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三少跟卫刑是通过赵宜认识的,两人在前往西北赈灾时相处过一段时间,还算有几分交情,但不算关系很亲近的那种,偶尔碰到也会点头打个招呼,旁的接触却是没有的。
正是因此,孟三少才会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卫刑要用这样……带着敌意的目光看他?
卫刑的敌视,于他而言,可谓来得太莫名其妙。
双手环胸,挑了挑眉,孟三少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他看得出卫刑是有话要说的。
也是他对卫刑的感官不错,不然也不会废话这么多。
然而卫刑的回答却是干巴巴的两个字:“没事。”
孟三少:“……”
没事你瞪着我,眼抽吗?
按了按抽痛的额角,孟三少拍拍卫刑的肩膀,道:“既然没事,我就先告辞了,我表妹还在等我……”
话还未说完,卫刑的目光变得更强烈了。
孟三少后知后觉,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他颦眉望向卫刑,想问个清楚,然而话到嘴边,他又改变了主意。微微颔首示意后,他转身径直离开。
即便走远,依旧能感觉到卫刑追随在身上的目光。
卫刑怔怔望着孟三少离开的方向,神思不可抑制地越飘越远。
“老大,你在看什么?”熟悉的声音唤回了卫刑的神智,他回头望着自己的母亲。抿着唇角摇头道:“没事。”
卫国公英气的双眉微皱,道:“你今日一直魂不守舍的,怎么。有什么事是不能跟娘亲说的?”
“……”略一迟疑,卫刑依旧是摇头道:“没事,可能是最近练武太累了。”
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又如何与他人倾诉?
知晓他的性子,卫国公也就不再追问,只道:“直到你努力,但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你父亲也说了,这次的武试,你是最有可能夺魁的考生。”
“我知道。”卫刑心不在焉地点头。视线微转,正好看到了从那边角落走的安若澜跟孟三少,安若澜正在帮孟三少打理皱起的衣袖,孟三少则亲昵地拍了拍安若澜的头。两人有说有笑的。
看到这一幕。卫刑无意识地握紧双手。
“怎么了?”注意到他的异样,卫国公担忧地推了推他的胳膊。
卫刑猛然回神,缓缓松开紧握的双拳,道:“没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看到安若澜对他以为的人体贴,他就心绪难平。
尽管他嘴上说没事,但作为他的亲娘,卫国公又怎会察觉不到他的心口不一?
顺着他发直的视线望。卫国公他正盯着安家小姐发呆,这让卫国公不觉心下一跳。
自家不是对以清情有独钟的吗。怎么现在看着安家小姐不错眼?
心念微转,卫国公心中有了计较。
眼看安若澜两人要转到其他地方,卫国公连忙拉过卫刑,扬声招呼道:“没想到安六小姐也来了,真是幸会。”
安若澜跟孟三少正要拐弯,忽听这声呼喊,两人都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待转头看到是卫国公与卫刑,安若澜眼底一亮,忙转回身子,敛首福身道:“见过卫国公,卫少爷有礼。”
因为宴会上大多是男客,是以她蒙了面纱,原本端庄大气的面容,在面纱的遮掩下,多了几分婉约轻柔。
卫国公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她一番,在心底满意地点头。
伸手扶起她,卫国公爽朗笑道:“不用客气,你与小韶是好朋友,直接唤我伯母就是了。”
安若澜沉稳地点了点头,便依言改口唤了声伯母。
她的从善如流,落落大方,又是让卫国公满意不已。
孟三少等她们寒暄完,才客套地拱手施礼:“见过卫国公。”
“这位是?”卫国公抬眼望向他,疑惑地开口。
“娘,这是孟国府的三少爷。”卫刑在旁介绍。
“原来是孟三少。”卫国公了然颔首,笑道:“我早就听说孟国府的三少爷是人中龙凤,不仅样貌好,才学也好,今日见了,果真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卫国公过奖了。”孟三少谦逊地笑了笑。
见他谦虚有礼,又不骄矜,卫国公对他印象愈发好了,本还欲再夸奖他几句,卫刑却插嘴道:“娘,酒宴就要开席了,我们赶紧吧。”
说罢,眼角带着几分紧张扫过安若澜。
卫国公一怔,随即笑道:“看我一高兴,把这事倒忘了,是快开席了,咱们一起吧。”
安若澜跟孟三少本来就是要,闻言自然是颔首应了,让卫国公跟卫刑走前面。
往宴会场走的路上,卫国公压低了声音,对着卫刑训斥道:“你这孩子,你不喜欢让人夸,还不让娘亲夸别人啊?胡乱打岔,懂不懂规矩?”
卫刑默不作声,心道你只要不在安六小姐面前夸孟三少就行。
卫国公见他不痛不痒的,瞪了他一眼,也懒得跟他白费唇舌了。
后面,安若澜跟孟三少也在悄声说话。
孟三少朝前面的卫刑挑了挑眉,道:“你跟卫刑那小子很熟?”
安若澜心虚地摇头,“只见过几次而已,上次他代表卫家跟金银楼谈了笔生意。”
孟三少将信将疑地点头,忽而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卫刑今天有点怪?”
“哪里怪?不和平时一样吗?”。安若澜下意识地回答,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忙捂住双唇,心虚地垂下眼。
“不熟你知道他平时是怎样的?”孟三少斜睨她。
安若澜呵呵干笑两声,局促地拨了拨腰间挂着的香包。
孟三少意味深长地收回目光,放她一马。
见状,安若澜松了口气。
到了会场,放眼望去一片奢华,被邀请来的宾客已经到了七七八八,相熟的已经寻了位置坐下,聚在一起热络地谈话。
会场很大,楠木的桌椅左右排开,两人座的小桌上已经摆满了茶果点心,衣着靓丽的侍女执着酒壶茶壶穿梭其间,为宾客斟茶倒酒。
卫国公拉了安若澜,笑道:“让他们两个小子坐一处。”
安若澜本就想与她拉近关系,闻言自是连连颔首。
两人在一张桌子坐了,卫刑盯着瞧了会,慢腾腾坐到了孟三少旁边。瞧他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孟三少觉得牙痒,他到底是怎么得罪这个闷葫芦了?
很快开宴,侍女将精美的菜肴送上来,谢老板客套了几句,就让众人随意,一时间谈笑声四起,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商界宴会不比世家宴会规矩繁琐,因着不少商人是泥腿子出身,可说鱼龙混杂,是以大家也就没有那多讲究,只要高兴了就好,并不多在意过程,宴会上大声说话,放肆大笑的比比皆是。
若是以往,安若澜必定要鄙夷嘲讽一番,但如今她跟着钟四爷久了,见的人多了,观念跟看法也就渐渐变了,一般来说,只要不牵扯到自身,管他人如何,她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偶然碰到合眼缘的,她也不介意对方狂放一些。
义父曾教导过她——人有百态,并非知书达理的就比满口粗俗的要高尚,富为善者,可浅交,穷为善者,可深交。
这话有些深奥难懂,但大意她明白,就是不可以貌取人,以片面断人。
虽说义父平日里有些为老不尊,没有起到好榜样,但不可否认,他有些话很有道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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