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里头不悦,但是白流苏到底不敢惹了这位战神。只得低头不语。龙千玺见她这副情状,脸更加黑了,也不知道是在气白流苏还是在气自己。未央则是一脸焦急,不顾郑玉书还在旁边,就走上前想要看看白流苏的手。
白流苏倒退了几步,略有些惊讶的望着未央道:“天师,这是要做什么?”未央神色一黯,这才注意到阿苏毕竟长大了,男女有别。尴尬的定在原地,解释道:“你刚才要碰触的花,是彼岸花。”
未央还没有说完,郑玉书就惊叫了一声,忙拿起白流苏的手查看:“天啊!阿苏,快让我看看碰到了哪里?”
白流苏不明所以,任由阿蛮把自己的双手翻来翻去,疑惑的问道:“彼岸花怎么了?难道这花是碰触不得的吗?”。
郑玉书一反往常的天真烂漫,跟着龙千玺一样黑脸道:“当然碰触不得,这可是剧毒的花,触之即伤,便是我郑王府也只有一颗解药!你可真是不知者无畏!”
未央怕白流苏没听明白便继续解释道:“彼岸花产自西域,是一种奇毒无比的花,在西域也是珍稀无比,它的解药只有西域曼陀罗公主的血。放眼大庆只有郑王府有一颗,皇宫之中有一颗。阿苏,方才若不是千玺救你,此刻你已经一命呜呼了。”
听了未央的解释,白流苏这才后怕起来,刚刚那一瞬就是生死之间了。不由得讪讪看向龙千玺,认真的行礼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龙千玺黑了好久的脸色方才好了些。不过闷闷的说道:“下次收起你的好奇心。”白流苏这会儿心里就只剩下后怕了。跟着点了点头。
四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站在花房中,四周又恢复到了寂静,白流苏这才注意到,孤男寡女似乎不太合适,便低声道:“既然殿下和天师在这里赏花,我跟阿蛮还是去别处好了。”她这话一说出来,阿蛮立刻就笑了。
因之阿蛮笑的十分大声,白流苏跟着脸红起来。祖宗啊。你这个时候笑这么大声,是巴不得被人听见吗?阿蛮当然知道白流苏心中想的是什么。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解释道:“今日若是换成别的男人出现在花房,我自然是要跟你避一避的。”
阿蛮这话白流苏瞬间就听懂了。换成别的男人,被外人撞见了就有辱声名。但是今天她跟阿蛮撞见的是龙千玺跟阿央。就算被撞见,也绝对发生不了什么。只是因为他们俩是大庆最优秀的青年才俊,再无旁人可以与之争锋。
便是被撞见,别人也不喜欢自己和阿蛮与他们扯上半点**的关系,宁愿当作没有看见。除此之外,凭她们四人的品行,也不会发生什么误会。见过私会是四个人一起的吗?白流苏想通此节也淡定了下来。
恰好这个时候。环佩也要到题目回来了。一进门便瞧见四个人对立站着,不过到底是郑王府三小姐的贴身大丫鬟。很快镇定下来,向郑玉书介绍着诗会的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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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花?”郑玉书一听又皱眉了,嚷道:“怎么又要咏花,就不能换个别致些的题目?”
白流苏知道阿蛮又是在闹脾气了,便劝解道:“咏花就咏花吧,这个题目看似简单,实则很难。既是被无数人用过的题目,想要推陈出新可就难了,阿蛮想怎么写?”
郑玉书瞥了阿苏一眼,早就知道她是有意解围,偏生她今日就是不想作诗,便顺势坐在一旁的藤花秋千上找借口:“便是我想写,这里也没有笔墨纸砚啊。我看我们还是自己玩自己的好了。”
白流苏不懂阿蛮怎么突然出尔反尔,扭扭捏捏起来。此时她还没有注意到郑玉书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飘向未央。因之她是王府嫡女,这份心情被压抑的极好。可是她从没想到有一天竟能和未央在花房中相处这么久,心里头早就乱成麻,哪里还有什么心思作诗呢。
再说,若是这诗又被云想容超过,在未央面前该是多丢脸的事情。郑玉书第一次认怂了。她不想参加。谁知道白流苏这会儿完全看不懂她的小心思。居然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来。
只见白流苏把丝帕往花架上一铺,再摘了好几朵红艳艳的百里杜鹃放在一旁的白瓷茶盅里。郑玉书好奇的看着白流苏一系列动作,问道:“阿苏,你这是在干什么?”
