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料到,王府当中竟然有这样的败类啊。”
“你少说几句,人家现在依然是王府长媳呢!”
“这种人,我可不敢与之深交!”
“啧啧!当真是人面兽心!”
“啪!”云想容将手中的茶杯重重落在案几上,一旁的丫头婆子身子俱是一抖。近来小姐的性子愈发的暴躁了,她们可不敢招惹。说起来,自从云王府吃了官司之后,母亲中日满面愁容,把自己关在房里抄经。
云想容突然觉得自己从高高在上的王府嫡女,一落千丈成了人人眼中的蝼蚁。那些原本与她要好的上京嫡女个个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今日同祖母讨饶,出来散心,哪知道不过是在茶座喝茶,也能听到隔壁雅间的人对母亲指指点点。
她心中更加烦闷起来。不由得怨恨起母亲来。若母亲当初不多事,不闹出这些来,今日她就不会过得如此窝囊,她照旧还是那个人人羡慕的王府嫡女,人人仰望的天才童女。可是现在呢?
原本她尚未及笄,上京的贵妇们便已经跟母亲打听她的生辰八字了,现在她的处境,比起当初毁了容的郑玉书还要不如。一向心高气傲的云想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说起来这一切都是白流苏造成的!
这个害人精,自从她出现在自己视线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无时无刻不在倒霉,无时无刻不在失去。现在倒好,她倒是远走高飞躲到天边了!不过听说她那个弟弟得了失心疯,很快就要死了。也算是老天爷开眼。终于干了件对的事情了。
云想容一会儿铁青着脸。一会儿又露出笑容,看的一旁的丫头们心中直犯凉,小姐莫非是魔怔了不成?
远在宝镜镇的白流苏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把刚要端茶点进来的水儿吓了一大跳。白流苏不好意思的模了模鼻子,笑道:“是不是吓到你了?”
水儿也跟着不好意思的笑了,随即岔开了话头道:“小姐,这是我们镇特有的果子,您尝尝看。”
白流苏向着那果子看去。只见红艳艳的散发着一种不知名的芳香,煞是诱人,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拿果子。谁知道指尖刚碰到那果子,瞬间就被唐程拿了去。这人风一阵的出现在她身边,着实把白流苏吓得不轻。
“莫非你是鬼魅不成?”白流苏捂着胸口瞪着唐程。谁知唐程并没有回答白流苏的话,反倒是一脸认真的看着丫环水儿道:“以后切记,这种果子不能给她吃,她身上的恶疾,一吃这种果子就要立即发病!”
水儿听了吓得脸色大变,忙颤抖着跪下来跟白流苏道歉。白流苏又瞪了唐程一眼,这人真是吃饱了没事。专门吓唬人。只得好言相劝让水儿把果子端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白流苏和唐程两个人。唐程十分不客气的对这果子嗷呜就咬了一口,立刻香气四溢,弄得白流苏都有些馋了。
“这果子,全镇人都能吃,唯独你不能。”
*****************
白流苏坐在马车里,一路上都在思索着唐程方才的话,凭什么那么好吃的果子她就不能吃了,难道这一回唐程又是在耍自己不成?想到这里又不由得愤怒的瞪向闭着眼睛的唐程。
说来古怪,唐程就像是长了第二双眼睛一般,在白流苏瞪向他的瞬间就幽幽的说道:“我看你是活腻烦了,再瞪我就毒死你!”
白流苏已经习惯了唐程动不动就宣称要毒死她的威胁,继续瞪他:“毒死我?我又怎么会让你好过!别忘了在上京北市,龙千玺是怎么伤你的,我死了,多的是人替我报仇!”
唐程的眼睛突然睁开,腾地坐起来,同白流苏的脸对脸,只有一拳的距离,逼得白流苏不得不靠着墙壁。突然觉得这个马车的空间实在太过狭窄了。
“白流苏,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龙千玺?”
