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娴当然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去找赵镜求助,她甚至不能出府,她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让杜鹃偷偷带她出府。
白日让杜鹃给赵镜传了信,夜里安若娴换上一身简便的服饰,由杜鹃带着翻过侯府高高的院墙,到约定的地点与赵镜碰面。
夜黑风凉,安若娴跟着杜鹃在黑暗的巷子里东窜西走,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在一座看似平凡无奇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杜鹃道:“少爷就在屋里等你。”说完便消失在黑暗中。
安若娴轻舒口气,理了理在奔走间变得凌乱的仪容,而后才推开院门进去。
一跨进门,熟悉的温柔声音便响了起来,道:“你来了。”
昏黄的灯光下,俊美的男子迎风而立,宛如即将乘风而去的仙人,神秘而绝美。
安若娴只觉心口猛地一跳,视线控制不住地黏在那道优雅出尘的身影上。
片刻后,她大叫一声:“镜哥哥!”含着泪扑进那人的怀里,无助地哭诉:“镜哥哥,我该怎么办?那些人要毁掉我的圣水,我该怎么办?圣水是我的心血,绝对不能被毁掉的!”
赵镜轻柔地环抱住她,拍着她的后背安慰:“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的心血被毁掉的,我怎么舍得让你难过。”
温柔的话语抚慰了安若娴惶恐无助的心,她抽泣着拭去眼泪,抬头望着他。真挚又愧疚地道:“镜哥哥你对我真好,可是我……”
“不要说。”赵镜抬手抵住她的双唇,道:“我说过我只要守护你就好。我不需要你的感激与愧疚。”
“镜哥哥……”安若娴的眼泪又涌了上来,扑进他怀里紧抱着他不放。
赵镜轻抚着她的长发,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
夜色中,黑衣黑发,带着黑色面具的男子无声无息隐进黑暗中。
几乎是在一夜间,文信侯府的危机彻底解除了,打砸店铺的人消失了。到大门前闹事的人也消失了,侯府众人终于得以喘息。
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
短暂的安宁后,文信侯府又迎来了新的问题。
在神女与圣水的传言喧嚣尘上之际。那些坚信神女有神力,圣水能治百病的人要求侯府把没有使用的圣水拿出来,他们要当众证明圣水的神奇效力。
侯府自然拿不出来,不说他们本就没有圣水。就是有。也不会傻得拿出来,因为若是圣水真的能治百病,就算他们拿出来,也得不到一丝好处,而若圣水不能治百病,还会导致人病情加剧,或是暴毙的话,那么那些神女信徒就会把一切推到侯府头上。诬陷侯府拿出的圣水是假的,毕竟传说中的圣水无色无味。根本分不出真假。
接踵而至的难题让侯府陷入新的危机,虽然店铺没有再受到牵连,恢复了正常的经营,但侯府门前还是围聚了不少百姓,叫嚣着让侯府交出圣水。
见过赵镜后,安若娴就一直在静观其变,她暗暗祈祷赵镜能替她解决这件事,不然她就只能铤而走险了。
是的,她并没有将所有希望都压在赵镜身上,她还留了后路——赵琰。
其实她还可以假意投靠反派,借反派的力量先度过这次危机,但她实在不愿再与反派有任何的牵扯。
当年她被送到田庄,薛家舅舅暗中找过她几次,劝她为反派效力,当时她借助赵镜的势力,好不容易彻底摆月兑了薛家舅舅,现在又岂会走回头路?
所以现在她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压在男主的身上。
若是男主知道她就是神女,拥有取之不竭的圣水,他会怎么做呢?她相信以男主的雄心壮志,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拉拢控制朝中大臣的工具。
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这样做,因为她希望男主是在欣赏她,爱上她之后,将她留在身边,而不是将她视为拉拢朝臣的工具,为了利用她才将她留在身边,若是这样,即便男主以后真的爱上她,这份爱也不再单纯。
然而她现在已经没有选择。
当然,她不会傻到白白被男主利用,她会把圣水给男主,但前提是男主要娶她为妻,她已经放下了尊严,所以相对的她要一个名份。
这是她最大的让步。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安世霆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刚安份了几天的氏族长老又骚动起来,跟那些闹事的百姓一样,让他交出圣水,不然就要另选族长,将侯府变为旁支。
安世延知道兄长为难,只能隐晦地安慰他:“大哥放心,事情很快会解决的。”
安世霆不蠢,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再一联想到突然变疯癫的孟氏,心底顿时有了猜测。
惊疑不定地望着这个一向温和无心机的弟弟,安世霆震惊道:“世延,难道这一切都是……”
安世延打断他的话,“大哥只要相信小弟不会危害安家就行了。”
多的不再说。
安世霆只觉得这个弟弟一下变得陌生了。
又僵持了几天,局面变得愈发紧张,围在侯府门前的百姓越来越多,似乎随时都会暴起,就在侯府无计可施之际,一个黑衣蒙面,还带着黑纱斗篷的男子突然出现在文信侯府门前,道:“在下的主人手中有一瓶圣水,愿意无偿拿出来,当众验证圣水的神力,戳破污蔑神女跟圣水的谣言!”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混在闹事百姓中的几个男子惊疑地交换一个眼神,趁着混乱挤出人群,很快消失在街角。
斗篷男子说会在后天,在侯府门前亲自验证圣水的神力。
聚在侯府门前的人当即奔走相告,有人要为神女洗刷冤屈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消息传进侯府,众人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安若娴也得到了消息,她送了口气,她知道那斗篷男子是赵镜的人,因为这是她们商量好的计划,而圣水也是她交给赵镜的。
计划有了进展,辗转失眠了几日的安若娴以为自己终于能安心睡一觉,却不想睡到半夜,她被冷醒了。
坐起身一看,窗户不知怎么打开了,冰凉的夜风从窗口吹进来,带着纱帐在月光中翻飞摇曳,视线微转,一道白色飘渺的身影立在窗前,衬着窗外银白的月光,苍白得骇人。
“啊——!”惊叫划破夜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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