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鸿宇一行人带着白流苏和龙千玺回城,到了白府,白流苏按照记忆将那方子写下来,白牛媳妇儿和安鸿宇请来的那位唐门中人一查验,果然是续命的方子,连夜给白泽言用上了。只不过这方子虽然能给白泽言续命,但是也会让白泽言一直这样沉睡下去。
白牛媳妇儿把这情况告诉了白流苏,愁绪再次染上白流苏心头:“这药到底能延续泽言多久的性命?”
白牛媳妇儿诚实的回答道:“三年。少爷这样长期沉睡下去,粒米难尽,身形慢慢枯槁,总要……”白牛媳妇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白流苏已然明白了她话中的全部意思。
正在这个时候,如雪冲进房里来,顾不得礼数对白流苏喊道:“小姐!夫人要生了!”
“快!把之前准备的东西全都拿出来!这里留下唐门这位师父,白牛媳妇儿你跟我一起去平安居!”白流苏迅速安排下人们按照之前准备的来。自己也火急火燎的赶往平安居,就在进门的时候,被白牛媳妇儿拦了下来。
“小姐,您不能进去,还是在外头守着吧!”白牛媳妇儿推了白流苏一把,把她隔在门外,自己则带着几个婆子嬷嬷进了门。
白流苏坐立不安,只好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今晚似乎格外的寒冷,月光也泛着冰凉的光,安氏的惨叫声一阵阵的传出来,就快要把白流苏的心都给究其来了。这一晚着实不是个平静的夜晚,她在心中默默祈祷,请上苍保佑。她白家一家人能平平安安。
安鸿宇方送走神王殿下。同时也从龙千玺那里得知了一些关于前几日流言的线索。其实龙千玺一直在关注白流苏。所以当流言一开始的时候,他便着手去查了,只是这件事他的身份却并不好出面,把证据都交给安鸿宇是最好的选择。
安鸿宇站在大门口,望着龙千玺离去的身影。不由得想起来在燕北的一幕。当时流苏在密室中拔箭,突然惨叫一声,神王殿下毫不犹豫就冲了下去。今日流苏在乱葬岗,而他又正好出现在那个地方。难道说。从那个时候起,神王殿下就已经对流苏有意了么?
只是安鸿宇还没来得及多想,又听见急促的马蹄声从街口传来,一道白影由远及近,依稀看清,是白致远!
白致远星夜兼程,终于赶回,他刚一下马,便见大舅子安鸿宇站在家门口,心底的不安立刻爆发了出来:“安兄。莫非?”
白致远的话还没有问完,如雪就从门后跑出来对安鸿宇喊道:“国公爷。夫人要生了,小姐已经去了平安居了,少爷那头还没个稳重人看着……”
白致远只听见生了两个字,忙不迭推开如雪,奔着平安居而去。安鸿宇叹了口气道:“平安居有你家老爷在就好,你随我去泽言那里守着。”说完有命门口的守卫们严加守卫,不得有误。接着便同如雪一道去白泽言的院子。
流苏正在平安居外头来回踱步,就听见急切的脚步声,耳边传来一声声“夫人!夫人!我回来了!”
“爹爹!”白流苏转身向院门口望去,果见爹爹白致远进来了。父女两人多日不见,再次重逢都是眼泪千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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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得其他流苏扑进白致远的怀中,万分委屈都在这一刻爆发,所有害怕恐惧还有无力的情绪。白致远抱着白流苏,轻轻拍着,口中安慰道:“流苏莫怕,爹爹回来了,爹爹回来了!”
父女俩来不及多说,就听见房内传来声嘶力竭的喊叫,接着是白牛媳妇儿劝道:“夫人你使劲啊!这是怎么了!”
外头俩人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白流苏依稀记得安氏生泽言的时候,并没有这般痛苦啊,为何生第三个孩子像是比生第一个还要困难呢?难道说上苍始终不肯放过白家吗?就在白流苏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划破天际,击中了白致远和白流苏的心。
恰好这个时候,万籁俱静,天空飘下鹅毛般的雪花,落在白流苏眉间发上,像是要洗去什么尘世的污秽。白牛媳妇儿打开门一脸喜色道:“母女平安!母女平安!我估模着孩子得有九斤重呢!”
白牛媳妇儿这时候才看到了白致远忙给白致远行礼,白致远顾不得这些礼节,紧张又谨慎的问道:“我现在能不能进去看看夫人和孩子?”