唐程的话就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白流苏平静的心湖。从前她一直回避的问题,一直不愿意花时间去想的事情。龙千玺这个人在她的眼中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令人敬畏的人。她从来没有想过龙千玺会喜欢上自己。
直到到上京之后,种种事情让她不能再继续装傻下去,但是自己对龙千玺又是怎样呢?白流苏心底暗暗叹了口气。她重生之后,便对男女之情绝望。龙千玺,可惜上辈子,我未曾遇见你。
想到这里,白流苏的心又静了下来。冷冷回答道:“我喜不喜欢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唐程觉得无趣,又继续躺下,缓缓道:“可惜可惜,一个威风八面的战神,竟然会拜倒在你这个小女子的石榴裙下。可惜可惜。”
白流苏不理会唐程的挖苦,坐直了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唐程弯了弯唇角笑道:“去一个龙千玺的龙影追不到的地方。”话音刚落,马车就停了下来。外面的车夫道:“少爷小姐,我们到了。”
白流苏的心里突然泛起了嘀咕,她亦猜测过龙千玺是不是会派了人跟着自己,没想到唐程早就知道了。不过好在唐程似乎不知道,一直追踪他们的,还有如花。
一大早唐程便催着出发,马车早就驶出了宝镜镇,她掀开窗帘打量,只见马车停在一个码头。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水,风很大,四周完全没有人迹。白流苏回头看唐程:“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你确定你没有走错?”
“当然没有走错。”唐程继续躺在马车里,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白流苏只好枯坐这会儿陪唐程一起等待。不由得小声抱怨:“就这样还想摆月兑追踪真是痴人说梦。”
说来奇怪,这次唐程居然破天荒的没有回嘴。而是自顾自的闭目休息。两人一直等到了天黑,可是四周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入夜,唐程吩咐车夫往回赶。
此后唐程每日清晨带着白流苏来此处等着,天黑就返回,白流苏一开始以为唐程是在耍自己玩,后来渐渐觉得个中定是有什么玄机,不由得警觉起来。后来跟唐程来这无人的码头时,总要把包裹中重要的那几件物什贴身藏着。
*****************
就这样一直过了六天,终于在第七天的晚上,正当唐程准备吩咐车夫返回的时候,对岸突然有了几声尖锐的声响。绝不是鸟禽发出的声音,白流苏立刻坐直了,紧张的望着唐程。
相反唐程倒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跳下马车,站在码头,对着虚空大声喊道:“妙手空空!好久不见!”
白流苏掀开帘子环顾四周,企图寻找唐程口中妙手空空的身影。可是四周乌漆墨黑,对于白流苏这种完全不会武功的人来说,想要看清一个人本来就很难了,更何况要看清一个轻功绝顶的人。
唐程刚说完这句话,那人尖锐的声音便在空中响起:“姓唐的!你居然还有胆子过来!真当我妙手空空那么好欺负不成?!”
白流苏心中暗道不好,原以为唐程等的这个人会是他的朋友,谁知道他等的人居然是跟他有过节的人。不由得心中叫苦,你自己去送死,干嘛要把我搭上啊!唐程站在马车外头,自然看不见马车里白流苏嫌弃的表情。
不错,他等了七天的人,正是跟他有过节的天下第一神偷妙手空空。说起来,这过节也是因为唐程年少时,自负轻功天下第一,便对妙手空空下了战书,决心要挑战妙手空空。正好那几日妙手空空也很闲,便答应了下来。
结局自然是妙手空空赢了。唐程那是血气方刚,一个不高兴就给妙手空空下了个毒,把妙手空空的脸给毒烂了。好在妙手空空是个聪明绝顶的人,深入唐门总舵盗回了解药。这才救了自己。
这一次唐程堵在他家门口七日之久,实在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妙手空空决定这一次一定要给唐程好看,突然他发现马车中似乎还有动静。便立即一个飞蝗石试探而去。唐程眼疾手快,立刻将手中的果子一扔,挡住了妙手空空的飞蝗石。
空中又传来妙手空空的尖锐的大笑:“看来这马车中一定是个女人。想不到你唐程也有软肋。好!简直是太好了!”
“软肋?呵,那是什么东西?”唐程轻蔑的笑了笑,转而对着东南方向喊道:“你再快快不过我的眼睛,都看到你了,还不下来。是不是等着我再给你下个毒?”
“臭小子!你不要太狂妄!”妙手空空恼怒道。
唐程不愿意再过多浪费时间,便直言道:“我可以给你解药,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的确,当年妙手空空虽然盗得解药,但是只挽回了他的容貌,却没能挽回他的声音。所以现在他的声音就像乌鸦一样的尖锐难听。
不过唐程既然肯给他解药,那就说明,他提出的事情也是很难办,所以妙手空空依旧没有显身,而是小心的问道:“什么条件?”
“带我们去你的密道!”
白流苏正努力贴着马车的墙壁,企图挺清楚妙手空空和唐程的对话,突然门帘一开,白流苏只觉得头一痛,便晕了过去。(未完待续……)