白流苏正要张口解答,被龙千玺抢了先:“这是杜鹃花墨。”白流苏抬头看了龙千玺一眼,流露出一瞬遇见知音的欣喜来。转头又冲阿蛮道:“你来念诗,我用花墨帮你誊抄在这丝绢上,不就成了。”
郑玉书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今日是赶鸭子上架,下不来了。未央偏头看向这个苦着脸的郑三小姐,从前他鲜少参加宴会,并不知道王公之中,竟还有同阿苏一样有趣的女孩。从前他偶然有那么几次见到郑三小姐,总是一副体面端庄的样子,现在想来,恐怕是迫于形势装装样子吧。
不忍白流苏的花墨白费,未央开口道:“素闻郑三小姐才名在外,怎么今日吝啬笔墨了?”郑玉书脸色腾地就红了,支支吾吾道:“天师,我只是徒有虚名……”
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郑玉书对上未央澄澈的眼睛,就仿佛要被吸进去了一般。她自认生下来还没有这般小儿女情态过。饶是白流苏再迟钝也看出来了些端倪。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道:“我们阿蛮是不敢跟云小姐比呢。”
郑玉书被白流苏一语道破心事,反倒安定了下来,起身走到白流苏身边:“谁说我怕了,比就比!”
未央和龙千玺立在一旁,白流苏调好了花墨静候。郑玉书偏头看那株彼岸花,外头的阳光透过百花窗格洒进了花房,好像给四个人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空气里是各种各样的花香混合,熏得人有些微醉。
“阿苏,我开始念了,你写吧。”郑玉书一声吩咐,四个人都看向铺在花架上的丝帕。郑玉书便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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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之中,戏子们已经唱完了三处折子戏,丑角出来表演滑稽戏来逗各位夫人们开心。老王妃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转头隔着怀玉长公主问长媳百里氏道:“孩子们这会儿都在做什么呢?”
百里氏早料到老王妃有此一问,她不是好奇孩子们在做什么,而是暗中点醒自己,注意别让小姐少爷们在王府里出了什么差池。不过百里氏主持中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条不紊的回答道:“松儿带着弟弟和各府公子们在画楼看画作诗。琴儿也带着妹妹和各府的小姐们在暖阁玩耍。听说这会儿姐妹们在斗诗呢。”
提到斗诗,丞相夫人插口道:“这次定是云王府的想容小姐又要夺得头筹了。”这一句正好说到了老王妃和郑明月的心里头。两人均是一笑。怀玉长公主静静瞧着,并没有把众人的话听进去。目光却是有意无意的越过几位夫人,看向隔着好几个座位的安氏。
安氏正跟邓氏说起在燕北时候的遭遇,邓氏听得又生气又替安氏心疼。突然安氏顿住,只觉得一道视线锁在自己身上,让她不由自主的吓出一声冷汗来。等她抬头去寻找这一抹视线的时候,又没有了踪迹。
邓氏不知道安氏是怎么了,伸手拿帕子在安氏面前晃了晃道:“你是怎么了?突然就不说话了。”安氏这才回过神来道:“我是累了。”
邓氏了然的点点头道:“也是,你这有孕在身,也是难为你了。”安氏止住了话头。深吸了口气,心中暗道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偏头问邓氏道:“我瞧着,邓姐姐这些年可过的好呢。”
安氏话一说完,邓氏就笑了,她的脸上像一朵牡丹一样绽放,全是神采奕奕。跟着滔滔不绝的说起自己的一双儿女来。女儿郑玉书继承了她的容貌,同时又继承了她爹爹的英气。端庄又不失灵气,虽未及笄,已经有好几个一品大员家的夫人问询起亲事来。儿子郑玉竹更是沉稳持重,去年便过了童子试,还是头名。
安氏也不由得感叹道:“邓姐姐是个颇有福气的。”邓氏笑着说道:“妹妹经历大难,必有后福的。何况现在肚里还有了一个,这可是老天爷送来的礼物呢。”
“是呀。”安氏不由得抚上自己的月复部,颇有些沧海桑田的意味来。她目光转向戏台上那个丑角,喃喃道:“没想到还会再回到上京来。”她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还有什么在等待她。安氏更加不知道多年前一场小小的误会将会在日后给她带来巨大的灾难和麻烦。
在座的众夫人也没有想到,今日暖阁诗会,云想容居然破天荒,头一回输给了郑玉书。而白流苏亦在这场诗会中,凭借丝帕手书一战成名,获得了京中贵女们的肯定。
云想容咬着嘴唇盯着那丝帕上的咏花诗,以往郑玉书的诗喜欢掉书袋,底蕴十足。而她惯会剑走偏锋,推陈出新,往往胜了郑玉书一分气势。
没想到今日郑玉书一改往日的风格,全诗写的气势磅礴,细看来又是缠绵悱恻。与她的诗放在一起高下立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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