白牛媳妇儿笑道:“可以可以!”白致远回头看了白流苏一眼,白流苏会意,跟着白致远一起疾步走近房中。
空气中稍微有些血腥的味道,那个出生的婴儿被白牛媳妇儿包裹的好好的,现在静静躺在安氏的身边,安安静静的睡着,就好像刚才啼哭的婴儿不是她一样。
安氏现在完全没有了力气,只能侧着身子看自己的女儿,一瞧那副没长开的眉眼,可是心里就是无限的欢喜。她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过往,那些病痛的日子,那些甜蜜的日子都历历在目。
白致远轻柔的唤道:“夫人,你辛苦了!”他看着自己的爱妻,满满都是情意,天知道方才他在门外的时候,心惊肉跳的快要死了一般。白流苏看着爹娘情深的不忍打扰。她微微侧身看了看自己的小妹妹,便又悄悄退出了房间。
白牛媳妇儿等一众下人还在外头守着,大家这时候方才发现下雪了。
“吩咐下去,从今天起,平安居值夜的人加上两倍。把之前准备的银丝碳都紧着娘亲和泽言这两头。还有……”白流苏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如风如雪都一一记了下来。
天微微亮的时候,白府放起了鞭炮,这是这么久来白家传来唯一的一个好消息。而云王府的郑明月则是枯坐了一个夜晚,最后只等来黑衣人死了的消息。小厮说起黑衣人的惨状,不由得浑身发凉。
那几个流氓地痞自然没有逃过死亡的命运。郑明月这边方得了黑衣人的消息,那头又来了衙门的人,说安定护国公一纸状书把云王府告到衙门了。
郑明月心中大惑:“平白无故的,他告我们什么?”
管家吞吞吐吐道:“他状告我们散布流言,毁坏白家大小姐的清誉,还说人证物证确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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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郑明月心中大骇,明明她已经派人把那个散布流言的小厮给处理了,安鸿宇到底从哪里去找一个人证来?她不能慌!
这时候云王妃身边的丫头来传话道:“郡主,王妃让您去一趟。”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外事传千里,安国公这是把状子直接递到了老王爷那里,但是状告的却只是郑明月一个人。安鸿宇没有那么傻,直接告云王府,非但不会有什么结果,而且会让郑明月躲得好好的。
他自从知道散布谣言的是云王府的人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云王府的长房,那云战虽然小肚鸡肠,但是这计谋还是想不到的,那么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还能有谁?所以他把矛头直接对准了郑明月。说不定云王府弃卒保车,处置郑明月也是很有可能,。
泽言和流苏差点双双毙命,他这个做舅舅的怎么可能让郑明月这么舒服的坐在家里头,得了龙千玺提供的线索之后,他便立即开始了行动。郑明月万万不会想到,那个被处置的小厮竟然被龙千玺的人给救活了,而他现在满心想得都是报仇。
白流苏回到自己的房中,在冷寂中恢复了清醒。母亲终于生下了妹妹,但是泽言的事情却越来越瞒不住了。她脑海里突然不停的回放着弟弟平时的笑颜和可爱,忍不住掉下眼泪来。她不要看着泽言就这样像个活死人一样躺上三年,最终还是送命。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天光大亮的时候,如风照旧来喊白流苏起床,却发现床上的被子好端端的叠在那里,床上哪里还有白流苏的身影。
“老爷不好了!小姐人不见了!”
白致远和安鸿宇冲进白流苏房间的时候,发现屋内完全没有打斗亦或者是挣扎的痕迹,但见桌案上放着一封书信。白致远赶紧拆开来一看,竟是白流苏的亲笔信。大致说自己不能看着泽言就这样躺下去,白白葬送性命,她去为泽言寻找解药了,让父亲母亲不要担心她。
“这个丫头这时候竟会添乱!”安鸿宇一掌拍在桌案上,这次他是真的被气煞了。
清晨,一道白影骑着白马飞速的朝着上京的东市而去。那马上不是别人,正是天师未央。他不断挥动马鞭加快速度,心中不安的默念,阿苏,你万万不可乱来啊!
与此同时,龙影窜入龙千玺屋中,禀告了白流苏的紧急情况!气的龙千玺一掌震断了一把古剑“她简直就是胡闹!以为唐程是什么随便的人不成!”
白流苏这会儿穿着粗布裙子,抱着包裹站在东市的贫民居大街上,一群大妈大爷将她团团围住,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她,让她十分不安。
她想要开口问询唐程的下落,可是突然几个孩童冲了进来,照着她的脸就扔弃了烂白菜,口中骂道:“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快滚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