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婆婆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竟出了这样的事情。
她不过是带着丫头按照三小姐的吩咐去取糖莲子,谁知刚一到前厅,就听见药碗摔落在弟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五少爷愤怒的骂道:“坏姐姐!坏娘亲!你们都不要我,都盼我死呢!”
桂婆婆觉着不好,带着丫头三步并做两步冲进了正厅,就看见三小姐气的直发抖,瞪着五少爷。
“哎呦,五少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三小姐是您亲姐姐呐!”桂婆婆一脸痛惜的劝着五少爷,实则是煽风点火。
她一进来就看明白了,五少爷惹恼了三小姐,大太太巴不得二房的人离心离德呢。这会儿她当然要添上一把火。
果然五少爷更是生气,口不择言的骂道:“什么亲姐姐,只怕是眼高于顶,瞧不得我罢了!”说完还不解气,又把桌上的茶碗悉数摔了。
桂婆婆不由得一惊,要说五少爷一向安静,只有喝药的时候,才耍耍性子。今日怎的这般乖张,竟然摔起东西来。
不过桂婆婆的注意力很快集中到了三小姐的身上,她想看看被激怒的三小姐会惹出什么事情来。
白流苏心中默默为弟弟的演技举起了大拇指,事情也果然如她预料一般,大房的下人非但不会阻止两人的矛盾,反倒巴不得任由她和弟弟闹下去。
可惜了满盘算计,正中她白流苏的下怀!
“好!好!好!”白流苏一副气笑了的样子“我竟不知你还长本事了!”言罢上前揪起白泽言的耳朵,连拉带拖往外拽。
白泽言也是机敏,一边哭喊着做出反抗的架势,另一边暗暗的顺着白流苏的力道,同她一起快步冲出景合院。
桂婆婆这才慌了“三小姐,您这是要带着五少爷去哪啊?五少爷还病着呢!”
白流苏哪里肯搭理呢,回头冷眼扫过一群下人,语气森寒:“我教训亲弟弟,容得你们这些下人插嘴,都是太平日子活腻了么!”
这话说的重极,又是在点醒桂婆婆等人注意自己的身份。一时间下人们都没了言语,眼瞧着三小姐气呼呼的把五少爷拎出了景合院。
大丫头雪梨没有跟上,反倒是不安的看着桂婆婆,桂婆婆叹了口气吩咐一个丫头赶紧去城里通知大太太。“你是二房的丫头,还不快跟着去看看,别把事情闹的不可开交。”
雪梨一咬牙,这才提裙去追三小姐和五少爷。等到她一路小跑回到宁和院的时候,却听守门的婆子说五小姐直接把三少爷带进二太太房里了。
一众丫头下人被打发出了里屋。众人只听见里头是不是传来骂声与摔东西的声音,要不是杜嬷嬷把这门,这些人恨不得扒到门缝上去听八卦。
这二房是越来越不景气了。一个当家主母常年卧病,一个小姐被人拿捏还不自知,一个少爷却是个不顶用的药罐子。
里屋的白流苏安静坐着,淡淡看着白泽言摔打东西。她要的就是别人这么以为。以为她二房多不成气候,这些人的所听到的、所看到的最终都会一字不落的进入林氏的耳朵。
安氏自从卧病在床,怕病过给孩子,见到嫡子的机会还不如白流苏来得多。此刻一见嫡子面黄肌瘦,羸弱的样子,早前白流苏说的话她已经信了七八分。
女人可以是善良软弱的,但是作为一个母亲,一旦触碰了底线,便瞬间有了坚实的铠甲和锋利的武器。
白流苏拉着白泽言闯进安氏卧房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娘亲,无论如何今天也要把泽言留在宁和院!”
安氏满眼是泪,如今她换了方子吃药,身子日益渐好,自己亲生儿子岂容他人觊觎!不用白流苏多说,她必定是要把儿子留下的。
白流苏也早预料了娘亲的反应,而眼下,她唯一要做的就是等。
不消一个时辰,林氏果然风风火火的朝着宁和院赶过来。虽然二房不和她乐见其成,但是白泽言她必须放在眼皮子底下拿捏着。
一到宁和院,便见着白泽言在院子里头跪着,小家伙面如金纸,几乎是摇摇欲坠。看在林氏眼里,自不会有什么心疼了,只是疑惑罢了。
不过这表象还是要做的,快步上前嘘寒问暖:“五少爷这是怎的了?”
白泽言见林氏一副假仁假义的模样,心中鄙夷,却不得不照着姐姐说的演下去。“哇”的一声哭的凶了,只是不说话。
林氏皱眉,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恰此时杜嬷嬷出来,朝着林氏毕恭毕敬福了福身子道:“大太太您来了,我家太太正要请您过来呢,可巧了。”
林氏眼皮一跳,她怎么觉得今日之事透着些古怪。尚未想清楚其中关节,人已经被请到了安氏的里屋。
安氏的房里被药味覆盖,林氏自然知道那些药多孟浪,平日自己也是不敢来的。今日事发突然,她到把这一层忘了,当下虽然寻了软塌坐下了,可身子到底不爽利。
房间里,只留了安氏和白流苏,杜嬷嬷自在门外守着。林氏还未张口,卧床上的安氏倒是一脸怒容“我竟不知这小畜生这般顽劣,这些年多让大嫂费心了。”
林氏一听,心中冷笑。来时丫头已经说明了情况。五少爷大骂三小姐和二太太,这会儿在院子里罚跪,想必是把两人气着了。
想通此节,林氏立刻端出一副大房宽容的气度和仪态来“我当是什么事呢,左不过是小孩子家淘气吧,弟妹莫为了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
白流苏手中捏着月白的茶碗凑到嘴边,恰到好处的掩盖住嘴角的冷笑。好个林氏!娘亲和泽言如今的局面可不是你一手好戏!
林氏正要为白泽言求情,顺带把人带回景合院。没料到安氏突然道:“辱骂尊长是个什么德行,岂能是小事!我若不好好**他,怕以后他是要翻了天了!”
此言一出,林氏不由得皱眉,这话的意思在分明不过,是要把白泽言留在宁和院了!“弟妹,孩子还小,眼下你又病着,五少爷也是身体不佳,倒不如你安心养病,等你好了……”
话还没说完,安氏强硬道:“嫂子不必劝了,我若今日让这小子逃过了,以后他那还有半点规矩。这事我心意已决!”
林氏暗暗惊讶,一向性子软弱的安氏,今日怎的这般强硬起来?难道她是铁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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