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皇后仁慈,显然已经看够了两人没逻辑的对话,温温出声,便是顺利的扯了话题。
“子扬,此番回京,可莫要再急着走了,本宫已经为你挑了佳人儿,样貌家世无不是顶好的,你定要选了个成了家,定了性才是。”
此刻皇后确实如一个担忧亲弟的长姐一般,神情语气无不是真实的担忧。
楚子扬最怕的就是长姐说这个,眉头一颤,便是支支吾吾的含糊道:“臣弟刚回来,身子还有些不适,所以此事儿日后再议吧。”
见皇后面色不悦,又要张口再劝,楚子扬便是先一步开口打断:“长姐放心,臣弟此次回京,年便是定会在家过的。”
一听他不急着走,又知道他不喜自己说这个,便是也放了心,只想着慢慢来,总是让着不归家的弟弟定了心才是。
这边儿的对话显然已经完了,本该是舒口气的时候,却是没想到皇后竟然在这时候引了正题。
早知道她今日的目的,但是却没想到挑了这个时候说话。
忍不住抬眼瞄了面前的楚国舅,心中轻咦,莫不是这人也是被请来一块唱戏的?
这边儿乱想,那边儿皇后接着上边谈论楚子扬婚事的话儿已经顺利的进了正题,“子扬回来的晚,可知道玉浅已经召了额驸。”
楚子扬微愣,显然是没有预料到长姐怎么无缘无故的扯到了这个话题上头。
楚子扬小时候多在皇后身边儿呆着,那时候丧母的玉浅也在皇后身边呆着,但是到底两人是差了好几岁。
而且玉浅性子娇,但好在是个好心肠的女子。
楚子扬是国舅,自然也算的是玉浅的小舅舅。
虽然这般想是有些僭越了,但是却是真实的反映了两人的关系。
纵然楚子扬不知道长姐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到底是担心玉浅,前倾身子多问了一句:“谁家小子这般有福气。”
慕曦曦惯是烦了他句句不忘提醒别人他的辈分儿,但是他又确实比如今洛城的新一辈儿的男男女女都要高一辈儿。
皇后到底是惯着他,由着他的张狂性子,柔柔一笑说道:“锦家的大郎锦夜。”
楚子扬似乎真的是因为常年不在洛城呆着的缘故,纵然皇后说的清楚,但是他还是蹙着眉想了半天。
好在锦氏是洛城大族,这位贵人多忘的国舅终于是在一阵儿沉吟之后想起了,讶声叹道:“怎么是那小子。”
这叹的有味,好似惊叹,却又有股不满的味道。
慕曦曦不想细细琢磨,只等着两人一搭一话的将话儿引到锦夜纳妾的事儿上。
皇后倒是根本不在意他对锦夜的评价是好是坏,但是却是忍不住虚叹一句:“到底是玉浅愿意的,瑾妃和陛下也是惯着她。”
这话儿一提,屋子里头的氛围到底是不一样了一些。
**三千佳丽,莺莺燕燕的一群,便是难免不会生了争斗,而皇后与瑾妃的争斗可谓是自然而然的事儿。
一个是帝后,却膝下无子;
一个是妃位,却是东宫亲母。
这其中的差别,却是让人不得不唏嘘。
楚子扬虽说常年不在洛城,但是这些事儿却是不需要多看多听,便是知道的清楚的。
微微一愣,长姐眸中的落寞却是尽数落在了自己的眸中。
收敛了漫不经心,楚子扬声音放的轻些,劝慰道:“玉浅到底是大了,长姐不必太过为她伤神,况且只要锦夜对她好便是了。”
慕曦曦暗叫不妙,这楚子扬,真是……
明显这会儿皇后的情绪已经不怎么和顺了,但是却偏偏的把问题扯到了自己的身上。
微微抬头,便是瞧见皇后冷了面色,朝着自己盯了过来。
楚子扬这次是真无意,当下还是不解为何自己劝慰完,自己这柔和的长姐却是更加生气了,而且这气还是冲着云夫人去的。
慕曦曦知道此刻,屋子里头为数不多的几双眸子都是定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且尤为皇后的那道锐利。
来不及多想,慕曦曦便是站直了身子,然后在众人愕然的眸光中跪拜了下去。
跪稳之后,女子便是温声开口,带着丝丝的歉意:“妾身有罪,请皇后娘娘宽恕。”
楚子扬不知道这是哪一出,当下也是不说话,倚在圈椅里头看戏。
皇后身子坐的端正,手压在身侧的小桌上,挑眉,不怪反问:“云夫人何意?”
慕曦曦知道这话儿非带自己说出来不可了,可是如何说,才能让皇后听着顺心呢。
忽的脑海中想起来瑾妃和皇后的那点事儿,心中便是生了一计。
心中有了定数,但是面上仍旧是惶恐至极,“妾身的侍婢小七被锦家大郎相中,欲纳入府中。妾身私心,竟然是允了。”
“哦?”皇后轻咦,“不知道云夫人有何私心?”
女子微叹,眉眼之中尽是难堪,半晌,才吞吞吐吐的答道:“回禀皇后娘娘,妾身曾经与那锦家大郎有些渊源。”
慕曦曦越说越有趣,到是惹得楚子扬和皇后都支了耳朵来听。
女子好似真的是很难启口,白皙的脸颊上竟然是勾了淡淡绯红,“当年,家父曾教习锦家大郎学艺,为了方便,便是住在府上一段时日……”说道令人遐想的地方,女子故意停了停。
眉眼面色充分的表示了自己的难堪,轻咳一声,才接着说道:“所以,妾身与锦家大郎算是旧友,可是,后来,妾身嫁入云府,有失妇德,而云将军心慈,念及家父恩情,便是不欲怪罪,可是锦将军性子耿直,却是对妾身成见很深。”
楚子扬听得正是津津有味,此刻话儿断了,便是忍不住催促道:“这事儿与云夫人的私心有何关系?”
女子身子颤了颤,头垂的更低,声音竟然是染上了丝丝哭意:“妾身自知失德,不敢多求,可是,锦家大郎却为此对云将军也是生了成见,妾身心中有愧,云锦两家共掌兵权,为皇帝陛下分忧,妾身浅薄,却是不敢因为自身而毁了两家共力。所以,在纳妾一事儿,妾身便是存了私心。”
说罢,竟然是俯身下来,软声道:“妾苫想着若是小七入门,锦家大郎到底是会看了事儿舒缓些。”
话儿到这儿,慕曦曦的心思便是已经明了,她这不顾形象的自己揭了自己的老底,而且把事儿大包大揽到自己的身上,便是想让此事儿蒙上政治的色彩。
皇后久居深宫,心思缜密,若是这事儿随便安了个由头,定是搪塞不过。
慕曦曦大了胆子,索性将事儿说的极其复杂,落到皇后眼中到底是真了些。
慕曦曦如今只怕皇后知道锦夜与小七早就相互心许,若是如此,小七嫁不了不说,更是会累及锦氏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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