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氏皱着眉头,可郑玉书满不在乎的说道:“天才童女也罢,名师高徒也好,都是虚名。娘你怎么也在乎起这个来了?”
提起这个邓氏不由得一阵气闷。虽然她也替安氏和白流苏高兴,但是毕竟自己是郑玉书的母亲,再过几个月郑玉书就要及笄了。她的女儿也是王府的嫡女,论身份论地位,没有哪一个不是一等一。
其实在邓氏的心中,也想着郑玉书能找个像神王殿下那样的良人。可是尽管女儿优秀,如今她的头上始终有更优秀的白流苏和云想容压着。在邓氏的心中,玉书值得最好的。可是她虽为人父母,却不知性格一向直爽刚烈的郑玉书心中早有主意。
自白流苏正式拜一灯大师为师以来,七角巷就成了热闹繁华之地,每日贵妇小姐登门相贺络绎不绝,大有踏破白府门槛的意思。她们有的是怀着好奇的心思,来看看这个白氏女到底是如何的聪慧,有的干脆带着生辰八字上门,求白流苏算一算运程。
因安氏身子重,不便接客。白流苏就显得越发忙碌,白天要接待那些把她当猴看的夫人小姐们,晚上又要熬夜通宵看账本。深夜里,三思楼的灯火通明,小姐没有睡,下人们也跟着不敢睡觉。
长欢端着一杯热茶上前劝道:“小姐早些安置吧,便是铁打的身子,也要累坏了。”白流苏目不转睛的看着账本,摇了摇头。接着又说道:“白牛的胭脂铺子总算是在上京站稳了脚跟。”突然她又想起来什么继续问道:“上次让白牛查探的事情,可有了消息?”
堂下的如雪忙起身回答:“白牛说有些眉目了。只不过尚没有证据。还需进一步查探。”白流苏听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看样子这件事情颇有渊源。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搞清楚了。
来到上京之后,白流苏分派了不同的事情给风花雪月还有长欢。上京不是燕北,她必须人尽其用,同时还要步步为营。如风主白府看护守卫,近日负责训练下面的二等丫头粗使功夫。这高手再强,只有一个,双拳难敌四手。白流苏不愿看到白府的其他下人都是包子。
如花负责在暗中保护白流苏,如同影卫。自从上次庄氏兄妹在白安堂安插婆子探查自己后。白流苏便做了这样一个决定。外人都以为白流苏有四大丫头,分别是风雪月还有长欢。
如雪轻功上乘,则被派遣传递消息。在上京除了与白牛接洽。同时还要负责燕北同上京往来机要。而如月则专门守护在安氏身边,她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安氏顺利平安的生下孩子。
长欢性格天真单纯,白流苏便把她带在身边伺候着自己日常起居,顺便再考验考验燕北李掌柜的真心。这长欢,终究还是留她不住的。
烛火过半,白流苏自觉困倦不已。不由得放下账本,下意识的按上酸软的肩膀。忽的想起师父布置下的课业还没有做。顿时心情大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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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挣扎了许久想要研究师父留下的课业,奈何瞌睡虫已经占据了白流苏全身全心。好在天亮之前。白流苏终于想到了一个解决当前困境的办法。
长安宫里头,怀玉长公主正坐在一旁,看宫女们为太后簪花,说起来太后真的是驻颜有方,同怀玉坐在一处,一时竟看不出到底是谁的年纪大些。太后从镜子里瞥见怀玉一脸愁苦的样貌,不悦道:“整天挂着这幅脸子,莫不是全天下都跟你有仇了不成?”
怀玉听了就更不高兴了。她自幼是在兄长和母亲的宠爱下长大,除了兄长和母亲从未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她想摆什么脸色就摆什么脸色,因为怀玉长公主从来不需要讨别人的喜欢。别人讨她喜欢还来不及呢。
“母后说的轻巧,这几年来可有能让我开心之事?”怀玉凉凉回道,脸色更是臭了几分:“母后答应了要为我筹谋,可如今呢?眼看那安氏女的胎儿养的越来越稳,就连她的长女都被一灯大师收为徒弟了,母亲到底要何时动手?”
说到这里怀玉更是激动的站了起来。太后摆摆手道:“本宫言行必果,试问有哪次失信于你?”说起这言行必果,怀玉就更气了“是言行必果,也要查清楚,莫要再断送儿臣姻缘了!”
太后叹了口气,挥退了左右,单独把老嬷嬷秋分留了下来。“都查到了些什么?”
