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姐,您回吧。”
李嬷嬷没有出口调和,而是冷着脸,还算恭敬地下了逐客令。
安若澜攥了攥袖口,终是无奈叹出一声,道:“就烦请李嬷嬷好好照顾安慰母亲了。”
“不劳六小姐费心。”李嬷嬷语气愈发冷漠。
喉头一噎,安若澜敛首致意,带着刘氏告辞。
李嬷嬷望着她走远,鼓了鼓眼睛,转身去敲房门。
刚敲了一下,房门便从里面打开来,孟氏泪涟涟地出现在门后,泣声问:“澜儿走了?”
李嬷嬷点头,扶着孟氏往里走,安慰道:“夫人别难过,小姐也是抹不开面子,等她想通了,还是会回到夫人身边的。”
这话说的挺违心,不过只要能让主子不那么难过,李嬷嬷不介意撒撒谎。
只是往日很好哄劝的孟氏,今日却固执得很,闻言,她哀戚摇头道:“不会的,澜儿变了,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乖巧听话了,她的心里已没有我这个母亲。”
说着,掩面痛哭起来。
李嬷嬷心口一揪,原本因颧骨高耸,双颊瘦削而显得严肃尖锐的脸庞柔和了许多,溢满心疼,那神色,就似看到自己捧在手心疼爱的孩子被欺负了一般。
她温柔地拍了拍孟氏的后背,轻声道:“夫人别这么说。”
孟氏只是流着泪摇头,“澜儿是怪我给她的太少……你不知道,她二姨送她的那串佛手串,乃是异国神木所制,十分罕见珍贵,连许多勋贵重臣都不曾见过……我、我给不了她更好的……”
若不是前些日子在玉福长公主的宴会上有幸得见,她也不会知道那串看似无奇的手串那般贵重。这也是她这些时日她不再寻女儿谈心的原因之一。
李嬷嬷闻言不由皱紧了眉头,嘴上依旧劝道:“那不过是身外之物,哪里比得上夫人对小姐的用心?”
这般说着,心中却是怒意滔天,把安若澜骂了千万遍。
“用心又如何?还不是转眼就被忘了?澜儿如今有老夫人护着,比在我房里强多了。”孟氏强颜欢笑。
“夫人……”李嬷嬷不忍低唤一声。
孟氏对她安慰一笑,低叹道:“这馨月苑是愈发冷清了。”
顿了顿,她忽地兴致勃勃道:“左右澜儿也不愿回来了,你说我将娴儿接过来住如何?我瞧着她很是乖巧懂事,正好可以陪我说说话解解闷。”
这想法,她昨晚就有了,对于贴心又善解人意的庶女,她越看越满意。
“这……”李嬷嬷迟疑,她并不赞同这个想法。
那安若娴毕竟只是个卑贱的庶女,瞧着也颇有些心机,还不知到底是好是坏,若是轻易将她接到夫人身边,怕是会对夫人不利……
然转念一想,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女女圭女圭,应该不难拿捏,只要派人盯好,想来也闹不出甚幺蛾子,反倒是,可以利用那庶女刺激六小姐,让六小姐迷途知返。
最主要的是,夫人喜欢。
这般想着,李嬷嬷含笑点头:“自然全凭夫人做主。”
提议得到赞同,孟氏很是高兴,她立即便嘱咐李嬷嬷去张罗。
李嬷嬷并未答应,而是劝她稍安勿躁。
“您今日才与六小姐闹了不愉快,若是立即就将娴小姐接来,怕是会有人说闲话,还是再等几日吧。”
孟氏觉得这话有理,连连颔首应了。
这事便这般定了下来。
安若澜对此丝毫不知,犹豫过后,她去了松鹤堂,向老夫人提起了搬回馨月苑的事儿。
归根究底,她对母亲还是心存感念的。
老夫人并未点头,只道:“也不急在这一时,且再等两日。”
无奈,安若澜只能暂时歇了这心思。
待安若澜离开松鹤堂,宋嬷嬷问老夫人道:“老夫人为何不将实情告诉六小姐?若是六小姐想岔了……”
早有眼线来报告了馨月苑里的消息,不然老夫人也不会拒绝六小姐的请求。
老夫人叹气,“自投湖后,澜姐儿通透了许多,性子也平和许多,瞧着是想安稳过日子,只是她不明白,并非不争,就能安稳,那庶女不是个老实的。”
“是以老夫人才会提点六小姐亲近五爷?”宋嬷嬷恍然大悟。
老夫人点头:“澜姐儿虽不如往日那般事事以老五媳妇为先了,然从她今日所为,还是看得出,老五媳妇对她的影响还是很深,老婆子这破坏母女感情的恶人是做定了。”
“老夫人……”宋嬷嬷颦眉,“若是五夫人清醒些,又何苦劳您如此费心?”
老夫人苦笑摇头:“孟国府的女儿个个精明能干,也就咱们府上这个被娇惯地糊涂了,老五媳妇她不明白,并非生下了孩子,就算是父母,也并非不是从自个儿肚皮出来的,就不是儿女。”
宋嬷嬷一惊,迟疑开口:“老夫人,您的意思是……”
“老婆子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老五虽是从那个女人肚子里出来的,却是我一手教养大的,我也不愿看他难过。”老夫人耷拉着眼皮,拿银钩拨了拨三角兽纹小铜炉中燃了一半的熏香,低垂的眸子让人看不清神色。
宋嬷嬷不再多言,静静在一旁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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