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因为红杉,居于众仙山之首的澜沧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恐慌。
红杉被发现时,全身僵硬,面色无恙,双颊还微微泛着浅红,更加看不出伤痕,也看不出是被什么术法所固,唯有气血所凝,筋骨就如同被寒冰冻住,整个人比紫鎏山顶的紫竹还要僵硬。
云顶大殿中一片寂静,在场之人,除了三仙,就是已经收了徒弟的景砾,宦硕,沈子宁和因为澜沧上仙的关系而刚刚晋升为第一品阶弟子的清芷。
清芷并不是刻意在此,只是当三仙来时,她正酣睡的畅快,澜沧上仙也就干脆将她留了下来。
“人在哪里?”
许卓崖不改往日火急火燎的性格,不怒自威的神情下一双黝黑的眸子锋芒锐利。他直勾勾地盯着景砾,似乎徒孙红杉出事作为她师父的景砾逃月兑不了干系。
景砾勾首抱拳,恭敬答道:“弟子不敢妄动,只怕红杉身上也许留下了可查究的痕迹,所以便命人已挪至堂外!”
许卓崖赞许地点点头,目光又移向澜沧上仙,说道:“上仙的意思是?”
澜沧上仙双眉微蹙,眼光似是无神,怅怅然:“一道去看看吧!”
言毕,澜沧上仙,许卓崖以及夏之桀皆起身向堂外走去,景砾,宦硕和沈子宁也跟在身后,唯有清芷不知是去还是不去。
正在犹豫的空档,清芷却听得许卓崖朝自己唤道:“丫头,你也过来!”
清芷一怔,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要知道整个澜沧山最讨厌自己的可就是这个惩戒堂的首座许卓崖,如今却亲切地称呼起了自己“丫头”,这…….
清芷实在不解,一副懊恼神伤的样子也引得澜沧上仙侧目,朝她招了招手,也道:“一同跟来!”
清芷这才勉强挪动了步子,跟在一行人的后面。
当时事发突然,出手也太快,清芷根本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就使出了这致命的一招。
现在想想,只觉后怕,只希望无人可查此术法从何而来,更加不能让他们误会了母后才好……
“这…….”
夏之桀惊异的讲不出话来,眼前的红杉让人感到平和宁静,并不像没了生气的人,倒像是熟睡了一般。
像是冰原上的一株火莲,美好的静谧至死。
澜沧上仙凝神而望,从头至脚,却是连一丝一毫异样都察觉不出。
“浑身上下全无妖力可循…”
澜沧上仙细语呢喃,喉结上下翻复,一股抹不开的阴郁凝在眉间。
夏之桀蹲子,捻了一寸红杉的衣摆,一阵奇异的芳香瞬间散了开来。
清芷心下一抽,暗暗懊悔自己不假思索竟使出了母后的黑莲掌。
母后被仙界流放了一千年,又因为仙界之人沉睡了一千年。
两千年如同银河延伸的长度一般让人遥望不到…
当年的战神,当年艳绝九天的如天圣女应该早已让人遗忘……
不会有人记得她的….
不会有人记得她的黑莲掌的……
他们根本没资格记着她的……
清芷不断地安慰着自己。
千年历练,已经可以让她沉重于胸,可是手心里不断渗出的汗珠却像紫色妖雾一样,扰得清芷无法集中注意力。
即便是江沅入侵的那次,也不如此时这般慌张过。
“这香味,甚是熟悉……”
夏之桀若有所思地眯着眼睛,踌躇良久,嘟囔着:“答案就在嘴边,却如何都说不出来……”
清芷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夏之桀。
“根本不可能!”
突然一声怒吼,引得所有人侧目,清芷看到,原来许卓崖发了飙。
只见他身上绛蓝色的袍子被风鼓起,两条剑眉威武耸立着,一双眼睛似是要喷出嗜人的火光。
他又重复了一遍:“不可能的!根本不可能的!”
澜沧上仙回首望向侧身的许卓崖,忧心忡忡:“长老是否察觉到什么?”
澜沧上仙语毕,一阵过境的凉风让许卓崖的葱白胡须全部扬起,只见他颤抖着身子,双眉之间的山川像是有解不完的谜。
清芷一直奇怪那次江沅来犯,许卓崖变换成一个少年郎的模样是为何。
此时眼前的老者,却又是褪去了一层皱巴巴的皮囊,迎着月亮的光华变换成了一个英气十足,倜傥俊俏的少年郎,看年龄,却是比成仙尚早的澜沧上仙还要年轻胜要俊朗。
“师兄……”
看到此景,澜沧上仙似乎明白了什么,呢喃了两声,再将眼光移向红杉僵硬的身子,一双眼睛,泛着流光溢彩的光芒,这光芒,却是带着满满的疑惑的光芒。
“玄衣!是如天圣女的黑莲断掌!普六界之下,唯有她!唯有她才能使这黑莲断掌!唯有玄衣!唯有玄衣!”
许卓崖激动地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他的容颜虽已成了弱冠颜色,嘶哑的声音和绝望的目光还是那个惩戒堂的玉面冷判,还是那个人人生畏的许长老
清芷见到许卓崖的神色,并不如预期般的慌张,而是在心中却幽幽升起一种难言的感觉。
他似乎是认得母后的。
他似乎不是简简单单的只认识母后的
也许当年仙界追杀母后他能知晓几分内情的
清芷看着许卓崖的衣摆愣愣地出神,眼神涣散,仿佛眼前正有一朵黑莲耀华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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