秋分是伺候在太后身边的老嬷嬷,是太后做姑娘起,就伺候在房里的大丫头,也是太后最重要的心月复之一。这些年陪着太后深宫沉浮,她也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而如今她便负责太后手里的一个细作组织。
“这些日子,那白流苏被前来拜访的人搅得天翻地覆,今早以为母亲祈福为由,住进佛照寺吃斋念佛去了。我们的人已经取得了白氏一家人的信任,娘娘,此时是下手的大好机会!”
太后满意的笑笑,怀玉却是不明就里,她也曾多番打探白府的消息,近来府上并没有增添任何仆人,母后是如何把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进去的?太后从怀玉的眼神中读出了疑惑不解,她叹了口气,不愿多做解释,只是吩咐秋分道:“传我懿旨,做的干净利落点。”
秋分点了点头,便迅速的退出了长安宫,转而去传达太后的命令。所谓干净利落,是何等残忍的一个词。
佛照寺的一座禅房之中,长欢指挥着丫头婆子们收拾着屋子,“把小姐的书卷都摆到东边的架子上,你们俩,去把屏风拉起来。”忙叨了半天,一回头却看见自家小姐倚在桌边就睡着了。连忙拿了件长衫盖在白流苏的身上,可是白流苏睡的浅一下子就醒了。
长欢心疼道:“小姐你这又是何苦,不愿见那些夫人小姐,便称病打发了就是,何苦要住进这深山寒寺中来,若是染了风寒要如何是好?此处又比不得府里,如月又不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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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长欢继续说下去,白流苏已经按住太阳穴打断了她的话:“你才不到十一岁,什么时候变得比你娘还要唠叨了?”
长欢一愣,随后气鼓鼓的说道:“我还不是为了小姐你好么?”
白流苏笑了笑。她的确可以像长欢说的那样称病。但是这一招不是长久之计。更重要的是,她想尽快跟着师父学习鬼谷秘术。索性就搬到佛照寺里来,既清静又无人打扰。不过,这次出来她把如风和如月留在了家中。
如雪则在白府和佛照寺之间;来回传递消息。母亲已然有数月身孕,她实在是放心不下,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可是深究起来,又无迹可寻。
此时白府之中,杜嬷嬷正像往常一样将安氏的安胎药的药材,准时端进平安居里,只是这些药的颜色似乎是比平常更深了些。
佛照寺中,方丈为白流苏安排了靠近寺院后山的一处单独的禅房。离一灯大师的住处并不算太远,此地很少有人会来,一般都作为上京中,贵人家的女眷斋戒念经用。禅房共有三间,一间正房,两间供下人居住的耳房。
丫头们方收拾停当,就听外头传来清亮的声音:“阿苏!原来你躲到这里来了!”白流苏一闻声便知来者何人了。笑着站起来,果见一个穿着上等丝绸粉裙的女子蹦蹦跳跳走了进来,下人们也不敢拦着,毕竟人家可是郑王府三房的长女。
“阿蛮!”自那日郑王妃寿宴之后,两人也是许久未曾见面了,所以白流苏亦是格外的高兴。两人一碰面,就手挽着手坐在床上。郑玉书一脸责备道:“若不是今日我恰好来寺中上香,恰巧得知你在寺中斋戒,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白流苏淡笑着解释道:“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瞒着阿蛮啊。只不过一来这次出来的极其仓促,二来斋戒又不是玩,总不能让你一块过来斋戒吧?”郑玉书撇撇嘴,伸手在白流苏眉心狠狠弹了一下,骂道:“你呀,惯会耍嘴皮子而已!”
白流苏捂着额头咯吱咯吱的笑着,并不打算多做解释。因为郑玉书心里,其实已经原谅她了。郑玉书起身打量起白流苏这间禅房来,接着想起什么似得,满脸喜色的说道:“说起来你成了一灯大师的高徒,我还没有恭喜你呢。”
言罢便模仿着男子,双手抱拳,古怪的恭贺,白流苏忍不住笑骂:“你这是什么滑稽的把式,快别这样了。”忙把郑玉书扶起。
“我这是高兴呢,你可不知云想容听说了你被收为徒弟的消息,快要气疯了!”每每想起这件事,郑玉书都觉得畅快。白流苏倒是淡淡一笑,云想容如何如何,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她抬头问道:“今日你一个人来上香的吗?”。
经白流苏这么一问,郑玉书整个人顿住:“糟了!我是从大殿偷溜出来的,这会儿娘该念完经了!”绝不能让娘亲知道自己居然偷偷跑出来玩了,郑玉书立刻转身冲出禅房,屋外头传来她清亮的声音:“阿苏,我改日再来看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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