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乖第一反应就是就是胡芳芳做了什么。
不怪她如此想,当初她也是见过胡芳芳的丈夫的,若要她形容的话,只有一句话——配胡芳芳有些可惜了。
国字脸、浓眉大眼,性格沉稳又和气,听沈迟说过虽然是文职干部,但工作能力很强,完全是符合这个时代审美观的好男人,也不知是怎么被胡芳芳遇上的。
尤其,那个叫陶国才的男人对胡芳芳非常好,便是放在后世也是一个好丈夫。
能让他提出离婚,可见胡芳芳肯定又作死了。
事实证明她这样想确实没有错,只听于小苗叹气道:“说起来陶国才也是可怜,好好一个儿子就那么傻了。”
“傻了?”林小乖一愣。
“对。”于小苗语气感叹道:“胡芳芳也是糊涂,儿子发烧生病,也不知道送医院,就喂了几颗-无-错-小-说-3W——com退烧药。这也就算了,好好照顾也出不了事。结果人家喊她去帮忙搬东西,她居然真的丢下儿子出去了。这下好,小小的孩子醒来口渴,自己起来倒水,结果晕倒在了地上。初春的天气,那孩子穿着单衣躺在地上,病情自然要加重,等陶国才回来发现的时候,已经烧得人事不省了。急急忙忙送到医院,治疗下来结果还是烧坏了脑子。”
“那孩子才七岁,平时爱笑又嘴甜,大家不知多喜欢,如今一辈子就这么被亲妈给毁了,就没有不怜惜的。”
“陶国才就是因为这样才要和胡芳芳离婚?”这也说得过去,毕竟一个男人再看中你。你把他儿子糟蹋成这样也不能忍。
“不止这样。”于小苗在电话那边摇了摇头道:“孩子脑子烧坏了。但凡有点希望。自然还是希望能治好的。医院的医生虽说治好的希望非常渺茫,但陶国才这个当爹的哪里愿意放弃,就坚持要治。医生告诉他说治疗过程会非常缓慢,话的钱一时间虽然不多,但长久也是不小的消耗。”
“然后他就回去问胡芳芳要钱,结果胡芳芳一会说医生都说治不好了就不要浪费钱了,一会说钱在银行要取出来需要时间。时间长了,陶国才自然要怀疑。硬下心逼问了,才知道家里根本没多少钱了。”
于小苗嗤笑道:“陶国才一年拿回家的钱少说也有三四千,每次都交到胡芳芳手里,家里也没办什么要花大钱的事,结果一点积蓄都没有。小乖你说好笑不好笑?”
林小乖也无语了,她也有些搞不明白胡芳芳怎么用钱的。
“到那种地步,你说陶国才要不要提出离婚?”于小苗叹息道。
林小乖表示理解,哪怕陶国才再爱胡芳芳,她把一个家搞成这样,他也不能忍。
“那现在胡芳芳离婚了?”她想着早春的时候发生的事。到现在也有小半年了,那两人应该离婚了吧。
“没呢。”于小苗的声音有些古怪。“胡芳芳不肯离婚,还在军属区闹自杀,她站在顶楼要往下跳,我们差点被她吓死,连累得陶国才也被叫去做政治思想工作了。”
林小乖愕然,她没想到于小苗居然会做出那样的事,陶国才前世得做下多大的孽,才能搁上这么一个讨债的媳妇啊。
“可她怎么跑到首都了?”这才是她最奇怪的事,按理说陶国才要离婚,胡芳芳不愿意的话,现在应该留在魔都哄丈夫回心转意,怎么还往外跑?
“大概是要问谁借钱吧?”于小苗想了想猜测道:“前段时间听人说她在到处借钱给儿子看病,估计是想要借此挽回陶国才的心吧。”
“她儿子的治疗需要很大的花费?”
