的牵挂。
安阳王府
乔玉凝换下了华丽贵气的喜服,正准备卸妆。昨夜大婚,世子并未与她同房,这是在意料之中。毕竟,她再清楚不过他们之间只不过是交易。这满京城的人只会赞誉她的貌美与贤淑,殊不知能被世子看上眼的只不过是她的自知之明而已,呵呵,冷笑两声。一旁的女婢赶紧上前,以为昨夜世子未进喜房一事惹得这位新晋的娘娘不快,忙道:“娘娘,您不必忧心,世子必然是因为公务繁忙,未能顾及到娘娘。”
“哦?是吗?”乔玉凝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讨好的丫鬟,“记住,本宫不需要奉承拍马之人,还有,世子的事也不是你能置喙的,明白了吗?”美眸斜睨着眼前卑躬屈膝的女婢,伸手取下了出阁时戴的金凤钗,一头云鬓般的秀发泻下,有股诱人的美。
“是,奴婢记下了。”哼,不过是仗着有个丞相的爹爹,竟敢这般放肆,世子云端高阳般的人物,又岂会为美色而惑。那女婢在心中不屑。
透过梳妆镜,那女婢不屑的神色自然全然部落入了乔玉凝的眼中,她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自是清楚那女婢的想法。她的确是庶女出身,在这满京贵女中,确实算不得什么,也幸亏那江氏手段厉害,爹爹除了自己外,其余妾侍再无所出,于是她便理所当然的成了爹爹政治上的棋子。凭借自己京城第一的名头,渐渐的人们开始忽略她的庶女身份,不自觉的将她称呼为乔家大小姐,爹爹也未曾多说,只不过她自是清楚自己在这个所谓的爹爹心目中是何地位。只不过,棋子总有一天也能跳出棋局,甚至操控棋局不是吗?
“你退下,叫宁儿进来。”声音慵懒的开口,完全不在意对方的看法。
“是”那女婢不甘的退下。
一个身着浅紫色纱衣的女子走上前来,正是乔府二小姐的贴身女婢宁儿。见到满头珠翠的乔玉凝,连忙低头一福,道:“拜见侧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镜子里的女子微抿了抿唇,懒懒的开口,问:“怎样?那边如何?”
宁儿四下看了看,低声回道“小姐,那二小姐在您出阁之日悬梁自尽了。”
“哦?”乔玉凝的声音依旧平稳,对于这个所谓的妹妹,她是没有什么好感的。自出生以来,权倾朝野的丞相是她爹,江南第一首富是她外公,温柔美丽的江琳雪是她娘亲,这两边的人都把她如珠如宝的捧着,可这个被泡在蜜水里长大的小女孩却不知道珍惜,过分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这珏世子是整个天朝未嫁少女的春闺梦里人,已婚妇女的偶像,又岂会看上这般任性的女孩。落得这般下场又怪得了谁?一旁的宁儿见自家小姐沉思,小心打断“小姐,您?”
“嗯,见她整日胆小的样子,能做出这种事怕是真伤心到了极致。”乔玉凝懒散的说,似乎并不把乔旖滟自尽的事放在心上。
宁儿撇嘴,道:“那二小姐也真是妄想,珏世子又岂会看上她。”
“人救回来了没有?”乔玉凝淡淡问道。
“奴婢不知,那江氏好生厉害,一见出事,立马将奴婢打发了出去。”宁儿顿了顿,又道“不知她是否察觉到了什么?”
“以江氏的性子,若是察觉到了什么,必然不会如此轻易的将你打发出去,你出去也好,日后便留在世子府罢。”乔玉凝看着手上这支大婚时所戴的九珠鸾凤钗,若有所思。
宁儿想了想,道:“那小姐,要不要派人回小姐娘家打听一下?”
乔玉凝挑高纤眉,道:“我若此刻派人回去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如装作不知,静待佳音。还有,这不是乔府,你要万事小心。”
“是,奴婢记下了。”说罢,宁儿便垂首退了出去。乔玉凝看着自己这张艳若桃李的脸,想着自己日后的命运,却是感到无尽的悲伤。
乔府后院
“小姐,这些都是今年开春从江南刚运回来的桃花树,想来,来年三四月就可以开花结果了。”桃红喜气的道。经过短短几日的相处,桃红现在已经能流利的说出这些话了。在她和小姐相处的时候,大都数时候小姐都在看书,给人一种不问世事的感觉,也从未再提起过安阳王府世子的事。桃红暗自庆幸,希望小姐忘记这件事才好。想着带小姐来外院散散心。没想到,小姐竟然允了。
乔旖滟看着眼前缤纷的花瓣,神思却不断拉远,这个身子的娘亲每晚都会过来看望她,与她说会子话,只是,她甚少回答,一是怕露馅,二是前世从未享受过母亲的关怀,让她不知所措。至于下人口中的丞相爹爹,自她出事那天后,就再未露过面。可想而知,这身子的原主人所受重视的程度有多高了。不过这样也好,给了她适应的时间。
“的确很美。”乔旖滟呐呐的答。
“那是当然。”见小姐搭腔,桃红更是起劲,道:“这江南的花木硬是与京城的不同。别的大人家里都没有这种花木呢!”
乔旖滟抿嘴一笑,她前世什么珍奇没见过?倒还不至于因为几株江南的花木而开心成那个样子。只是也不好扫了这丫头的兴。似是想起了什么,乔旖滟突然问起:“桃红,你倒是与我说说,这珏世子究竟是何人?”
“这、、”桃红面露难色,本以为小姐已经死心,没想到小姐竟还是惦记着那珏世子。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回小姐的话,安阳王府世子是玉做般的人物。”
虽然未曾见过,但天朝里谈论世子的人实在是多了去了,何况平日听小丫鬟说的也不少。
“安阳王是三朝元老,包括新帝在内,总共服侍过三位皇帝,在朝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可不知为什么,自先帝驾崩,那时世子不过五岁,安阳王举家搬离了京城,一去边城就是扎根15年,期间连皇上登基都未曾出现,后来又不知为什么,安阳王举家搬回了京城,彼年世子已然二十岁,回来之时,整个天朝惊为天人,世子行弱冠之礼时更是万人空巷,成为整个京城贵女的心上人。可世子不喜朝政,只好品茶煮酒,从不上朝。”
“你一介小小婢女,竟知道如此之多?”乔旖滟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疑惑。
“回小姐,奴婢家道没落之前,曾上过几年私塾,且奴婢自幼酷爱史书,经常翻阅典籍,是以知道的比寻常人多些。”桃红俯首答道。
“你不必紧张,我只是随口问问。喜欢看书是好事。”乔旖滟的声音依旧平和,这安阳王府世子倒是不简单的人物啊!
“那这珏世子又是怎样与乔玉凝认识的?”
乍听见小姐这样称呼大小姐,桃红愣了愣,随即回道:“是在去年的百花宴上,大小姐的一曲《高山流水》深得世子之意,自此世子便常常约会于大小姐。”
是啊,曾经有段时间,琴师的受欢迎程度达到空前的高,家家贵女争唱流水词,这已经成为了传诵天朝一时的美谈。
乔旖滟不语,心下却在思量,区区一场百花宴,区区一曲高山流水就能让那位眼高于顶的珏世子倾心,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凭借政客敏锐的嗅觉,这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正当乔旖滟沉思的当儿,下人来报“二小姐,老爷有请,请您往书房一趟。”来人一身短打,恭敬的道
乔旖滟猛的抬头,这是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