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永远比现实美好。
安若澜雀跃地想去跟卫刑打招呼,却忽略了眼下她并非一个人。
“澜儿,你要去哪?”
安文彦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往前跑的自家妹妹,满脸的不赞同。
被拉住的安若澜一震,这才意识到如今的处境。
她支支吾吾了好半晌,才指着正要进门的卫刑两兄妹,尴尬笑道:“这两个人好厉害,我想……”
“不行!”不等她说完,安文彦就皱起眉,强硬地打断了她。
“六妹听话,这两兄妹心地虽不坏,但瞧着并非善男信女,我们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安文晟也跟着劝道。
“可是……”安若澜抓心挠肺,想说她认识他们,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她去过卫国府的事还是个秘密。
“大哥说得对,那小子一脸凶煞,连壮年男子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么恐怖的人,咱们还是避远点吧。”安文齐连连点头。
安若妍也拉了拉安若澜的衣角,劝她不要多事。
安若澜郁卒又无奈,她很想替卫刑辩驳解释两句,可是她完全没有立场,只能在一旁急得直跺脚。
几兄妹就站在太白楼门旁,几人说话时虽压低了音量,但路过的卫刑跟卫韶还是听了个正着,卫韶当即就飞了一个眼刀过去,卫刑也冷冷扫了众人一眼。
背后说人是非被逮着,几兄妹窘迫极了。又被那冷冽的眸子一扫,他们心里都不由地打突,安若妍更是吓得又往兄长身后躲了躲。
倒是安若珂无知无畏。跟卫韶较上劲了,互相瞪视着不肯相让。
安若澜双眼一亮,这可是搭话的好时机!
正当她打算开口道歉,顺带搭讪时,一道柔柔弱弱的声音传了过来,随即便见一道雪白的身影从太白楼里跑出来,直接扑向了卫刑。
“表哥!”又是一声娇嗲甜腻的呼唤响起。
安若澜脸色当即就沉下来了。
她道是谁来破坏她的好事。原来又是秦以清!
看着泪悬于睫,楚楚可怜扑到卫刑身上的秦以清,安若澜双眼简直能冒出火来。
就算年纪小。就算东北民风开放,但这里是盛京,怎能如此罔顾礼法纲常!
大庭广众之下就投怀送抱,还敢不敢再厚颜无耻一点!
安若澜上去折了秦以清双手的念头都有。
方才是急得跺脚。眼下她气得恨不能跳脚。要不是还被兄长拉着,她早冲上去将秦以清从卫刑身上扯下来了。
不过她没办法付诸行动,不代表别人也没有,卫刑跟卫韶几乎是同时出手,一个推,一个拉,很快就将秦以清这块粘人的大糍粑给揪到了一边。
卫韶更是拿弯刀指着秦以清的鼻子,大骂:“人家不过偷你几两银子。你就骗我们说他非礼你,以后再敢糊弄姑女乃女乃。姑女乃女乃割了你的舌头!”
闻言,几兄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们总算明白到底发生何事了,难怪那对兄妹会在听闻壮汉只是偷了银子后变脸,看来是被误导了。
安若澜在心里冷笑。
九岁上下的女孩,身形根本还未长开,别说秦以清模样只能算是中上,就是倾城绝色,恐怕也不会有人去非礼。
该是有多丧心病狂,才会非礼一个孩子?
为了博取旁人的同情怜惜,竟然连这种不知廉耻的谎话都敢说,也难怪前世卫刑跟卫韶从来不吃秦以清装可怜这一套。
前世她还不解,为何卫刑两兄妹会时常对秦以清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姐妹不假辞色,现在她算是看明白了。想来是秦以清从小就惯用这么些不三不四的伎俩,是以才会惹得两兄妹反感。
富贵人家的姑娘虽大多早熟,但像秦以清这样的,恐怕是少之又少,也不知她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手段,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也不为过。
秦以清显然是很害怕卫韶的,在被卫韶恐吓后,她就哆嗦着不敢开口,也不敢再黏到卫刑身上了,只可怜兮兮地用一双湿润杏眸望着卫刑。
安若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前世秦以清也没少用这招,那时她不觉得有什么,眼下却是恨不得把人给揍一顿。不过她知道,就算秦以清望眼欲穿,卫刑也不会理会。
果不其然,卫刑连看都不曾看秦以清一眼,直接转了个身,迈步下了太白楼门前的阶梯,冷然道:“回府。”
话音落下,立即就有一个捧着大氅的长随从太白楼里钻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将墨色雪狐领的大氅披在了他肩上。
又有随从牵来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将缰绳交到了他手上。
那大马通体枣红,色正而纯,只在额前与蹄上有一撮白毛,看上去十分气派威武,很快便引了一大群路人驻足观看。有识货的,还认出那马镫是乌金所制,一时又是唏嘘不已。
卫刑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径直翻身上马,骑着马慢悠悠地走了。
安若澜望着在马背上渐行渐远的背影,简直欲哭无泪。
卫韶见兄长率先走了,也冷哼一声,让人牵了马来。她年纪还小,自然不可能像自家哥哥那样骑大马,是以牵来的是一匹墨色的小马驹,那马驹虽小,却也瞧得出是名品,又是引得人群一种骚动。
但卫韶并未立即上马。
她走到安若珂面前,扬着下巴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姐呀?”