“不是,是魔都来了个国外的专家,据说在脑科非常权威,胡芳芳就想借钱让儿子到那个专家那看病。”
闻言,林小乖摇头叹息,再怎么权威的脑科专家都没用,后世那么多烧坏脑子的孩子,她就没听说哪一个是治好的。
她手里倒是有能对此有效的药方,但……林小乖摇了摇头,若是自己或身边亲友的孩子,她或许还会冒险出手,但胡芳芳的孩子……她哪怕再喜欢孩子也不会为不相关的人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晚上沈迟回来,林小乖并没有对沈迟说起这件事,毕竟说起来胡芳芳和他们也没什么关系。
倒是沈迟犹豫了下和她提起一件事。
“军方想从我手里买金疮药的药方?”林小乖挑眉。
沈迟点头,“你店里不是有卖吗?军方就知道了你手里的疗伤药比军方的还要有效。”
顿了顿,“老头子说了,有他在,军方肯定会给你一个好价钱。”他说的老头子自然是韩旷。
林小乖却摇头道:“不是我不愿意,而是给了也没人能做出和我有相同效果的疗伤药。”
沈迟不解,他不觉得媳妇是在忽悠他,难免要追问。
林小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了想道:“这样吧,你让军方派几个制药师过来跟我学,若是能学会的话我分文不取。”
沈迟愈加迷糊,但也按她说的和韩旷说了。
没几天,沈迟就带着几个制药师到至心园找她。
林小乖也不推托,直接带着他们去了二楼的工作室。
三男一女四个制药师好奇地看着眼前大得出奇的工作室,各种各样的认识不认识的仪器设备和工具散落在各处,想到这位听说既会制药又会做手工皂还会做珠宝首饰,又觉得没什么好奇怪了。
林小乖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隔间,里面放满了类似电影故事中巫婆用来熬药的大大小小的锅子,每个锅子下面都有一个煤气灶。
“这是……”唯一的女药师任雯雯一脸好奇。
他们原以为会看到一间满是试管导管的实验室,但却没想到是这种……这似乎更类似中药的制药环境?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解释,我能做的只是将我制药的过程在你们面前展示一遍,至于能不能学会,就要看你们自己的能耐了。”说着,林小乖从药柜里拿出制作疗伤药需要的数十种药材,一一放在旁边的流理台上。
“这么多?”任雯雯惊讶道。
一旁一个戴着眼睛,之前介绍叫马文学的男药师开口道:“我们可以跟你一起做吗?”。
“我建议你们不要这样。”林小乖道:“如果你们觉得一遍学不会,我可以展示两遍三遍。只要你们觉得看了能够学会,我就做给你们看。”
四个制药师面面相觑。
这时,林小乖拿出几个巴掌大的陶盘,分别各抓了一撮药材放到陶盘里,打开小火开始煨。
“我一向认为,任何药材都需要一个‘觉醒’的过程,尤其是这些经过晒制,药性深藏的药材。事先多这个一个小程序,能小幅度提升成药的药效。”林小乖手上一边动作,一边解释道:“当然,若是你不能把握好度,还不如不做。因为不同的药材‘觉醒’的快慢有所不同,若是过了药性就会被挥发出去,若是‘觉醒’不够,反而会让药性不够纯。”
说着,林小乖将一个陶盘从小火上移开,又换了另一个。
“有具体的数据吗?”。身材高胖,名叫原祖山的男药师问道。
“没有。”林小乖闻言神色一顿,见他们面露为难,便道:“我是用鼻子闻的,在药性觉醒即将挥发的时候,药味会微妙地变浓,抓住这一个瞬间从火上撤开就不会过了或不够。”
“鼻子?”作为几个制药师的领头人的李成学也有些呆了,他突然有些明白沈少将转述他太太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或许,他们还真有学不会的危险。
林小乖点头,“另外还要说一件事,很多制药师制药都有配比,但我这儿却没有,至少对你们来说是没有的。”
“就像这个。”她抓起一撮药,“这撮马钱子在你们眼里是两钱,但在我眼里……”
林小乖凑近用鼻子闻了下道:“有九个单位的药性,药性属性偏苦、寒,水汽略重,毒性微弱,在同等份量中属于偏低。”
四个制药师震惊莫名。
“九个单位的药性?”李成学疑惑道。
“我将药材的药性定下一个标准量,也就是十个单位,在此基础上,药性弱的药材低于十个单位,药性强的药材高于十个单位,低了自然要加量,高了自然要减量。这个判断过程对你们无疑非常困难。”顿了顿,林小乖道:“当然,你们也可以利用仪器检查药性,不过……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那样会多么费事。”
“而且,有时候制药不仅要考虑药性的大小,还要考虑药材的属性差异。”林小乖歪了歪头道:“打个比方,就像土鳖虫,这种中药材因为饲养所用的饲料不同,以及生长环境的不同,药性的属性都会有不同。若是不清楚分辨其中的差异,懂得如何搭配,那就制不出和我一样水平的疗伤药。毕竟我也没用什么特别珍贵的药材,药方即便再好,若是做不到的话,药效之间的差异凭什么这么大?”
李成学等人都呆住了,林小乖却不理他们,有条不紊地开始制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