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的手停留在冰辰的脸上,她看着冰辰眼中的紧张,心中终是温暖的。
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慢慢的流逝,璎珞好想说些什么,但却自己的喉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每吐出一个字,整个身体,尤其是胸腔和月复部处,就会感到剧烈的疼痛。
冰辰看着璎珞想要说着什么,很快便把头低了下去,耳朵凑近她的嘴边。
“不要在意,生若为你,死又何惧”
璎珞的话回绕在冰辰的耳边,冰辰整个人的身上都蔓延着无限的悲伤。
简凝看着璎珞,并不知道她跟冰辰说了什么。但是看着她最后微笑望向自己的目光,简凝知道璎珞是开心的,同时也在提醒自己,曾经答应过她的事情。
简凝的心在这一刻可以说是窒息的,不是因为看到了璎珞的死,而是看到了一个女子至死不悔的爱。
简凝不愿再看,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艾朵儿的月复部同样鲜红一片,上面依旧插着那把剑。她的脸蒙着厚厚的面纱,躺在龙泽烨的怀中。
简凝刚才一直不曾注意到艾朵儿也来了,此刻站在这里,才看到了在队伍的最边上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再看到她的脸,想来龙泽烨之所以带着她,是想要逼乔启交出解药的吧。不过也有可能是艾朵儿自己要求跟着来的。
龙泽烨虽然抱着她,但是脸上却没有冰辰的紧张。而仅仅是一丝意外。
“皇上,这样的结局对臣妾来说或许是最好的,因为能死在你的怀中。”艾朵儿说话的声音还是很清楚的,虽然中间也有些停顿,但却并未向璎珞那般。
艾朵儿现在每一日都活在煎熬和难忍的痛苦之中,她心中更是明白,自己的时间不会太多了,如今这样反倒是一种解月兑。
“臣妾不奢求皇上能能原谅臣妾,更不求皇上能一直记得臣妾,但最起码皇上终于能知道在您的身边。其实一直有臣妾这么这么一个人。”艾朵儿因为一下子说的有些多。必不可免的咳了几声,粗喘了好几下。
她的目光突然转向简凝的方向,简凝不知道为什么,脚下不受控制的便走了。
看着简凝走。艾朵儿看着龙泽烨淡淡道:“我穷尽所有。为了你。而你倾尽江山却是为了她。”
这是艾朵儿第一次没有在龙泽烨的面前自称“臣妾”,但却也是最后一次。
简凝看着龙泽烨的面上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表情,但是却无法形容那是怎样的表情。
她不自觉的蹲了下来。艾朵儿面纱下的脸却绽放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几乎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艾朵儿才慢慢的凑近了简凝的耳边。
用着可以说已经是虚弱到极致的声音,带着一丝快感的对简凝道:“你输了”
这是艾朵儿最后的三个字,简凝的心却恰似被一记重锤狠狠的敲了一下。她不知道她的理解是否就是艾朵儿想要说的。
看着龙泽烨将艾朵儿放下,挥手招来了两个士兵将其抬走,简凝的第一反应不是去跟龙泽烨说什么,而是快速的跑到了冰辰的身前。
他依旧抱着璎珞的尸体,即便如今温度犹在,可那紧闭的双眼却再也没有办法睁开了。
简凝知道这样的情况,让冰辰放下璎珞是绝对不可能的。而龙泽烨更是不可能会因为同情而放他走。
万不得已之下,简凝只能捡起了前面一步远的那把剑。那原本应是龙泽烨的剑。
当时因为璎珞突然出现为自己挡了一剑,所以冰辰下意识的放开了手中的剑,去抱着璎珞即将倒下的身体。而龙泽烨当时看到身前的人是艾朵儿的时候,只是有些惊讶,手并未放开剑,而是顺势拔了出来,直到最后艾朵儿倒下时,他才扔下了手中的剑,抱起了她的身体。
想来这也是璎珞比艾朵儿更加严重的原因吧。毕竟剑拔出的那一刻,大量的鲜血会喷涌而出,人几乎会在顷刻间毙命。
不过简凝现在也没有心思多想了,当即站起身将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对龙泽烨道:“这一次你们谁都没有赢,那之前的赌约就不存在了。现在我求你,放他们离开吧。”
龙泽烨看着简凝,眼中的伤痛不言而喻。
但龙泽烨理智尚在,深深的闭了闭眼,睁开眼的瞬间,满是锋芒,毫不犹豫道:“除非交出玄亲王和王妃,还有炸药埋藏图,不然一个也别想离开!”
简凝将目光看向冰辰,希望他能放人。但是冰辰并未看她。
情急之下,简凝只得先做决定,对龙泽烨道:“我以性命确保玄亲王和王妃的安全,至于炸药埋藏图,我也一定会给你,但是必须在他们安全出海之后。”
简凝想着,到时候再想办法从冰辰那里找到埋藏图和救玄亲王吧,现在她必须要保证冰辰的安全,这个她曾经答应过璎珞的,日后不管怎样,都保冰辰性命无虞。
“这不可能!”龙泽烨断然拒绝。
“难道真的要我死在这把剑下,你才能答应吗?”。简凝的手又用了一分力,脖子上出现了一抹鲜红。不知道是原本剑上就有的血,还是简凝自己的血。
看着简凝,龙泽烨犹如万箭穿心,他真的很想抛开一切,任她而去。但是他不能不顾身后的数万将士。他们舍家弃子,不惜生命跟着自己而来,不能让他们做的这一切因为自己的一个私心而变得毫无意义,甚至留下后患。
“于公,朕是皇帝,要以国家为重,于私,玄亲王是朕的亲皇叔,朕不可能拿他的性命当儿戏,所以这件事情没得商量。”龙泽烨压下心中的种种,避开简凝的目光,果断而决绝的说道。
简凝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想着看来得赌一赌了。
但是手刚用力,刀却好似被什么力量死死挡住了一般,再也动不了半分。
疑惑的睁开眼睛,简凝首先看到的是两只正滴血的手,就这么握在刀刃之上。
简凝震惊的几乎无法移开视线,那两只手是冰辰和龙泽烨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