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杉见她如此,更是来了兴致,瑾瑜的术法修习在她之下,这样挑衅,更是合了红杉的心意,于是她挑了眉毛,也一字一顿地回道:“我说你的师父!夏、之、桀!”
“呀~~~~~~~~~”
瑾瑜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双掌团起了烈烈火焰,脚下疾风朝红杉打去。
红杉出掌相接,却闷声吃了痛。
平日瑾瑜武功术法灵力皆属中等,原在我之下!
今日怎得这般激进!激进的有些吃力去抵挡!
红杉心中不解,却也只能吃着瑾瑜发了狂似的掌力。
围观的弟子越来越多,却皆因瑾瑜周身的火光不敢近身。
见着红杉越退越后,面色苍白,嘴角溢出鲜血,机灵的弟子便知再不让她们住手定出人命,于是便御剑去请了三仙。
最先赶到的是离弟子居最近的许卓崖。
他气呼呼的赶来,见着红杉和瑾瑜互不躲让,气的牙痒痒,于是双壁一振,雄浑的内力穿透汹汹火光将瑾瑜和红杉震慑开去。
红杉跌落在方石地面上,吐出一口鲜血,不支地斜靠在赶来搀扶她的弟子身上,眼光愤愤地看向不远处的瑾瑜。
瑾瑜被许卓崖这样一震,又加上方才太激进,气流猛出猛收,五脏六腑皆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是想造反吗?”。
许卓崖的声音浑厚响亮,惹得整个澜沧山的鸟兽皆惊走了起来。
围观的弟子噤声不语,唯有红杉大口大口的喘息,似是气郁胸闷难掩。
“回禀师叔祖!红杉从弟子居出来准备去玄武场习武,却不知怎得惹了瑾瑜小师叔,就被她打伤成了这样!”
红杉收起了方才盛气凌人的模样,气若游丝的说着话,字字有理,听说话的声音是真的伤的不轻。
许卓崖恨恨地看了一眼红杉,又将眼光挪到了瑾瑜身上,质问道:“当真如此?”
瑾瑜只是咬着唇,双手握紧了拳头,低着头不说话。
许卓崖眯着眼睛看着瑾瑜握紧拳头的双手,威严道:“怎的还想打架不成?你知不知道,如果真如红杉所说,你不分黑白就出手,则是犯了残害同门之罪!你认是不认?”
瑾瑜眼睛里的血丝还没有尽数褪去,素白色的袍子也沾染了些许灰尘,她梳得整齐的发髻散乱了开来,小巧的脸庞被头发挡住,眼光却依旧沉稳不动,看起来就像是受了奇耻大辱的倔强小孩。
“你认是不认?”
许卓崖显然是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瑾瑜咬了咬嘴唇,想到“残害同门之罪”确实是不容小觑的大罪,于是还是沉声说道:“回师叔的话,红杉在撒谎!”
“我哪里有撒谎?你出手将我伤成这样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我哪里……”
“红杉!”
正当红杉出言反驳之时,刚刚赶到的景砾耸眉喝止住了她。
红杉一见自己师父来了,嚣张气焰不免减弱了几分,做出一副孱弱伤重的模样,喃喃道:“师父,红杉被她用炎火之术打伤了……”
“炎火之术?”
红杉话音刚落,夏之桀也御剑从天而落,他听报信弟子说了一二,却没料想到瑾瑜尽然使出了“炎火之术”。
瑾瑜根骨平平,入山之前不过是麟州一户普通人家的小女儿,父母经营茶叶生意,上面还有两个哥哥。
只因瑾瑜自幼身体孱弱,所以才入山求仙,也幸得夏之桀怜悯,收到了座下,勤勤恳恳,修成了半仙之体,才暂时跳月兑出了凡界的轮回之常。
只是,这几百年的修习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就连基础的莫尘诀也修炼的平平,怎得今日竟然使出了炎火之术?
夏之桀心中惊疑连连。
炎火之术乃夏之桀毕生精力研究的火系高级术法,自己也只修了九式,而每一式都要自毁其身。
所谓伤人者皆自噬也。
整个澜沧山,除了夏之桀的弟子,再无他人修习炎火之术,可见其威力斑斑。
景砾见夏之桀来了,于是拱手做了礼,唤了句:“夏护法!”
然后面带愧色的说道:“我徒顽劣,与护法之徒起了冲突,是景砾为师不德!”
“师父!不是红杉的错!是瑾瑜她,不分青红皂白就伤徒儿!不是徒儿的错!也不是师父的错!”
红杉心高气傲,本就不怎么领夏之桀的情,如今又看到自己师父低声下气的道歉,心里没有半分内疚,气焰却又回了来。
“混账!”
景砾见红杉如此不知好歹,心中大有恨铁不成钢的念头,遂喝了一声。
谁知红杉竟委屈的涌出泪来,娓娓说道:“平日里红杉虽是顽劣,但今日红杉真没有做错!是瑾瑜出言侮辱红杉在先,红杉不过说了她师……”
“我的错!”
只见红杉就要月兑口而出,瑾瑜慌得连忙张口认错。
瑾瑜眸子泛着暗沉的光芒,怯怯地看了一眼夏之桀,而后重重地跪在了地上,磕头而言:“是瑾瑜的错!求师傅责罚!”
夏之桀蹙着眉头看着她,疑惑问道:“当真?”
瑾瑜点点头,眸子里的光芒就像被风吹散了的星辰,零零落落,清冷地令人怜惜。
“既然瑾瑜认错!那么此事便交由我惩戒堂做主吧!”
许卓崖早已耐不住性子看此般闹剧,于是开了口,宣布今日之事至此作罢。
夏之桀眉头紧蹙,顿了顿,还是求情道:“还望许长老从轻处罚!瑾瑜这孩子平日里乖巧懂事,今日怕是有些心结未解才会伤了红杉,待处罚过后,我会亲自再开导于她的!”
景砾也忙上前作揖:“夏护法说得对,还望师父从轻处罚!今日之过错也不可能是瑾瑜一人的,红杉也有错!弟子会好好训斥红杉,至于瑾瑜,还望师父从轻处罚!”
许卓崖向二人投以安心的目光,点点头,随挥袖招来浮云,携了瑾瑜一同飞向惩戒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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