姿态异常嚣张跋扈。
安若珂方才虽敢与她对视,但心里也还是有几分害怕的,眼下见她走近问话,便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挨着大哥回道:“我、我是文信侯府的小姐,你想干嘛?”
安文晟担心这凶神恶煞的小姑娘伤害妹妹,便将妹妹往身后藏了藏。
倒不是他怕得罪人,文信侯府在盛京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族,他只是不想将事情闹大,毕竟眼下对方带着一群长随,可不是他们三兄弟带着几个妹妹能够摆平的。
其余几人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安若澜倒是想趁机上去搭几句话,可惜她被安文彦紧拉着不放,于是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侯府的小姐?”卫韶抬了抬眉毛,并不在意众人戒备的举动,点头道:“不错,有几分胆色。”
她将手里的小弯刀塞到安若珂手里,笑嘻嘻道:“我叫卫韶,以后你可以到卫国府找我玩儿!”
说罢,她便在随从的扶持下坐上了马背,接过随从递上的马鞭骑着马走了。
“……”安若珂双目圆瞪,捧着手中镶嵌着各色璀璨宝石的弯刀,腿都有些发软。
安若澜在一旁暗恨错失良机,双眼发绿地盯着安若珂手中的小弯刀,那叫一个羡慕嫉妒。
被独自留下的秦以清也不再装柔弱了,狠狠瞪了几兄妹一眼,挤出人群上了马车。
等到人都走光了,安文齐一抹额上的冷汗,夸张地拍着胸口道:“原来是卫国府的人,我道怎的这般嚣张霸道,好在方才我们没有与他们发生冲突。”
安若澜终于得以甩开兄长的手,哼哼道:“卫国府很厉害么?”
她是明知故问,想要从二哥嘴里套话,了解下卫国府如今在盛京城中的现状。
“那是自然,自从卫国府迁到盛京,盛京的局势就变了,如今若是他们自称第嚣张富贵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安文齐酸溜溜道。
又朝着方才卫刑离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瞧方才那架势,那少年应该就是卫国府的少爷,别看他模样老成,身手不凡,今年不过才十岁,而且,听说盛京城过半的恶少恶霸被他揍过,啧啧啧,那大名简直令人闻风丧胆呐。”
最后这一句,安文齐还可以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外人听到似的。
安文晟对于二弟爱传八卦的性子十分无奈。
“只有十岁?!”安文彦不可置信地惊呼一声,那少年看起来比他还高一截,而他都已经是十二岁的人了。
安若澜却是听得两眼发亮,就差替卫刑拍手叫好了。恶霸恶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家伙,卫刑教训他们也是替天行道,简直不能更令人崇拜!
前世她之所以反感卫刑,一来,是看不上卫刑的出身,二来,是成婚前,母亲时常在她耳边念叨卫刑粗鲁蛮横,仗势欺人,嚣张霸道不讲理的话。
那时,她对母亲的话深信不疑,每次跟母亲谈心后,对卫刑的厌恶就会多上几分,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母亲所言,母亲也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根本就不了解实情。
她不知道母亲为何要诋毁自己未来的女婿,但她知道,如果今生不消除母亲对卫刑的反感,恐怕她很难跟卫刑走到一起。
孝是一座大山,她无法罔顾父母的意愿嫁人。
思来想去,也只有如前世一般,让卫刑以势压人,强娶她了,不过今生局势已变,未来的事情还真是不好说。
想到充满未知的未来,安若澜不禁在心中长长叹了口气。
没有人没有察觉到安若澜带着几分甜蜜的“忧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安若珂手中的刀上,这东西要怎么处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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